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倉庫這邊。
水手們和湘軍正在把一箱箱的貨物搬上貨輪。
很快就要搬完了,接著便是交付尾款。
然後,張玉釗收到了一個消息,蘇曳正在帶著二百多人,朝著碼頭這邊殺過來。
頓時,他整個人都呆了。
蘇曳是瘋了嗎?
這裡可是上海?
這裡可是租界,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碼頭貨倉並不在租借范圍之類,但長期以來西洋的貨船都是在這裡停靠的。
而且這個倉庫背後的大股東,也是英國的洋行。
所以,所有人都默認這片區域也屬於英國人勢力范圍。
英國人有多麽強大?別人不知道,你蘇曳還不知道嗎?
這是真正的世界霸主,日不落帝國。
你蘇曳這樣做,是會引起嚴重的外交事件的。
你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蘇曳的人還有多遠?”張玉釗問道。
“距離吳淞口碼頭,大概還有十裡。”部下道。
“加速搬運,讓所有人開始布防,另外派人去通知英國租界方。”張玉釗下令道。
“是!”
頓時,幾匹快馬飛奔而出。
一部分人監視著蘇曳這邊的行動,另外一部分飛奔朝著英租界而去。
張玉釗朝著威廉上校等二十名軍官道:“上校先生,蘇曳喪心病狂,帶著一群匪徒要來攻擊我們,作為我們雇傭的軍官,請伱們和我並肩作戰。”
威廉上校道:“非常抱歉,對於貴國的內部衝突,我表示非常的遺憾,但我們嚴格恪守中立。”
然後,威廉上校帶著二十名軍官,直接撤離了倉庫,但是卻沒有走遠,而是前往幾百米之外的一棟最高樓,帶著望遠鏡,居高臨下,俯瞰整個戰局。
“我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觀看一下這個古老國度,兩支落後隊伍之間的戰鬥。”威廉上校道:“誰要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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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曳帶著二百幾十人,開始蒙面。
每一個人都蒙面,而且袖子上系著紅布。
他走在最前面。
雖然蒙面,但是個人特征非常明顯,因為像他這麽高的人不多,而且還背著一張碩大無比的弓。
距離吳淞口碼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而張玉釗的斥候,也分布在各個屋頂上,時時刻刻傳遞著消息。
“蘇曳的隊伍距離吳淞口碼頭,還有五裡!”
“蘇曳隊伍距離碼頭,還有三裡。”
接下來,不需要匯報了。
因為張玉釗看到了。
哪怕黑夜之中,哪怕月色並不明亮,也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飛快衝過來。
大約二百多人。
在黑夜之中,二百多人前進,充滿了詭異的美感。
軍隊不像軍隊,幫派不像幫派。
肅殺中,帶著一絲黑暗浪漫。
碼頭倉庫之內,湘軍營官不斷高呼。
“各就各位!”
“不要動,不要慌!”
“等敵人靠近之後,再打!”
“殺死一個敵人,賞一百兩銀子!”
“抓住蘇曳,賞銀五千兩!”
這個賞個格一出,倉庫裡面的湘軍和保鏢們頓時興奮欲狂。
殺死個人一百兩?!
這個賞錢,太瘋狂了啊。
正常戰場上,哪有這麽高的賞金?
但張玉釗就是給出了這個價碼。
頓時間整個碼頭、倉庫,五百名守衛,士氣高漲到了極點。
整個碼頭的幾個倉庫,所有的高處,全部都有射擊點。
所有的關鍵位置,都有把守。
盡管時間非常緊迫,但是張玉釗手下的五百人,還是依靠有利地形,構建了堅固的防線。
防守一方,擁有兩倍兵力,而且武器也超過進攻方,優勢極大。
湘軍營官李正臨道:“張公子,此戰必勝,蘇曳完全是來找死!這種仗如果還打不贏的話,末將也沒有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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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幾百米外最高點觀戰的威廉上校,也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蘇曳的隊伍。
尤其看到了蘇曳那張碩大的弓。
“漢斯中校,你曾經說過,你非常非常欣賞蘇曳爵士對嗎?”威廉上校問道。
漢斯道:“對,甚至我想要違抗命令,直接去找蘇曳爵士,加入他的隊伍。”
“我也是!”
