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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四百余年 第叁部:妖孽宮廷 第一十二章 和稀泥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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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月銀杏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58:39 来源:搜书1

幾千年來,為官者,奉行中庸之道,卻忘了孔子還有一句話,叫做:鄉願,德之賊也!(《論語》)

什麽叫鄉願?

就是你身邊的那些老好人,誰也不得罪的好好先生,什麽事兒都以和為貴,什麽事兒都能自圓其說,作出合理的解釋。

這種人外表忠誠謹慎,實際上一腦子壞思想,是個欺世盜名的家夥!

不分是非的老好人,是道德的破壞者。

劉心武《鍾鼓樓》第四章:除了改革派和保守派,往往還少不了糊塗派(或叫和稀泥派)。

實際上,這種人沒有自己的立場、思想和底線,不分是非,人雲亦雲,同於流俗,言行不一,偽善欺世,處處討好,塑造出一副謹慎、忠厚、老實的模樣。

這幫人,最擅長的就是和稀泥、踢皮球。

開口就是:這事兒不歸我們管,多大點事?你們私下解決不行嗎?我們這裡風俗就是這樣,沒有辦法的事情。

和稀泥,就是做事誰也不得罪,調和紛爭。

季羨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和稀泥,息事寧人的歪門邪道,不屬於中國老百姓崇高的倫理標準。

漢朝的魏相,他治郡有方,深得民心。

漢宣帝即位後,官至丞相。魏相為人嚴毅,剛正不阿。

在任相期間,他整頓吏治,抑治豪強,選賢任能,平昭冤獄。

並要求各地官吏省諸用,寬賦稅,獎勵百姓開荒種田,積糧解困。

他與丙吉同心輔政,使君臣交泰,人民安樂。

魏相因在對策之中,成績優秀,而被漢昭帝任為茂陵縣令。

一天,一位桑弘羊的門客,冒充禦史,住進茂陵傳舍,而且態度蠻橫,以縣丞的遲拜見為由,捆綁縣丞;

魏相疑其有奸,將其收捕立案,查實確系冒充,即按律處以死刑。

一時間,縣中震動,治安大定。事後,魏相被升為河南太守。

魏相一上任,即禁奸邪,整頓吏治,直令豪強畏懼、百姓稱快。

丞相田千秋死後,他的兒子任雒陽的武庫令,見魏相治郡嚴厲,擔心時間長了,會受罪責,就自已辭去了官職。

魏相派手下的使掾追趕,想喊他回來,終於不肯回來。

魏相自己遺憾地說:大將軍聽到這個長官辭職,一定會認為我因為丞相死後而不能禮遇他的兒子。

也會使那些當世的權貴們責備我,危險啊!

田千秋的兒子往西到了長安,大將軍霍光果然因此責備魏相說:幼君剛剛繼位,認為函谷關是保衛京師的堅固之地,兵器庫是精兵聚集的地方,所以任命丞相的弟弟做函谷關都尉,任命他的兒子做武庫令。

現在,河南太守不深切考慮國家大計,只是看到丞相死了就斥逐他的兒子,這是多麽淺薄的舉動啊!

