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金手指也要做千古一帝 第一十三章 危在旦夕

“大人，熄滅火把，敵人要是趁機登城如何是好?”參將擔心地問道。

“我認為這和前幾日一樣，主要是擾亂我軍作息、打擊我軍士氣，他們不知道城中的兵力部署，絕不敢趁夜色輕易攻城。”任定襄竟真如馬寶所料，並未察覺此事的異樣。

眾將聽罷當即熄滅火把，可即便如此，槍聲並沒有停止，反而變得更為頻繁和密集，簡直就是牛毛細雨，將守軍死死地壓製在城牆之後，有幾個膽大的士兵想探出頭看個究竟，可還沒來得及觀察，便被射成麻臉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倒要看看這些家夥有多少彈藥可以揮霍。”任定襄嗤之以鼻。

南吳中軍帳內，陸弘烔等人正在仔細研究地圖，這時一名斥候跑進帳內，跪地稟報:“正如殿下所料，北軍熄滅火把堅守不戰，我方鳥銃和弓箭已實現壓製。”

“很好，”陸弘烔雙拳重擊桌面，俄而指向地圖上東、南、中三座城門，果斷下令道:“立即依計行事，務必在天亮前給孤把‘梯子’搭好！”

馬循等人立即兵分三路，在弓箭手和鳥銃手的掩護下，源源不斷地將一車車乾草運送到城牆下。

深冬季節，這些乾草從何而來?看一看城郊的房屋便都明白了。原來城郊的百姓大多比較貧窮，居住在以茅草覆頂的夯土房內，時值深冬，家中也都備有相當數量的乾草以供取暖，百姓逃難，乾草這種不值錢的東西也就留在了家中，如此一來定是不用為乾草發愁。

天色一黑，馬寶立即率人前去收集乾草，方才淮州守軍看到的點點火光，便是這些士卒手中的火把發出的。

不到兩個時辰，外城牆的乾草堆便基本搭好。趁著天沒亮，千余名手持鋼刀的士卒陸續通過陡坡攀上乾草堆，就在上方不遠處，便是那曾經不可逾越的城牆。

朝陽初升，東方微白，在經受了一整夜襲擾後，守城將士終於可以放松緊張的神經，伸伸懶腰，準備迎接新的戰鬥。

任定襄在鏑樓中側耳傾聽，城外的槍炮聲變得稀疏了不少，便對眾將說道:“聽上去南軍的彈藥已經不多了，該是我等反擊的時候了，這回一定要給他們些顏色看看。”

就在這時，鏑樓外突然喊殺聲四起，由遠及近，緊接著一名武將踉蹌著推開房門，滿臉鮮血地拜跪在殿前，氣喘籲籲地吼道:“不好了大人，大事不好了，敵軍從東、南、西三面攻上城牆了！”

“怎麽可能?！”任定襄在諸將的簇擁下快步走出了鏑樓，目光所及之處，遍地的屍體和兩方士兵交戰的身影，漫天的硝煙席卷了城樓上的每一個垛口，聲嘶力竭的吼叫和砍殺的哀嚎直刺心窩，血水摻雜著火藥噴濺在眾人的臉上，飛速射擊的彈丸撞擊著浴血的盔甲，發出一種地獄特有的呻吟。

“南軍的鳥銃手也衝上來了，大人，外城怕是守不住了。”周遭武將開始勸說任定襄撤退。

任定襄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大批南吳兵士，從齊城高的稻草堆上爬進外城，擊潰驚慌四散的守軍，佔據垛口開辟戰場。

“是我小瞧了他們。”任定襄聲音低沉，滿眼失落。但是作為守城主將，全城守軍和百姓的性命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刻怎麽能輕言放棄?“眾將聽令，隨我前去圍堵敵軍，決不能放其入城！”

“末將(卑職)遵命！”見任定襄沒有自亂陣腳，眾將領也是重新燃起希望，抽出佩刀便向各垛口殺去。

由於鳥銃手的參戰，前線守軍節節敗退，雖然北吳軍中也有鳥銃手，但數量有限，難以對南吳軍實現對等壓製。

盡管任定襄親自上陣的消息使得軍心大振，眾將也一連抵住多次猛攻，但敵眾我寡的局面還是無法逆轉，西門、東門的求援急報更是源源不斷。

果不其然，戰至正午時分，南吳軍攻破西門，守將李天芳戰死，兩千守軍死傷大半，其余則潰逃進內城。

南吳大軍隨即魚貫而入，城內守軍猝不及防，紛紛成了刀下冤魂。任定襄得知消息，大為震驚，心想再守南門也無意義，便傳令外城各地守軍立即撤往內城堅守。

此刻，馬循率騎兵先行突入外城，戰馬踏著血水飛馳而來，馬蹄所踏之處，時有骨骼斷裂之聲，望著滿目屍骸和鮮血染紅的旌旗，他狂笑道:“本將定要生擒任定襄那廝！”

馬循引兵一路向南，騎著高頭大馬在亂軍中左刺右挑，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刻，但凡有人敢擋他的去路，必將命喪搶下，身首異處。

很快，他便來到外城南門附近，此時大門已經洞開，北吳軍士雖已成敗退之勢，但尚且不算混亂，任定襄被一眾將士保護在中央，交替掩護著向內城退去。

“大人，末將掩護您先行進城！”人群中，一名武將催促任定襄趕快進內城。

“要走一塊走！哪有我先走的道理！”任定襄不願意拋下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堅持要和他們一起撤回城中。

“大人，敵軍圍上來了，再不走真就來不及了，內城需要你，城裡的百姓和將士們需要你，只要你在，我們淮州城就多一分希望，不要白白犧牲在這裡！”武將正說著，遠處射來一枝羽箭，“咻”的一聲正中他的右肩。

“啊！”武將硬生生將箭杆折斷，不顧箭簇嵌在身體的疼痛，指揮周遭將士保護任定襄。

“快送大人進城！”

未等任定襄答應，武將便命身旁數名騎兵護送他朝內城方向退去。

“誰也走不了！”

就在這時，一身青色布面甲、頭戴明光盔的馬循，突然出現在北吳軍後方，帶領麾下百余名先頭騎兵立即發起衝鋒。

見此情形，本已有些萎靡的任定襄反而來了鬥志，義憤填膺道:“這家夥早不來晚不來，現在來，就是想趁火打劫，拿我的首級去邀功吧，那就來吧，小爺倒也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說罷，他便雙腳用力蹬住馬鐙，飛也似地朝著馬循衝去，身邊騎兵見狀也趕忙緊隨其後，一場騎兵的對決隨即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