“我也是!”
在場二十名軍官,足足有一半人表態。
因為三天之前,蘇曳的表現徹底把他們鎮住了。
“我們已經退役了,我們選擇為誰服務,某種意義上是我們的自由。”漢斯中校道:“我相信蘇曳爵士非常樂意為了我們而賠違約金給亨利爵士的。”
威廉上校道:“我也曾經這麽想,你但是我現在不這麽想了,你們看看,還有比這更加愚蠢的戰鬥嗎?”
然後,他把望遠鏡交給了漢斯中校。
漢斯中校看過之後,頓時有一種偶像破滅的感覺。
“蘇曳爵士這是做什麽?他瘋了嗎?他瘋了嗎?”
“仗不是這樣打的。”
“敵人有五百守軍,而且佔據有利位置,完全以逸待勞。”
“蘇曳爵士的人,最多不超過三百人,而且還是烏合之眾。”
“輸定了,輸定了!”
威廉上校道:“更加可笑的是,他把這二三百人完全聚集在了一起。所以他這不像是打仗,更像是在舞台上表演。聽說他喜歡莎士比亞,看來是把戰鬥當成了舞台劇了。”
“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而且還有充分的表演欲,還有強烈的個人英雄主義。”
“張玉釗這邊,總共五百人,至少有二百名職業軍隊。”
“而蘇曳爵士那邊,基本上沒有職業軍隊了,完全是雇傭軍、流浪漢、地痞,流氓的組合。”
“他的核心只有三十名西方雇傭兵,剩下人全部都是流氓,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最古老的火槍,有弓箭,還有長矛和大刀。”
“他根本不懂戰場,而是完全當成了街頭鬥毆。”
“看來我們的希望都破滅了,他並不是一個好統帥。”
“這一戰,輸定了!”
然後,眾多軍官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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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人,蘇曳的軍隊距離一裡。”
“蘇曳的軍隊,距離半裡!”
“蘇曳的隊伍,停下來了。”
“他們開始布置隊形。”
隔著二三百米的距離,蘇曳的二百多人,開始舊地布置隊形。
緊接著,雙方都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片刻後,蘇曳一方,猛地一聲高呼。
“開火!”
頓時,戰鬥爆發!
蘇曳一方的二百多人,朝著倉庫區開火。
“砰,砰,砰,砰……”
各式各樣的武器,同時開火。
古老的火槍。
弓箭。
等等等等。
“反擊!”張玉釗一聲令下。
他麾下的五百人,也全部開火。
他們情形要好得多,因為至少有二百名職業軍隊,武器製式統一。
但是隔著二三百米,密密麻麻的建築群,也很難命中目標。
然後……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雙方互相開火。
聲音劇烈,火光四射。
但是……幾乎沒有傷亡。
威廉上校等人在高處觀戰,頓時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東方人就是這樣打仗的嗎?
這簡直和非洲土著有的一拚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傷亡出現了。
竟然是弓箭造成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拿著那張巨大的弓箭,開始射殺對手。
“蘇曳爵士的弓箭依舊充滿了殺傷力,但是在這個戰場上,顯得尤為可笑!”