後來,有人告魏相濫殺無罪的人,此事下到了主管官署。

河南的卒戍中任都官的有二三千人,阻攔霍光,自言願意多在軍隊服役一年來贖河南太守的罪。

河南的老弱者有萬余人守著函谷關,想要進去給漢昭帝上書,函谷關的官吏,把這件事報告了上級。

霍光因為武庫長官辭職的事,就把魏相交給廷尉治罪。

魏相在監獄關了很久過了冬天,正巧趕上大赦才出獄。

又有朝廷的詔令讓魏相去做茂陵縣令,後來又遷為揚州刺史。

朝廷考查郡國的國相們,多數被貶謫過。

魏相與光祿大夫丙吉素來交好,丙吉在給魏相的信中說:朝廷已經非常了解的成績與行為,將要起用您。

願您慎重行事自我尊重,修養自身的才能。

魏相認為丙吉的話很對,因而把自己的威嚴收斂起來。

任刺史兩年後,被朝廷征召為諫議大夫,又轉為河南郡太守。

元平元年,劉詢即位,是為漢宣帝,征召魏相進入朝廷,擔任大司農,掌管中央財政,後來又遷為禦史大夫。

四年後,長期把持朝政的大將軍霍光去世,宣帝思其功德,以其子霍禹為右將軍,任其侄樂平侯霍山領尚書事,其弟兄、女婿也各掌要職,還允許霍光的夫人霍顯及諸女出入宮禁。

魏相擔心霍氏的勢力驕奢放縱,如若發展下去,恐怕難於控制。

於是,通過平恩侯許伯向宣帝上書,說:《春秋》譏諷世世為卿相的人,憎惡宋三代人都做大夫,到魯季孫的專權當道,都曾使國家處於危難禍亂。

從武帝後元年間以來,王室子弟能得到俸祿,國家的政事卻要由塚宰來決定。

現在霍光死了,他的兒子又做了大將軍,他哥哥的兒子做尚書,掌握政要,他家的兄弟女婿們掌有兵權,很有權勢。

霍光的夫人顯和他們家的女眷都在長信宮有名籍,可以自由出入,有的夜裹從禁門出入,驕橫奢侈,放縱不羈,恐怕將來會慢慢的無法駕馭控制了。

應該想法削弱他們的權勢,打消他們的陰謀,來強固大漢萬世的基業,也使功臣霍光的聲名得以保全。

另外,按過去的規定,凡上書給皇帝的人都要把奏書寫成二份,其中一份為副本,掌領尚書省事務的官員先開閱副本,如果奏書的內容不當,就擱置起來不上報宣帝。

魏相又通過許伯抽去了副本,以免被霍氏的人阻擋下來。

宣帝看了奏疏後,幡然醒悟,聽從其建議,任魏相為給事中,削奪了霍氏一門的兵權。

不久,霍家因謀殺許皇后之事,被罷黜三個侯的爵位,霍氏子弟都被調到地方去當官。

地節四年,宣帝提拔魏相為丞相。

霍氏對魏相又恨又懼,密謀偽造太后之令,先捕殺魏相,再廢宣帝。

霍氏的密謀敗露後,霍雲、霍山等自殺,霍顯及霍禹等被誅。

宣帝親政後,勵精圖治。魏相則總領朝政,悉心輔佐,非常符合宣帝的心意。

元康年間,匈奴派兵圍攻漢朝在車師國的屯田部隊,多次進攻都失敗。

車師的屯田部隊打得極其艱苦,形勢十分嚴峻。

宣帝知道後,和後將軍趙充國等人商議,打算趁匈奴已經衰弱的時候,派兵攻打匈奴右地,使其不敢再騷擾西域。

魏相向宣帝上書勸諫說:臣聽說,拯救危亂,誅除凶暴,稱之為'義兵',仁義之師所向無敵。

敵人來攻擊你,不得已而反擊,稱之為'應兵',抗擊侵略的軍隊定能戰勝。

在小事上,爭勝鬥狠不能克制一時的憤怒,稱之為'忿兵',爭氣鬥忿的軍隊會失敗。

認為別人的土地貨寶有利可圖的,稱之為'貪兵',貪婪的軍隊一定會被擊敗。

憑借國家面積很大,以人口眾多相誇耀,因而想在敵人那裡表現自己的威風的,稱之為'驕兵',驕傲的軍隊會被消滅:這五個方面不僅是由人事決定的,也是天道決定的。

不久前,匈奴曾經向我們表示了善意,抓到漢族的人總是好好的送回來,沒有侵犯我們的邊境,雖然這次他們爭奪我們屯田的車師城,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現在,我說各位將軍想起兵攻入匈奴境內,臣我愚蠢,不知道這樣的軍隊該叫什麽名稱。

現在,邊境上的州郡,十分貧窮,父親和兒子共同穿一件棉襖,靠吃野草、野果充饑,經常擔心會活不下去,再也經不起戰事的折騰。

戰事過後,一定會有災年!

