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在看什麽?”副將走到智瑤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解地問道。
智瑤轉過身,眼中閃爍著光芒,他指著遠方的汾河說:“你看那汾河,它不僅是晉陽城的生命之源,也是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關鍵。”
副將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大人的意思是……”
智瑤微微一笑,自信地說:“我們要在汾河上遊修築堤壩,截斷河水,並沿著晉陽城周圍修築圍壩。再修築一條引河渠,將上遊的河水引往晉陽城,讓他們嘗嘗水淹城池的滋味。”
幕僚們聽聞此言,無不瞠目結舌,有人遲疑道:“主公,此舉耗時費力,且工程艱巨,一旦泄露消息,趙襄子必定有所防范。”
智瑤卻胸有成竹地回答:“哼,趙襄子縱有千般準備,怎敵得過這天地間的自然偉力。爾等不必擔憂,我自有安排,
隨即下達了命令:“傳令下去,立即動用所有可用的士兵和民工,在汾河上遊修築堤壩,我要讓趙襄子知道,與我智瑤為敵的代價。”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士兵們和民工們開始在汾河上遊忙碌起來,他們挖掘泥土,搬運石塊,築起了一道道堅固的堤壩。隨著時間的推移,河水逐漸被截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
與此同時,沿著晉陽城周圍的圍壩也在緊鑼密鼓地修建著。工人們在智瑤的監督下,夜以繼日地工作,一條條圍壩逐漸合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晉陽城緊緊困住。
那日,隨著智瑤一聲令下,汾河之水被強行改道,沿著新建的渠道奔湧而下,直撲晉陽城而去。城牆之下,原本乾涸土地被洪水填滿,河水拍擊著城基,驚濤駭浪的場面讓城內的趙襄子及其軍民驚恐萬分。
智瑤站在高地上,看著自己的傑作,得意地大笑:“趙襄子,你有固若金湯之城池,我有翻江倒海之策謀。看你能撐到何時!”
小紅說道:“這是歷史上記載的第一次使用水攻,要說智瑤的軍事才能,在戰國確實是首屈一指的。”
小紅和小明站在城牆上,目睹著智瑤的水攻策略逐漸展現出其毀滅性的力量。洪水如同脫韁的野馬,洶湧澎湃地衝向晉陽城,城內的百姓驚慌失措,四處逃散。孩童的啼哭聲、婦女的尖叫聲、男子的呼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悲慘的景象。
小明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他看著那些在洪水中掙扎的百姓,心如刀絞。他轉向小紅,聲音中帶著顫抖:“這樣的場景,我怎能忍受?他們是如此的無助,而我,作為時空守護者,卻什麽也做不了。”
小紅輕輕地拍了拍小明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絲理解:“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必須記住,我們不能乾預歷史的進程。我們的職責是記錄和守護,而不是改變。”
小明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掙扎,他黯然地說:“我累了,我想回安全屋休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按下了腕表上的按鈕,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小紅怔怔地看著小明消失的地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知道小明的感受,但她也明白,作為時空守護者,她們必須堅守自己的崗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決定留下來繼續觀察戰況。
此時,晉陽城內的洪水肆虐,房屋倒塌,街道變成了河流。百姓們攀爬到屋頂,希望能夠逃離洪水的侵襲。一些勇敢的士兵和青年組成了救援隊伍,他們用木桶和繩索,努力地救援著被困的百姓。
一位年輕的母親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對著天空哭喊:“為什麽?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
一位老者站在她身旁,盡力安慰道:“不要害怕,孩子。我們會找到逃生的辦法,我們一定會挺過這場災難。”
夜幕降臨,晉陽城在洪水中搖搖欲墜,而小紅依然堅守在時空的節點,記錄著這個悲壯而又充滿警示意義的歷史時刻。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希望人類在面對類似抉擇時,能更多地考慮到普通民眾的福祉,而非單純的軍事勝利。而小明,在安全屋裡,也在反思自身的使命和責任。
智瑤站在車輿之上,巍然屹立,凝視著那肆虐的洪水席卷晉陽城,其勢磅礴,摧枯拉朽。魏桓子穩穩駕駛著華麗的戰車,車輪滾動在濕潤的土地上,濺起一片泥濘。韓康子則佇立在右側,持劍肅立。
智瑤的目光從湍急的河水上收回,轉而面向魏桓子與韓康子,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得與震撼:“今日親見水攻之威力,才真正領悟到水不僅可以滋養萬物,更能顛覆國家,使人喪邦失土。原來,汾河之水能成就晉陽,也可毀滅晉陽。這水勢之大,竟比百萬雄師更具威懾力。”
魏桓子聽到這話,心頭一緊,暗自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身邊的韓康子,動作輕微,卻滿含深意。韓康子立即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地回應,以足尖輕輕踩了踩魏桓子的靴子,兩人以這種方式交流著彼此的心照不宣。
魏桓子心裡想:“汾水之水勢洶湧,若今日以水淹晉陽,明日豈不是也可能用來灌吾魏國都城安邑?”
韓康子亦有同樣的警惕:“絳水亦能順流而下,倘若有人效仿今日之舉,我韓國都城平陽亦難逃厄運。”
智瑤巡視完水勢歸來,坐在帳篷中的虎皮椅上,四周掛滿了戰略地圖和兵器,而謀士疵正恭敬地立在一旁。帳篷外,月色籠罩下的軍營燈火通明,隱約傳來士兵操練和巡邏的腳步聲,而遠處,晉陽城在洪水的侵蝕下岌岌可危。
智瑤臉色微醺,目光熠熠,他正沉浸於即將破城的喜悅中,而疵這時上前一步,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以極其認真的語氣陳述:“主公,微臣有一言,恐關乎我智家安危。”
智瑤抬起眼瞼,看向這位一直深受器重的謀士,示意他說下去。疵深吸一口氣,字斟句酌地道:“主公,請恕我直言,韓康子與魏桓子的神色,微臣覺得其中暗藏玄機。現下我們借助他們兩家兵力圍攻趙家,眼看晉陽城已是囊中之物,按理說,他們應是喜形於色,可是,今日我見他們二人在城下督戰時,卻不見絲毫欣喜,反而滿面愁容,這不得不讓人警惕。”
智瑤聽後,眉頭微皺,疑惑地問:“疵卿何以見得他們有反叛之心?”
疵靠近智瑤,低聲分析:“主公,人之常情,唇亡齒寒。我們三家合力滅趙,趙家一旦覆亡,晉陽之地必落入主公手中。但您曾許諾,滅趙之後,三家瓜分其地。如今晉陽僅差咫尺之遙就要被洪水淹沒,城內民生哀鴻遍野,連馬匹都被當作食物,這表明城破已然是朝夕之間的事情。然而,韓康子和魏桓子非但沒有慶祝勝利在望的喜悅,反而憂慮重重。試想,一旦趙家被除,韓、魏兩家勢力削弱,晉國之內,主公您的權威和力量將無人能及。他們難免會擔憂,今天的趙家會不會就是明天的韓、魏?這不正是反叛的前兆麽?”
智瑤聽完疵的分析,久久無言,他低頭沉思,反覆咀嚼著“唇亡齒寒”的道理,帳篷裡的空氣變得格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