此時,蘇曳那三十名西方雇傭軍也開始發威。
他們開始本能地尋找戰場位置,伺機消滅對手。
張玉釗這邊很快發現了蘇曳的這支西洋雇傭軍,立刻調派湘軍,用三倍,四倍的兵力,對他們進行火力壓製。
湘軍還是很有戰鬥力的,而且佔據了有利位置。
頓時間,蘇曳這邊的二三十名雇傭軍,頓時被徹底壓製住了,無法動彈。
但是,傷亡依舊不大。
因為畢竟是夜間,雖然有火把,有月光,但是命中率還是大大下降。
接下來,張玉釗發現了,蘇曳那邊的二百幾十人,真正有戰鬥力的,就那三十名西洋雇傭軍。
於是,他再一次增加兵力,用整整一百五十人,全力壓製對方。
在這種密集的火力下。
蘇曳這邊的三十名雇傭軍,很快就出現了傷亡。
畢竟是雇傭軍,拿錢打仗的,不必賣命的。
一旦戰局被動,這群雇傭軍很快就有了退意。
他們這一退不要緊。
蘇曳帶來的另外二百多人,除了極少數核心力量,剩下也都是臨時花錢雇來的。雖然小刀會殘余力量其實戰鬥力也很強,但忠誠度是遠遠不夠的。
戰局一落入下風,甚至還沒有出現大傷亡,就有潰逃之勢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
洪人離、白飛飛各自帶著最核心的力量,直接頂替上來。
但是,他們雖然勇敢,卻不擅長這種槍戰。
在專業的湘軍面前,很快就出現了傷亡。
而且因為他們太勇敢,所以傷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僅僅開戰不到半個小時,蘇曳一方就陷入了絕對下風。
“結束了,結束了!”在不遠處觀戰的威廉上校道:“我打賭,不超過十分鍾,蘇曳的這支烏合之眾,就會徹底潰敗了。”
“他給我們上演了一場最醜陋,最丟人的戰鬥。”
不僅僅是他們這麽認為。
張玉釗也松了一口氣,冷笑道:“蘇曳在戰場上的本事,還是如此的穩定。”
營官李正臨道:“對,我和他一起上過戰場,屢戰屢敗,臨戰脫逃,今日再見,依舊如此不堪一擊。”
“其實我現在都很好奇,他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在上海這個區域,帶著二百多名地痞流氓殺過來。”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湘軍營官李正臨獰笑道:“張公子,火候到了,該衝鋒了,一舉擊潰對方。”
張玉釗點頭道:“去把蘇曳抓到,我要親自問他,從哪裡來的勇氣。”
李正臨大聲高呼:“準備衝鋒,徹底滅敵,俘虜蘇曳!”
“升官發財,就在此時!”
“升官發財,就在此時!”
湘軍的軍官開始做最後的動員,頓時張玉釗麾下四五百人,渾身熱血沸騰。
就要衝殺出去,徹底摧毀蘇曳隊伍的意志。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蘇曳,你真正上戰場,就如此的醜陋,如此的丟人!”張玉釗歎息道。
然後,他直接下令。
“出擊!”
“結束戰鬥!”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轟……”一聲巨響!
仿佛雷鳴一般。
張玉釗和營官李正臨不由得一呆。
哪裡的開炮聲?
猛地轉身。
頓時,看到一枚炮彈,在空中劃過長長的火焰,猛地呼嘯而來。
直接狠狠擊中在湘軍密集的陣列之中。
然後,猛地爆炸!
“轟轟轟……”
幾十名湘軍,直接被炸得粉身碎骨。
張玉釗,湘軍營官李正臨,頓時如同被雷擊一般。
不敢置信望著眼前這一幕。
因為……
這……這火炮是從背後發射來的。
竟然……是從英國武裝貨船上發射來的,購買的軍火槍炮都在上面。
可是,這貨船是英國人的啊?有英國水手在把守的啊?
這種武裝艦船,一般都有兩三門艦炮。
緊接著……
“轟……”
又一枚炮彈猛地射來。
狠狠落入湘軍陣列中,再一次猛烈爆炸。
張玉釗如同被雷劈一般,呆立原地。
中計了!
中計了!
那個背弓的人,那個強大的弓箭手,根本就不是蘇曳。
因為他背著大弓,因為他發號施令,因為白飛飛站在他邊上,所以所有人都本能覺得他是蘇曳。
而真正的蘇曳,早已經潛入水中,直接武裝奪取了英國人的這艘貨輪。
然後,他操縱艦炮,從背後向張玉釗的背後開火。
而在不遠處觀戰的威廉上校等人,也被這個驚人轉變徹底驚呆了。
先是不敢置信望著那艘貨輪。
“我的天哪,他太瘋狂了。”
“他太大膽了!”