說的就是,人民會有愁苦怨氣,會破壞陰陽之間的平和。

即使出兵得勝,也還會有後患,恐怕災難變故就會降臨。

現在,州郡的太守、封國的國相大多不得其人,風俗淺薄,風雨不調。

考察近年的統計,子殺父,弟殺兄、妻殺夫的,共有二百二十二人,愚蠢的臣子我認為這決不是小變故。

現在,您身邊的大臣不以此為憂,卻想派兵攻打邊遠的少數民族來報不足掛齒的小仇,這大概就是孔子所說的'我恐怕季孫氏的憂患不在於須臾而在於宮牆之內啊。

宣帝聽從了魏相的意見,便沒有出兵。

魏相喜歡觀看漢朝舊事,和大臣對答機宜的奏章,認為現在與過去制度不同,現在只是要奉行過去的方法制度罷了。

因此,他多次條陳漢朝建國以來處理事情的妥善方法,以及賢臣賈誼、晁錯、董仲舒等人的言論。

奏請漢宣帝予以施行,說:“臣聽說上有聖明的君主,下有賢臣輔弼,那樣君主才會安樂無憂而百姓和睦歡暢。

臣有幸在朝中做了丞相,卻不能遵從祖先聖明的制度,廣泛地教化人民,治理好天下,來昭示皇帝的聖明與仁德。

致使百姓中許多人背棄農耕之本,去從事商賈末事,有些百姓面有饑寒之色,使陛下擔憂,臣魏相我罪該萬死!

臣我智慧能力不高,不能明察國家大政,提出當前適宜的方法,思考人們做事的動機與目的,沒能完全想明白。

我私下裹懷著尊敬的心情觀看以前的記載,了解到先帝是多麽聖明仁義,恩德深厚。

先皇帝為治理好天下辛勤勞苦,關心百姓,為水旱災禍而憂慮,對貧窮、饑餓的百姓開倉發放賑濟糧。

派遣任諫職的大夫、博士巡行天下,觀察風俗的好壞,選擇舉薦賢良人士,平反冤案,辦這些事的官員來來往往,不絕於路途。

節省諸項用度,減輕租賦,開放山林湖澤讓百姓漁獵,禁止用糧食喂馬、用糧食釀酒和私人屯積居奇:所有這些都是為了周濟困乏的人,安撫百姓,便利百姓的方法十分完備。

臣魏相不能一一表述出來,冒死罪把先帝處理舊事的詔書共二十三件事項上奏給您。

臣我考查先王之法的結果是一定要以農業為本,重視積聚糧食,量入為出以備凶災之年,國家沒有六年的積聚。就叫做危急狀況。

武帝元鼎二年,平原郡、渤海郡、太山郡、束郡都遭了災,老百姓餓死在逃荒的路途上。

二千石官員不能提前考慮到會發生這樣的災難,才到了這種境地,幸虧皇帝發布詔書,命令予以救濟,老百姓才得了活路。

今年年景不好,谷價猛漲,到了秋天收獲的季節還確缺衣少食的人,到了春天的時候,恐怕更加厲害,沒有多少可以用來做救濟的糧食。

西羌也還沒有平定,軍隊還在外征伐,戰亂頻仍,臣我十分擔心,希望陛下早些考慮應急的措施。

望陛下愛護百姓,遵從先帝仁德的故事,來安撫百姓。

宣帝聽從了魏相的建議,並予以施行。

魏相又多次上奏宣帝,說:臣僥幸在朝為官,沒有很好地盡到自己的職責,沒能廣泛地教化人民。陰陽之氣沒能調和,災難禍害不斷,罪過在我們這些大臣。

君主按天道規律行動止息,順從陰陽和調之道,那樣才會日光月明,刮風下雨都按時令節氣,冷熱均勻適度。

造三方面順當了,才能免除自然災害,五谷豐登,絲麻成熟,草木茂盛,鳥獸繁衍。

百姓才能免除災病,衣食豐足。

如果能夠這樣,才會國君尊嚴,人民喜悅,上下不互相埋怨,政治教化順利,禮讓仁義可以興盛。

刮風下雨不按時令,就會毀壞莊稼;農業毀壞了,人民就會饑寒交迫;人民忍饑挨餓,就會不顧廉恥,這是強盜小偷禍亂產生的根源。

愚臣認為陰陽之道是國家大事的根本,是百姓命脈所系,從古以來賢人君子沒有不遵從它的。

皇帝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是認真遵從自然天地法則,並借鑒先賢先聖的經驗。

丞相蕭何、禦史大夫周昌和將軍王陵、太子太傅叔孫通等大臣商議說:'春夏秋冬皇帝該穿的衣服,應當效法天地的禮數,其中體現出入和。

所以上從天子王侯和有封地的國君,下到億萬百姓,如果能效法天地,順應四季的變化,來治理國家,才會避免禍殃,得終天年,這是奉養宗廟安定天下的重大禮製,臣請求皇帝效法它。

