月是故乡明 第85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蒋丽的心思全写脸上了，莫晴月只觉得丢脸。

她赶紧招呼蒋丽把碗多拿两个出来。

“我妈熬汤的手艺特别好，你等一下多尝尝。”莫晴月对COCO说。

蒋丽却没有莫晴月的客套，一边悻悻地把汤碗放到桌上，一边转身道：“我熬的汤不多，不够那么多人吃的。”

COCO也不在意地笑笑，“看来我来的确实挺不是时候的。”

周明瑄这时再一次提起COCO要离开的消息：“COCO今天就要走了，阿姨，我特地带她来跟你道别的。”

蒋丽一愣。

莫晴月也很诧异。

COCO垂眸，什么也没说，但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这一看，人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是周明瑄赶人家走啊……

莫晴月眼神在他们之间游走，顿时明白了什么。

“哎呀，COCO你要走啊？哈哈哈哈……真是太，怎么说呢，太快了？”蒋丽欢喜地一秒变脸，从莫晴月手里扯过大半串葡萄作势要给她洗了，“我还以为你喜欢上我们北明乡，非要留下来长住了呢！呵呵呵呵……来来来，吃一串阿姨亲手种的葡萄，纯天然！无污染！”

“哦，对了！还有汤！我这就去拿碗哈！”

周明瑄眼角带笑，拉住不知道要先忙哪头的蒋丽，“阿姨，我去拿吧，我知道在哪儿。”

“行行行，小周你去拿！”蒋丽开心地眼睛笑成玩月牙，“小周对我们家很熟悉的，跟自己家一样。”

莫晴月：“……”

她挂着一只胳膊，坐在摇椅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蒋丽各种不高明地给COCO摆架子。

虽然她不喜欢COCO，但是她喜欢周明瑄是她的权利。

她没有错。

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更没有错。

反而很勇敢。

莫晴月自问自己做不到她这么勇敢。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莫晴月很钦佩她。

莫晴月从摇椅上起来，问COCO愿不愿意陪她去超市买些东西。

COCO看了看手里难以下咽的葡萄，和恨不得放鞭炮送她走的蒋丽，点头道：“好啊。”

莫晴月进屋拿上手机，带COCO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好意思，我妈就那样，每天关心的事情都只是眼前和家里的事。她说的那些话请你不要介意……”

“介意什么？她是妈妈，为了你这个女儿，当然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COCO大方地耸耸肩，“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妈妈倒是真的。”

莫晴月看到COCO的眼睛里趟过忧伤。

“我18岁就出来独自闯荡了，我妈妈重男轻女只爱我弟弟，所以一切的打拼都靠我自己。摆茶摊，卖化妆品的销售员，超市整理员，自费念书自费申请国外的学校……回首以望我真的做了好多事，遇见了好多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觊觎我的人也有帮助我的人。这些人中我唯一不想跟他成为过客的，就是周明瑄。”

COCO的话保持着旁观者的口吻，清清淡淡，可在只字片语间莫晴月能感受到那些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厚重。

那是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的艰难具象化。

那是还没有具体展开，就已经让人感到敬畏的故事。

寥寥几句，莫晴月就明白了周明瑄对她的重要性。

“我遇到周明瑄是在我最难的时候。他挖掘了我的长处，让我靠消息来卖钱。”COCO回忆起来，眼窝里都是幸福。“我就这么起家了，当了老板娘。”

“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周明瑄给的，他让我知道了我的价值也让我知道了我幸福的方向。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跟他说出口，他也没有对我表达过超过朋友的关心，但我总觉得我跟他之间是有默契在的。我跟他有些话不用说，彼此都明白的。毕竟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特别过。对任何人也都是淡淡的。”

“我以为只要我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够久，他总归能发现我的存在。但是我错了，我想的不是他心里想的。”

“我还以为是我说迟了，所以才被你捷足先登。”

莫晴月怔怔。

COCO眼神明亮又坦荡，坦荡地说着恨她。

“那天在北明山上，他跟我说，爱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爱情是从第一眼就决定的。”COCO苦笑，晴天的阳光把她姣好的容颜照的清清楚楚，却带不进真正的灿烂里去。她眼底泛着遗憾的泪光，看着让人好心疼。

“所以莫晴月，我不是输给你了，我是输给他。输给他对你的第一眼上了。”COCO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今天会离开的。”

“虽然不能成为他喜欢的女人，但至少也不能让他讨厌了不是？”

莫晴月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她这么的坦白，自己的心里很愧疚。

“不管你信不信，北明乡真的永远欢迎你。”

COCO跟她并肩而行，就像乡里玩的好的姐妹边散步边说话。

“莫晴月。”COCO扭头望着莫晴月傻傻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嗯？”

“莫待无花空折枝啊！”COCO摇头，只觉得周明瑄喜欢上的是另外一个他。

两个人都很闷骚！！

莫晴月脸微微发红，加快了去超市的脚步。

“那什么，我请你吃北明乡独有的鲜榨乌梅汁。你尝尝看。”

“对了，COCO，你怎么回去啊？要不要我送你去车站？”

……

COCO这个情敌终于送走，准确来说是被周明瑄给赶走的。

但莫晴月跟周明瑄还是没什么进展。

一方面是张元杰对北明乡的拍摄结束，宣传片上线了，造成的效果很好。一波一波的游客都慕名来到了北明乡，周明瑄的木雕作品都被乡长放到了乡里各处合适的地方，像散落在北明乡的名片碎花。大家看到作品后都会要去看一下本尊。另一方面她这边寻找九爷的下落也很忙。

两个大忙人，是没有时间和机会谈论感情的事情的。

“这三个仓库早就转移，我们顺着线索往上查只查到了帮忙租仓库的几个中间人。他们也都是一问三不知。”陆然皱眉，对于这种结果非常不满意。

江西西托腮，“其实我们已经抓到了柯建华，这关于D品背后的势力，是不是该交给更专业的缉D组更合适一点？”

莫晴月没说话。

江西西的提议的确中肯，毕竟他们是民警，柯建华跟她有渊源，再加上之前误打误撞有所关联了加入的抓捕行动。

如果不是江西西这么说，她都忘了她只是北明乡的片警。

“这个张启明怎么没找到？”

几个中间人的名字，只有“张启明”旁边没有打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