“但是,這簡直是瘋子一般的戰術。”
“他竟然敢去武裝奪取英國人的貨輪,太瘋狂了,他竟然真的敢攻擊英國水手。”
“我收回剛才所有的評論。”
“我要為他效命。”
“我也要為他效命。”
“他沒有撒謊,沒有人比他更懂火炮。”
“諸位紳士,為瘋狂,乾杯!”
……………………………………………………
“轟轟轟轟……”
蘇曳帶著十幾名最精銳的手下,武裝奪取了這艘貨輪的控制權後。
三門艦炮,同時對著張玉釗的軍隊開火。
另外幾個西洋雇傭軍,一邊開炮,一邊渾身顫抖道:“太爽了,太爽了。”
“這才是真正的戰鬥,這才是真正的屠殺!”
“蘇曳爵士,我們跟定你了。”
“你實在是太瘋狂了!”
相較於大型戰艦而言,這三門艦炮的口徑毫無疑問是小的。
但是對比普通火炮而言,這又是大口徑火炮。
而且,蘇曳是玩炮的祖宗。
這麽短的距離,每一炮打出去,都無比的精準。
瘋狂的轟炸。
瘋狂的屠殺!
每一炮過去,都是斷肢橫飛。
張玉釗軍隊,根本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短短片刻後!
他的軍隊,徹底崩潰,開始拚命地下奔逃。
另一邊,洪人離大聲高呼:“殺!”
然後,她帶著自己的上百人,瘋狂衝殺過來。
二十幾名西洋雇傭軍,衝殺過來。
白飛飛,白奇帶著一百多人,瘋狂地衝殺過來。
從熱戰,變成了冷兵器戰鬥。
洪人離部眾,小刀會殘余分子,頓時變成最凶殘的屠夫。
整個戰鬥,頓時變得沒有懸念。
一旦失敗,就是徹底的潰敗。
殘余湘軍,匪徒部眾,直接被追到海邊,無路可去。
一路瘋狂殺,瘋狂驅逐。
張玉釗的殘余軍隊,一個個墜落海中,然後被一個個點殺。
殺!殺!殺!
洪人離這一夥人,一旦冷兵器在手,就變成最恐怖的軍隊。
如同殺神一般,佛擋殺佛,人當殺佛。
這些太平軍老兵,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冷兵器無敵。
幸存的幾十個湘軍徹底崩潰,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投降。
而張玉釗和李正臨,在剩下幾個湘軍精銳下,拚命地逃竄。
他們逃竄的目標,只有一個地方。
威廉上校軍官團所在之處,這個時候只能尋求他們的庇護。
蘇曳就算再瘋狂,也總不敢在英國軍官團面前殺人。
………………………………………………
半個小時後。
蘇曳的二百多人,將威廉上校軍官團所在的這棟樓包圍得水泄不通。
蘇曳帶著幾個人,走了進去。
威廉上校等二十名軍官,靜靜地坐著,正在和張玉釗對飲。
張玉釗和李正臨,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蘇曳,你可知罪?”湘軍營官李正臨道:“我們也是大清的軍隊,你膽敢召集反賊攻打我們,形同謀反……”
“砰!”
蘇曳直接一槍,擊中了他的額頭。
這位湘軍的營官話還沒有說完,直接倒地斃命。
接著,蘇曳朝著威廉上校等人道:“紳士們,給我們一個獨處的空間好嗎?”
“當然,我想你們之間,會有很多話聊。”威廉上校道。
然後,他們退了出去。
蘇曳的人,也全部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裡面,就剩下蘇曳和張玉釗兩人。
他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在張玉釗對面坐了下來。
張玉釗寒聲道:“蘇曳,英國人不會放過你的,你在他們的地盤上開戰,你引起了可怕的外交爭端。”
蘇曳道:“你很聰明,但對於英國人的心思,你不懂。你格局太低了,根本不懂得外交縱橫之術,我也不屑與你聊。”
“張玉釗,這批軍火,我已經談好了,為何要搶?”