中謁者趙堯掌管皇帝春天的活動,李舜掌管夏天的,兒湯掌管秋天的,貢禹掌管冬天的,四個人分別掌管一個季節。'

大謁者襄章奏請皇帝,高皇帝下詔說:“可以”。

孝文皇帝的時候,在二月份向天下布施恩惠,賞賜孝順的人、努力耕田的人以及疲病的士兵,祭祀為國事死難的人,做這些事的時間十分不合時令節氣。

禦史大夫晁錯當時做太子家令,向孝文皇帝上書說明這些。

臣恭敬地思考陛下您對百姓臣下恩澤十分深厚,災難卻不停止,臣私下認為恐怕是您的詔令有不合時令節氣的。

希望陛下您挑選明了經義、熟知陰陽之道的大臣四個人,分別掌管一個季節的事情。

時令到了就明確上報自己掌管的皇帝應該做的政務,來順應陰陽之道,那可是天下人的大幸啊!

魏相多次上書,陳說該做的事情,宣帝采納並施行了他的建議。

魏相命令掾史查訪各郡國的事務以及從家裡休沐回到官府,就稟報各處的異聞奇事。

有時有反叛的賊寇和自然災害變故,郡守不上報,魏相總是向宣帝上奏說明情況。

當時丙吉任禦史大夫,與魏相同心輔佐漢宣帝,宣帝十分看重他們。魏相性情嚴峻剛毅,不如丙吉寬和。

而蕭望之,出身於一個世代務農的家庭,其祖、父皆隱德不仕,以田為業,蕭望之好學,研究齊詩,師事後倉達十年。

京師的儒生們對他都很稱讚。

那時大將軍霍光執政,長史丙吉推舉儒生王仲翁、蕭望之等幾個人,都被召見。

在此之前左將軍上官桀等謀殺霍光,霍光殺了上官桀等之後出入都加戒備。

進見他的官民都要露體被搜身,摘去兵器,由兩個侍衛挾持。

只有蕭望之不肯聽他這套擺布,自動出閣,說:“不願見”。

侍衛人員對他叫嚷亂扯。

霍光知道這個情況後,吩咐侍衛人員不要亂扯。

蕭望之到了霍光面前,對他說:將軍您用功德輔佐幼主,要能讓崇高的教化流傳天下,天下的士都會伸長脖子踮起腳,爭著要來效力輔佐高明的。

現在來見您的士都要如此對待,恐怕不是周公輔佐成王那樣一沐三握發,一飯三吐哺接待天下之士的禮節和招致平民的思想。

於是霍光獨不授職蕭望之,而王仲翁等都補為大將軍史。

三年間,王仲翁官至光祿大夫給事中,蕭望之以射策甲科為郎,被分配看守小苑東門。

王仲翁出入,前呼後擁,趾高氣揚,對蕭望之說:“不肯循常作為,怎麽做了看門人呢!“

蕭望之說:“人有各人的志向。“

過了幾年,蕭望之因弟弟犯法受到牽累,不得宿衛,免歸而做了郡吏。

魏相把他收在部下,經過考察在大行令部下做了個司禮官。

霍光死後,霍光之子霍禹又做大司馬,霍山領尚書,霍氏親屬都宿衛內侍。

地節三年夏,京師下雹,蕭望之因此上疏,要求漢宣帝安排接見,當面申說災異之意。

漢宣帝自在民間已聞蕭望之之名,決定由少府宋畸問明情況,要求不必隱諱。

蕭望之當即提出了看法,說:“《春秋》記載昭公三年,魯國下了大冰雹,這時季氏專權,最後趕走了魯昭公。

假如過去魯國的國君把自然災害看清楚了,是不會有這個災害的。

現在陛下憑借聖明的德行為國君,思考政事尋求賢人,這真是堯舜一樣的用心。

但是好的兆頭未到,陰陽又不協調,這是大臣執政,一姓獨攬權力的結果。

附著的枝葉大了折斷樹的主乾,私家勢力強大了公家就受到危害,希望明主親自治理政務,選拔同宗,任用賢才,作為腹心,同他參政謀劃,命令公卿大臣朝見稟奏事情,清楚地陳述他們職責,用來考核其功績與能力。

