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先秦縱橫開國 第一百零七章 乘機夜擾

薑諾言作為統領一城的人，無論刮風下雨，都堅守在自己的職位上，按時到城樓上慰問士卒，對重要的事情都親自過問。

比如在征調民夫時，薑諾言得親自把握上面的名單，以免疏漏和過度征民。

但即使這樣，有些時候仍然會有婦女領著孩子到薑諾言帳前哭訴，央求薑諾言不要征調家中唯一的勞動力，對於這種事薑諾言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安排人去親自核查，以免傷害了百姓或者有人弄虛作假。

最開始還會有人故意做假，但無一例外都被薑諾言查了出來，並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如此反覆幾次後，那些投機取巧的人見偷雞不成蝕把米，也就放棄了靠虛報來免徭役。

而對於城中物資，雖然有安排好的文官每日去檢查和統計，按需分配，但薑諾言仍然需要對交上來的總帳進行核查，並將每日帳本和之前的進行對比。有時薑諾言還需要親自到庫房去查看剩下的糧食和物資，確保沒人弄虛作假或者中飽私囊。

“現在成都城內還有五萬余石糧，可供成都城內十余萬軍民月余之用。”

“但木炭布料卻是出現了缺口，不少軍士在受傷之後只能扯下衣襟止血。”

“同時城中箭矢也不多了，雖然工匠們已經披星戴月地在製作，但一天製作的量還趕不上一次交鋒消耗的量。”

“至於錢財，尚有剩余，不過前線的軍士大多更希望能夠送來更多的物資裝備，而非銅錢。”

物資的統計絕對不是件簡單事，不過好在薑諾言有趙循以及其他諸多信得過的官員相助，使得他的負擔得到大大減輕。

這樣雖然累，但也讓薑諾言對能利用的資源有了底，讓他能夠從容不迫地分發資源，分發資源的過程又是第二次核查，如果有人弄虛做假的話事實會用最有力的語言告訴薑諾言。

隨著時間的推進，敵人的襲擊越發頻繁和瘋狂，但好在經過了這些天的磨練，守軍對於應對敵襲越來越得心應手起來。

見到四面攻城不行，蜀侯就命令軍隊集中力量向東城發動進攻，一時間，投石車，攻城弩，撞城木齊齊上陣，向著東城發動最猛烈的進攻。

這樣的進攻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效，東城的門閂被攻破了三次，如果不是城內的秦軍殊死抵抗，恐怕東城早已被破。但就算這樣，數寸厚的城門也已經搖搖欲墜，苦苦支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東城的防禦也自然成了重中之重，不光是其他三處城牆的守軍派出了很大一部分支援東城，沈煉這個主將也到了東城，親自部署東城的防禦和兵力，製訂應對敵襲的策略。

不過與薑諾言治軍的方法相比，沈煉的治軍方法則是吸取了商君的經驗，顯得更加嚴厲。通過連坐和嚴刑峻法的方式管理手下的士卒，使得軍隊像個井然有序的機械一樣運行。

在這樣的治軍下，東城的防禦被布置得嚴絲合縫，但士卒的壓力卻是顯著增大，因為他們不僅要防范敵軍來襲，在休息時也要監視自己周圍的人，防止自己被連坐。這樣長期緊繃神經下，軍中難免出現了一些怨言。

當然，有怨言的士卒都被沈煉懲罰了，現在整座東城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沈煉這個有經驗的樂師在反覆試探這根弦斷裂的底線，就連薑諾言都看得都十分擔心，生怕哪天士卒集體爆發不滿，常常遣人送信相勸沈煉。

秋月高掛，風清雲淡，軍中更鑼已經敲過三更，薑諾言仍然端坐於自己帳中，仔細處理白天軍官們送來的事務和提出的要求，在他案台的旁邊還放著一封帛書，最末端寫著“沈煉將軍收”。

“薑相，司馬錯將軍飛鴿傳信。”薑諾言剛剛放下手上墨筆，伸了伸懶腰，帳外突然傳來士卒的聲音。

聽得是司馬錯的來信，薑諾言頓時來了精神，認定了這就是他千盼萬盼的援軍。

他親自來到帳外，從躬身的士卒手上接過一個根細長的青色竹筒，握住最末端旋轉一周後將竹筒拆開，用力倒出被卷成實心的絹布。

展開絹布，薑諾言借助帳內的燈光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識上面的深黑色字跡。

“成都城內的諸位同袍， 我已領前鋒度過嘉陵江，不日將到成都城下，解除成都城的包圍指日可待

“救援來遲，望諸位同袍原諒

“——司馬錯，既朔日。”

薑諾言又反覆觀看了幾遍這簡短的書信，大喜過望，激動地在軍帳前來回踱步。

“好啊，援軍終於要到了，守了這麽多天的城總算是沒白守了。”薑諾言念叨道，“既然援軍已經快到了，那我們也不必再像現在這樣龜縮在城內了就算是當隻蚊子，我也得在蜀侯身上吸幾管血出來，不能讓蜀侯睡個好覺。”

“傳令下去，選拔出百余名精銳以夜色為遮蓋，引繩出城，攜帶軍鼓銅鑼，在離敵人不遠處以鑼鼓擾之，若是敵人追擊，則立即返回！”

“諾！”士卒長唱一聲，帶著疑惑去傳遞命令了。

薑諾言在士卒走後卻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既然開城強攻不行，那他就通過這種方式混淆敵人的視聽，擾亂敵人的判斷，從而給真正的援軍製造襲擊的機會。

之前沒有這麽做，是因為這種方法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損招，簡單地來說就是我不睡，你也別想睡了。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薑諾言身後有援軍撐腰，我不睡沒關系，有人替我打你，但你不睡就不行了。

不久，百余名身背牛皮大鼓，腰懸銅鑼的精銳以夜色為掩護，順著繩子從城牆上緩緩下去，悄悄地來到敵人軍營數百步的位置。

他們擂起大鼓，揮舞著強勁的手臂用力敲動，鼓聲之大足以震顫濃鬱廣大的夜色，鑼聲之響能夠把整個西城的人都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