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轉過身來問道:“怎麽了?”
“不知道。浩子不見了。”那人剛說完,就被一棵樹給吞了。所有的人都傻了,雖然腦袋告訴自己那裡有人,但是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棵樹把人“吞”了。
趙鑫大叫一聲,“站著幹嘛?救人!”話音未落人已經竄了過去。可是等他的劍刺進樹皮時,感覺就像……刺進了樹裡。
趙鑫小心的將那層“樹皮”扒開,除了那個同伴,只有自己刺出來的痕跡。而那個太監卻消失不見了。
趙鑫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感到數股疾風略過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喊道:“躲開,危險!”
“撲通”“嘩啦”人倒進草叢壓壞草木的聲音傳到趙鑫的耳朵裡。他突然將劍擲出,“找到你了!”
劍像離弦的弓箭一般飛向一丈開外的草叢。“叮”清脆的撞擊聲讓趙鑫和剩下的幾個人瞬間沒有了力氣,那裡還是沒有人。
“怎麽樣?玩夠了沒有?”於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人們的背後。
趙鑫呆呆的站在那裡沒有動,跟隨隊伍闖蕩江湖將近十年,遇到的對手無數,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束手無策過。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崩潰。
身邊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那是武器從手上落到地上的聲音,其他也已經沒有反抗的意願。從山下被人牽著鼻子來到山上,又在自認為沒有人可以勝過自己的樹林裡被人狠狠的戲耍了一番。實力上的差距已經很明顯了,對方要是下殺手,已方這些人早就氣絕身亡了。
趙鑫轉過身來,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想殺人根本用不著費這麽力氣,只是我們不會給韃子做事的。”
於六慢慢的穿過幾個人的身邊,走到趙鑫面前。“吃過虧了?”
“天下人有哪個是不恨他們的?想想他們當年做的那些事,簡直就是畜牲,毫無人性可言。他們有什麽資格坐擁江山!”
於六聽完他說的話,問道:“可是,現在木已成舟,就憑借你們去改變這一事實?去推翻現在的朝廷,另外擁立?”
“不錯,我家主人樂善好施,慈悲為懷,他日真要坐上寶座,絕對是人人稱頌的好皇帝!”
“我看,他就是一個偽君子,實實在在的小人。”
“你……”
“告訴我,你們這次為什麽要殺九王爺?”
“天下以農為本,可是韃子要做的卻是破壞天下的根基,此等自私自利的小人自然是除之而後快。”
“我再問你,你們老爺必定是當地的大戶,擁有良田無數,那麽他一年交給朝廷的稅錢有多少?要知道這稅錢可不單單是為了朝廷吃喝用度,還有各個地方受災受難的救濟。”於六沒有等他回答,繼續說道,“每個道,每個府,交稅最多的是百姓,可是百姓卻只有最少的田地。每年的收成十之**是用來交各種苛捐雜稅的,而且這樣的稅錢幾乎每年都在增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
“如果沒有大戶隱報,瞞報,甚至不報自己的田畝,朝廷怎麽會缺錢?朝廷又怎麽會變著花樣來增稅?”
“當朝廷收不上來稅,地方大戶又不顧百姓死活,只顧官紳勾結,讓已經入不敷出的百姓去繳納稅錢,也就有了‘官逼民反’的說法。”
趙鑫突然吼道:“這還不是那些官員的過錯,如果不是他們貪得無厭,又如何能夠出現這種事?而且朝廷的不作為也助長他們的膽子!”
“官員的貪婪是因何而起?究其根本,是那些不顧百姓死活,不顧天下大局,只顧自己撈錢的人。所以斬草必須除根。”
趙鑫聽的腦袋疼,他完全不明白於六在說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你說的,和我要做的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九王爺將田畝拿出來經商,是為了讓天下人看到沒有田地依然有辦法可以過的很好。那麽就會有大量的百姓舍棄田地,轉而從商人那裡賺取傭金來生活。長此以往田地荒蕪,那些擁有大量田地的人必將受到影響。正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除掉九王爺不是為了天下,而是為了他自己的錢袋子。 ”
“可是田地都沒有人種了,糧食豈不是也沒有了,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當田荒了,也就不值錢了,此時就會有不願意為商人做事的,只會種田的人就會買田。朝廷一時間收不上稅來,必將稅務來源的重點放到商人身上,百姓種田,除了交稅還有余糧,自然會更加積極主動的去種田。”
趙鑫本來好像聽懂了一些,可是現在又糊塗了。“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前後矛盾嗎?你剛剛說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人從田地扯開,用來打擊那些大戶。可是照你所說只要挨過一段時間豈不是就沒事了。”
“誰都不會跟錢有仇,誰也不會嫌棄自己錢多。種田可以掙錢,可是種田是有季節的,那麽空閑的時候為什麽不能去給商人打工再賺一些。”於六說道,“如果生活費用的來源不限於一種的時候,百姓的選擇就多了。而那些商人和地主們反而會轉過把百姓伺候好了,免得他們出工不出力。”
突然於六身後有人問道:“也就是說,種田無法滿足我的需求,但是為商人打工可以,那麽我就可以舍棄田地轉而去商人那裡。地主大戶為了留住百姓為他們種田會不再欺壓,盤剝?”
“除非他不想要他的田地。”
趙鑫和幾個同伴相互看了一眼,趙鑫問道:“韃子真的這麽想?事情就真如你所說?”
“就目前而言,九王爺什麽都沒有,但是卻引來了殺身之禍,你們覺得為什麽呢?為什麽你們的老爺冒著滅族的風險都要來殺皇帝的兒子呢?”於六連續的幾個問題問的趙鑫等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