像這樣,那麽諸事就治理好了,至公至正之公道就樹立起來了,邪惡不正就堵住了,私權就被廢除了。“

這顯然是針對霍氏專權而發的重要議論,漢宣帝任蕭望之為謁者,當了朝廷接待賓客的近侍。

這時漢宣帝初即位,想要進用賢能之士,將官民的上書交給蕭望之處理。

蕭望之做得很合漢宣帝之意,接連提拔為諫大夫、丞相司直,一年中提拔了三次,做到了二千石級的大官。

後來霍禹竟以謀反罪受誅,蕭望之則日益受到信用。

蕭望之因通政事而被選任為平原太守,蕭望之向來想在朝廷,這下要遠離朝廷去作郡守,內心覺得很不得意,於是上疏說:“陛下憐愛百姓,擔心德化不能遍於天下,放出全部諫官去補郡吏,這是憂其末而忘其本的作法。

朝中沒有諫諍之臣就不知過失,國內沒有明智達理之士就聽不到好的建議。

希望陛下選擇明經學、能溫故知新、精於策劃的士作為內臣,參與政事。

諸侯聽到這樣,就知道朝廷重視接納意見考慮政事,沒有缺遺。像這樣不懈努力,就可建成周代成康那樣的太平世道。

外郡即使有些不清明,也不必憂慮。“元康元年被征入朝廷當了少府。

漢宣帝深知望之通曉經術辦事穩重,論議有理,按照才能可任宰相,但為了試試他的政事能力,就任他為左馮翊。

蕭望之從蕭望之由少府左遷左馮翊,但他擔心辦事不合皇帝的意思,馬上上書言病。

漢宣帝知道後派侍中成都侯金安上傳達皇帝的意思:“任用官職是想通過治民來考查你的政績的,你前任平原太守的時間太短,所以任用左馮翊來試試你,不是聽到你有什麽過失。“

蕭望之知道了皇帝試用他的原意,馬上積極處理政事。

元康二年,西羌叛亂,漢朝派遣後將軍趙充國去討伐。

京兆尹張敞上書建議說:“國家的軍隊在外,又是在夏季出發,隴西以北,安定以西,吏民一起供給運輸,農業生產會受損失,加之一向沒有余積,即使西羌被擊潰,百姓來年春季吃的缺乏。

偏僻之處,更難買到糧食,朝廷的谷物估計不足以賑救他們。

希望朝廷命令那些有罪、而不是搶劫殺人的盜賊以及犯了法而不能赦免的人,都按等交納谷物到這八郡贖罪。

盡力增加糧食來預備百姓之急需。“

張敞所奏之事下達官吏們評議,蕭望之與少府李強評議,認為“百姓心懷變化莫測,好義卻又思利,關鍵在於教化。

作國君,也不能去掉百姓想利的思想,可卻能使他們好義勝過想利;就是夏桀為國君,也不能去掉百姓好義之心,但能使他們好利勝過好義之心。

所以堯與桀的區分,在於義與利罷了,引導百姓不可不慎重啊!

現在打算命令百姓量糧來贖罪,像這樣就會是有錢人得生,貧窮者死,這就是貧富異刑而法不統一。

按人情看,因為貧窮,父親兄長被關押,聽說出錢能得生和釋放,作人子弟的將不顧死亡的災禍,叛亂的作為,去奔赴財利,以求援救親人。

一人得生,將會使十人死亡,像這樣,伯夷般的高尚行為敗壞,公綽班的名聲毀滅。

刑賞與教化全部傾覆,即使有周公召公那樣的輔佐之臣,恐怕也不能恢復。

古時候國君對百姓好,自己生活不夠才向百姓要,生活有余就給予百姓。

如今西方邊境發生了爭戰,百姓失去所從事的生計,即使率戶納稅,計**糧來供給軍隊,這也是古之通義,百姓沒有誰會認為不對的。

用子弟竭死弄錢來救父兄活命,恐怕不可以,陛下鋪開聖德施行教育,政教風化已成,即使是堯舜也無以複加了。

現在主張開創的利路將損傷已成的教化,臣私下以此痛心。“

於是漢宣帝又下達那個建議給兩府,丞相和禦史拿疑難來問張敞。

張敞回答道“:少府左馮翊說的,不過是常人遵守的道德罷了。

從前先帝征討四夷,軍隊出去三十余年,百姓尚且不增加賦稅,而軍隊的用度足夠。

現在西羌一個角落的小夷,強橫於山谷間,朝廷隻管令罪人以財減罪去討伐他們,它的名聲比煩擾良民橫興賦斂好多了。

再說不能赦免的盜賊及殺人犯、百姓痛恨的罪人,都不準贖罪;對於因窩藏罪犯,知情不報而放跑罪人,或不阻擋罪人而被判為罪人的同黨,評論是非的人或者都會說那些法律可以除去,現在趁此時機令其自贖,它的好處清楚極了,對教化有什麽傷害呢?

