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冷眼看著地上的夥計,質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夥計結結巴巴地回答:“小的任六兒!”
“任六兒,你把我當傻子了嗎?”劉和厲聲喝道,“你剛才對那兩位貴客說的話,以為我沒聽見嗎?你膽子不小啊!”
任六兒慌忙站起來,弓著腰說:“小的不敢!都是我一時糊塗!求小少爺饒我一命!下次不敢了!”
劉和冷笑一聲:“下次?任六兒,我給你的薪水,不是讓你對我的客人惡語相向,更不是敗壞我的名聲。踏進我的店門,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都是我的貴客。即便是乞丐,你也要笑臉相迎!這是你的職責!你倒好,仗著劉家的勢力在這耀武揚威,你算什麽東西!馬上去給我的客人道歉!”
盡管任六兒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想到這裡的薪水是其他酒坊的三倍,只能忍著怨氣走到荀爽二人面前,客氣地說:“二位客官,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二位,請二位海涵!”
荀爽微笑著擺擺手:“無妨,無妨!”
劉和帶著劉福走到荀爽面前,仔細打量著他。雖然荀爽衣著樸素,但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卻無法掩飾。
劉和抱拳施禮道:“這位先生,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在下在此向您賠罪了。”說完,又鄭重地向荀爽施了一禮。見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劉和抬頭望去,只見荀爽正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眼神仿佛一個猥瑣大叔看到了暴露的少女,讓劉和心中發毛。
荀攸見叔祖半天沒有回應,抬頭看了看荀爽,一臉黑線。他扯了扯荀爽的衣角,退後兩步,裝出一副不認識此人的樣子。
荀爽被荀攸這麽一拽,回過神來,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劉和,用生平最溫柔的語氣說:“這位小友,不必如此。是在下失禮了,未曾了解店裡的規矩,就貿然上樓。敢問劉虞,劉伯安與你是何關系?”說完,伸手要去扶起施禮的劉和。
然而,在荀爽觸碰到劉和衣袖的一刹那,劉和的雙手如同閃電般收回,放在身後。荀爽的手懸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尷尬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劉伯安正是在下的家父,不知先生是?”劉和問道。
“在下來自潁川荀家,與伯安賢弟乃故交。今日來到這東海郡,見此處熱鬧非凡,便過來一探究竟!”荀爽回答道。
“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在下在此向您賠罪!”劉和恭敬地說。
“大水衝了龍王廟?哈哈!好一句妙言!賢侄真是文采斐然!”荀爽讚歎道。
劉和眼睛一轉,轉身對劉福說:“福伯,取我的貴賓牌來。”劉福從內襯裡掏出一個鐵牌,恭敬地遞給劉和。劉和接過鐵牌,對荀爽說:“荀伯父,此牌是本店的貴賓牌,持此牌在本店消費可享受九折優惠。這店是我爺爺的產業,今日在下擅自做主,將此牌贈予荀伯父,以表賠罪之意。望荀伯父笑納!”說完,雙手托著貴賓牌,恭敬地遞到荀爽面前。
荀爽接過鐵牌,笑道:“多謝賢侄美意,今日是酒坊開張之日,事務繁忙。老夫便不多打擾了,改日定當登門拜訪劉老太爺,並與我那伯安賢弟共飲美酒!”
“在下掃榻以待,倒履相迎!”劉和回應道。
“哈哈!好!好!好!劉家真是麒麟兒輩出!賢侄,咱們就此別過,改日再敘!”說完,荀爽轉身朝外走去,每走一步都回頭張望,仿佛走出了千裡之遙。
“恭送荀伯父!”劉和躬身行禮,不敢抬頭與荀爽對視。直到身後的劉福用腳尖輕輕碰了碰他,劉和這才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回頭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任六兒。
“任六兒,去帳上支取三日的薪水,以後不必再來了。”劉和冷聲說道。
任六兒聽完,立刻爬到劉和面前,滿臉哀求:“小少爺,請您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劉和冷冷地瞥了任六兒一眼,後者見狀,不顧臉上的疼痛,又重重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然而,劉和並未因此動容,只是冷哼一聲。
身後的劉福則明確地說道:“小少爺的話你是聽不見還是聽不懂?馬上領了薪水給我滾!”
任六兒知道事情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抬頭看了劉和一眼,見他臉上冷若冰霜,心中一顫。他知道再多說也無益, 於是只能幽幽地回應:“好,我這就滾。”說完,他灰頭土臉地離開了店鋪。
劉和見任六兒離開後,轉身對圍觀的客人說道:“各位客官,剛才發生的事情是本店對夥計管理不善,打擾了大家的雅興。為了表示歉意,本人決定拿出五壇酒水,只要大家說出一句吉祥的話,便可免費品嘗一碗。”說完,他向眾人深深一禮。
眾人見狀,紛紛拍手叫好,對劉和的舉動讚不絕口。他們欣賞劉和的果斷和誠意。
此時,還在門外的荀爽聽到了劉和的話,不禁會心一笑。他心中對劉和的評價更高了,認為這個年輕人不僅有能力,而且懂得如何維護自己的聲譽和形象。下定決心一定要收劉和當徒弟。
“攸兒!怎們也去討一碗酒喝!”
荀攸無奈的說道“叔祖,您這身份討酒喝,若是讓人知道了,恐怕........”
“知道又能如何!老夫用文采換來的!怕什麽!”
隨後又調侃荀攸道:“怎麽?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連句吉祥的詞都想不出來?要不要叔祖告訴你幾個?”
荀攸心裡暗暗吐槽“我若是想,他那五壇酒都不夠!”但還是恭敬地回應道:“一切都聽叔祖的安排。”
荀爽聽了荀攸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悠悠地說道:“對了,你年紀小不能飲酒,一會兒你那碗酒給我。”
荀攸聞言,心裡那個氣啊!他看著走在前面的荀爽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想把他的胡子一根一根地拔下來。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只能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