“你們湘軍財大氣粗,就缺這幾千支槍,幾十門炮嗎?你們完全可以買下一批,下下批。”
“但是我缺啊,而且我的新軍,等不了下一批了。”
“為什麽要來搶呢?”
“英國人丟過來一根骨頭,就是讓我們兩條狗互相搶。”
“為何還要這般輕賤,讓人看了笑話呢?”
張玉釗緩緩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蘇曳緩緩道:“你這句話太廉價了,就這麽看不得我崛起嗎?”
“張玉釗,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沈葆楨退婚折辱我,我可有失禮?”蘇曳道:“你和沈寶兒訂婚,我可有阻撓,可有說半句不好聽的話?”
張玉釗道:“沒有。”
蘇曳道:“九江之戰預言結束後,我贏了,我可有難為你,可有羞辱過你半句話?”
張玉釗道:“沒有。”
蘇曳道:“你和穆寧柱父子一起聯手害我全家,我對穆寧柱一家無比殘忍,幾乎殺光他全家。但我可有對你下手?”
張玉釗想了一會兒道:“沒有。”
因為大理寺李司,完全是個人為了蘇曳報仇,才對他動了腐刑。
蘇曳又道:“你之後反悔,又來參加鄉試,要擋我的路,我可有阻撓你?我得了鄉試第一名後,可有折辱你?”
張玉釗道:“沒有。”
蘇曳道:“幾天前在小火輪上,我救了你和沈寶兒的命,可有半句輕浮之言?可有挾恩圖報?”
張玉釗道:“沒有!”
蘇曳道:“我對滿人權貴心狠手辣,對你卻如此寬容,你可知道為何?”
張玉釗道:“你想要收服我?”
“你根本不值得我收服,你以為我看中你的才華嗎?張玉釗你的那點才華,在我眼中狗屁都不是!”蘇曳聲音拔高道:“你是一個過時的人物,某種意義上,你一文不值!”
“但是……”蘇曳聲音放緩道:“我依舊想要收服你。”
“因為我希望未來,所有的漢族精英能為我所用。而你張玉釗就是一個標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我,我都能容下你,還想要征召你。”
“我就是想要讓左宗棠、張之洞等人都看到,我是多麽的寬宏大量。”
“千金買骨,你就是這個馬骨,你就是這個馬骨!”
“你和你們,為何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要這樣逼我?”
他的聲音始終很平靜,但確是沙啞的。
平靜之下,仿佛湧動著岩漿。
“你們這樣做,未來真的會逼我殺絕你們的,我真的會殺絕你們整個派系的。 uukanshu ”
蘇曳短暫的激動之後,又安靜了下來。
“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你打破了這個底線。”
“不重要了。”
接著,蘇曳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拖著他的身體,緩緩往外走去。
來到了這棟樓的最高處。
下面,威妥瑪、亨利爵士都來了,抬頭望著蘇曳。
剩下幾十名湘軍俘虜,被押著跪在地上。
“張玉釗,你真的讓我非常失望。”
“你最大的價值,竟然是讓我殺死的這一刻。”
張玉釗的身體開始顫抖,他本來想要臨危不懼的。
但他發現做不到,恐懼不斷湧上心頭。
蘇曳望著威妥瑪,望著亨利爵士。
他的戴上鋼爪手套,然後抓住張玉釗的腦袋,不斷用力。
手套上的鋼爪,刺入了張玉釗的腦袋之內。
鮮血不斷流下。
張玉釗越來越恐懼,然後超過了臨界值,他直接尖叫出聲。
“啊……啊……啊……”
張玉釗不斷高呼,仿佛訴說不甘,又仿佛述說恐懼。
“再見,張玉釗!”蘇曳平淡說道。
然後,他捏住張玉釗腦袋的手掌,猛地用力!
“砰!”
張玉釗的腦袋,直接碎裂。
他徹底斃命!
蘇曳手一松開,他的屍體直接從樓上飄落下去。
與此同時!
下面的人,收起刀落。
將幾十名湘軍俘虜,全部斬首!
……………………………………
注:第一更送上,弱弱地問一聲,恩公們還有月票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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