《甫刑》規定的刑罰,小的過錯赦免,輕罪可以贖,並規定犯人贖罪的等級,由來已久,又有誰贖罪後又作盜賊呢?我充任官吏二十余年,未聽說過罪人贖了罪又做盜賊的。

我同情涼州遭受劫掠,正當秋收的時節百姓且缺吃挨餓,病死在道路上,更何況來年春上青黃不接呢?不趁早考慮賑救百姓的辦法,恐怕重責在後。

我充數列卿,輔佐兩府是我的職責,所以不敢不盡愚意。“

蕭望之說:“先帝聖明有德,有德行的人在位,制定法令貫徹實施,成為長久的規范,一直惦記著邊境的安危,所以《金布令甲》說,'邊郡屢遭兵災,百姓饑寒交迫,短命缺壽,父子相失,令天下人等供給軍旅的生活費用'。

原都是為軍旅突然發生的事件而設施的。

所以說天漢四年,曾經讓有死罪的人交納五十萬錢減免死罪一等,豪強吏民任意借貸,甚至做盜賊弄錢來贖罪。

其後奸邪橫暴,盜賊群起,攻佔城邑,殺死郡守,官吏不能禁止,明詔下派繡衣使者起兵平息盜賊,殺死的人過半數,然後才逐漸停止下來。

我認為這是讓犯有死罪的人贖罪的後患。“

當時,丞相魏相、禦史大夫丙吉也以為西羌將破,運輸足以供應,就否定了張敞之議。

蕭望之為左馮翊三年,京師人皆稱頌他,於神爵元年遷為大鴻臚。在此之前烏孫昆彌翁歸靡上書,表示要立元貴靡為嗣,要求娶漢公主,結婚內附,叛離匈奴。

詔下公卿議。蕭望之以為烏孫遠在西域,相信他們的甜言蜜語,萬裡結婚,不是好策。

宣帝不采納其議,於神爵二年派遣長羅侯常惠護送公主,遠嫁元貴靡。

還沒有出塞,烏孫昆彌翁貴靡死,他的侄子狂生負約自立。

常惠從塞下上書報告,把公主留在敦煌郡,親至烏孫,指責狂王負約,因立元貴靡,回來迎公主。

詔下公卿議,蕭望之又表示反對,他說:“不可讓公主去烏孫。烏孫動搖不定,不堅守盟約,其效果可以看到。

先前的公主在烏孫四十年,與前昆彌恩愛不深,邊境也因此不安定,這已經被過去的事所驗證。

如今公主因元貴靡不能立為王而回朝,從信用來說也沒有虧欠夷狄,這是中國的大福。

和親不停止,征役打仗一定產生,它的原因就在這裡。“

漢宣帝采納了這個意見,此後漢朝不再與烏孫和親。

神爵三年,蕭望之遷為禦史大夫。

五鳳年間匈奴大亂,評議的人多數說匈奴為害日久,可以趁其亂發兵滅掉它。

漢宣帝召見大司馬車騎將軍韓增及其他官員富平侯張延壽、光祿勳楊惲、太仆戴長樂等向望之問計策。

蕭望之答道:“春秋時晉國的范宣子,帶領軍隊侵齊,聽說齊國國君死了,他就帶領軍隊回國,君子崇尚不討伐有喪事的國家,以為恩足以使孝子心服,合宜的道德行為足以使諸侯感動。

前單於向往並接受教化,歸向善,於是稱臣順服,派使者請求和親,海內喜悅,夷人狄人沒有不知道的。

現在奉行盟約還未到底,單於不幸被賊臣所殺,如果出兵攻打它,這是乘其亂而幸其災,他們一定奔走遠逃。

不趁義動兵,恐怕勞而無功。

陛下最好派使者去吊喪慰問,輔佐其微弱的的首領,援救其災患,以尊重中國之仁義為貴。

如果能蒙恩讓他們的首領恢復單於的位置,一定會稱臣服從,這是道德中最好的。“

漢宣帝聽從了他的建議,後來終於派兵輔佐呼韓邪單於安定了匈奴國。

這時大司農中丞耿壽昌建議設立常平倉,漢宣帝認為這樣很好,可是蕭望之卻責怪壽昌。

丞相丙吉年老,漢宣帝看重他。

蕭望之又上奏說:“百姓貧困,盜賊不停,二千石一級的官員多數才能低下不能勝任其職。

三公不是合適的人,所以三光(日、月、星)因此不亮,今年開頭日月少光,罪在臣等人。“

漢宣帝認為蕭望之意在輕視丞相,於是下詔命令侍中建章、衛尉金安上、光祿勳楊惲、禦史中丞王忠,共同詰問望之。

蕭望之脫下帽子放到一邊對答,漢宣帝由此不喜歡他。

後來丞相司直緐延壽上奏說:“侍中謁者良秉承皇帝的命令去告誡望之。

蕭望之只是拜了兩拜而已。良對望之說話,望之故意伏地不起,卻對禦史說'良的禮節不周。'

按照先例,丞相生病,禦史大夫當日就要去探望病情;上朝奏事相會於庭中,次第當居丞相後,丞相謙讓,大夫才稍進,並且拱手示禮。

今丞相屢病,望之不探問病情,在庭中相逢,與丞相並齊,經常議事不合他意,望之就說:'君齡尊高,難道能與我父親同年麽!'

望之知道身為禦史有權不敢擅自使用,多讓守史私乘車馬,到杜陵照護家事。

少史戴著法冠,為他的妻子在前導車;又使吏為其家賣買,而吏以私錢增益其家,總計有十萬三千。

照說蕭望之身為大臣,精通經術,位在九卿之上,是本朝人們敬仰的人,不應該到不奉法自修、居傲不謙讓的地步,而受賄所屬牢獄的贓款二百五十萬以上,請求逮捕囚禁起來懲處。“

漢宣帝於是下文書給望之:說“有司上奏說你責難使者禮不備,對丞相無禮,聽不到你廉潔的名聲,為人傲慢不謙遜,沒有輔政為百官表率的姿態。

你不深思,陷於此邪惡的行為中,朕不忍心給你處分,派光祿勳楊惲傳達朕的命令,降職讓你作太子太傅,授給你太傅印。

你交還原大夫印綬給楊惲,不必進宮謝恩可直接到官。

希望你能掌握道理,明白孝道,親附、結交正直之士,竭盡其意不要再有過失,不要有什麽辯白。“

蕭望之降職後,黃霸代作禦史大夫。

數月間,丙吉死, uukanshu 黃霸擔任丞相。黃霸死,於定國再代為丞相。

蕭望之被廢棄,不能作丞相,隻作太傅,教皇太子劉奭。

起初,匈奴呼韓邪單於來朝見,漢宣帝令公卿討論其禮節儀式,丞相黃霸、禦史大夫於定國商議說:“聖王的制度,施予恩德執行禮儀,以京師為先而以諸侯國為後,以諸侯國為先而以夷狄為後。

陛下至高無上的德行充滿天地,光明普照四海,匈奴單於聞風仰慕聖朝的教化,進獻珍寶來朝賀,自古以來第一例。

接見的禮儀應像對諸侯一樣,位次在諸侯之下。“

蕭望之以為“單於不是漢天子開國分封的,是地位相等的國家,應不以臣下之禮相待,位在諸侯王之上。

四海的兄弟之族叩頭稱自己是屬國,中國謙讓而不以臣之禮相待,這正是謙謹的德行,謙虛則亨通。

如果匈奴子孫後代縱有鳥竄鼠伏,斷缺朝拜貢物,也不算叛臣。信用謙讓行於兄弟之族,賜福流到無窮,這是萬世長策。“

漢宣帝采納了他的意見,下詔說:“聽說五帝三王教化不到的地方,政策法令不到。

如今匈奴單於稱自己是北面的屬國,朝拜宗主國,朕的不周,恩德未能普照。

用客禮接待他們,令單於位在諸侯王上,謁見時稱臣不記載。“

等到漢宣帝臥病不起,選擇可以囑托國事的大臣,接外家親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到宮中,拜史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勳,周堪為光祿大夫,都受遺詔輔政,兼任尚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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