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凡人如我，亦有妄想 第45章 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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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下水道。

一片狼藉，处处都带着海水冲刷的痕迹，中间的水道上飘着木盆、瓶子等生活用品，滴着水滴的建筑上面零零散散的挂着残破的衣料亦或是水草之类的杂物。

大量的机械管道宛如蜘蛛网一样布满整个下水道上空，不时有水滴落下，在地上发出脆响。

荧神手揭下挂在管道上的衣服，仔细看了看，一脸悲伤。

这些东西并不是衣料，而是被溶解的枫丹人最后留下的痕迹，她深吸口气，声音低沉道，“派蒙，我们该怎么办？”

派蒙垂着头从上空飞了下来，沉默的摇摇头。

经过数小时的搜寻，她们已经确定，留在下水道的枫丹人几乎没有幸免的可能，就连那些其它国家的人也不知被猛烈的洪水带去了哪里，难以幸免。

“荧，这边！”

一边的安柏从高处拐角的一栋建筑中探出脑袋，挥动手上的布料，招呼两人。

荧抬头看了眼，顿时来了兴致，安柏的声音听上去挺高兴，难道是好事？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不太好看？”待荧走近，安柏奇怪道。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荧硬着头皮反问道，“安柏，难道有什么事值得高兴？”

安柏奇怪的看向两人，“这还不值得高兴？这么大的水，我们居然没有看到尸体，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的给两人展示自己的发现，他指着房间中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你们看，这些衣服比较齐全，应该并不是备用的衣服，而是从身上脱下来的，这说明这里曾经有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这里。

“不过并没有尸体留在这里，说明他们撤退的比较及时，毕竟有闲情脱下衣服减轻负担，情况应该不会太糟糕。”

“……”

是了，安柏还不知道海水中混有原始胎海之水这件事，她一直认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海难。

荧咬着下唇，小心的走进房子，看着四周零零散散的衣服，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种类齐全，就像一个个活生生的穿着衣服人血肉突然消失一样。

荧猛地感到脑子一片眩晕，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她已经想象到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海水大量涌入下水道，位置高的房子自然成了人们躲避海水的首选，这个房间地处拐角，受到海水的冲击比较小，极有可能是最后被淹没的地方，因此这里也聚集了许多避难的人，可是……

她感到血气开始上涌，只能看见安柏的嘴唇快速张合，却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海水席卷而来、四周不断地惊恐声音不断传入耳膜。

她猛地捂上双耳，踉跄着退了几步，蒙着头撞开房间，径直找到长梯，向着地面上爬去。

离开这里！

她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芙宁娜到底隐藏了什么？

她仿佛看见芙宁娜一脸平静的坐在海面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海下，而海面下却是无数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竭力挣扎，满脸痛苦而绝望，可无论他们怎么挣扎，海面上仍旧一片祥和，完全没有一丝涟漪。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看见了莱欧斯利为了拯救枫丹制造的方舟、也看到了娜维娅一直在努力安抚民众，就连你林尼也在竭调查真相，他们都在积极的应对将要发生的预言，只有芙宁娜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关注审判……

“诶！荧，你怎么了？”

安柏看着荧冲出房间，拿着一件孩子衣服就追了出来，茫然的注视着荧身上的元素力流转，转头问道，“派蒙，荧怎么了？”

“荧！”看着拿着衣服的安柏，派蒙小脸煞白，惊恐的向后退开，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荧飞了上去。

安柏茫然的挠挠头，看着手上的衣服，又回头看了看几乎铺满房间，颜色、大小各异的衣料，喃喃道，“怎么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抬起头看着从上方飘落的水滴，仿佛每一滴水珠中都印着一张人脸，这些人脸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自己，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脖子，“这到底怎么了？”

……

沫芒宫。

布繁看着阴沉着脸、浑身湿漉漉走近的荧，心神一动便挡在芙宁娜的房门前，“你神色似乎不好。”

荧抬起头，看着布繁和申鹤，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看来下水道的情况不容乐观。

布繁暗自揣测，“知道什么？”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荧神色一滞，她金色的眸子紧锁，凝声道，“真的？”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荧沉吟片刻，微微点头，“我要见芙宁娜。”

布繁上下打量荧一番，脚下不动，“作为水神大人的护卫，我认为你现在状态不适合面见水神大人，因此我拒绝，除非你能出示沫芒宫批示的正式会见文书。”

“你……”荧胸口剧烈起伏，身上各色元素力慢慢凝聚。

布繁目光一凝，也认真起来，“荧，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些，想清楚自己所想，然后做出决定。”

“我要是没法冷静呢？”

“那我可以让你冷静冷静！”布繁沉声道，身侧的剑魄一一浮现，静静的飘在身前。

荧瞥了眼布繁，又看看气息一直锁定她的申鹤，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那与我无关。”布繁冷声道，他猜到荧应该是在下水道中受到了一些刺激，但那又如何？

“提瓦特魔神战争死了多少凡人？在神明们的指引下又发生了多少灾难？

“蒙德的风龙废墟有多少人葬身地下；璃月的层岩巨渊又有多少人永不见天日；稻妻名椎滩就连海水中都带着血腥味久久不散？须弥沙漠的风沙又掩埋了多少尸骨？

“我知道下水道的情况不妙，但比得上这些地方？

“你现在情绪激动，无非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而已，但将时间拉长，也许只留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某年某月，枫丹遭受海难，多少人临难，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荧的瞳孔剧烈震动，她忍不住退了两步，“这不一样。”

一边的派蒙神气的挺着小肚子，正好开口，可对上布繁凌冽的眼神，她顿时缩了缩脖子，躲在荧身后。

“没什么不一样。”布繁的语气依旧平静，“你的身份特殊，一路走来，或主动、或被动的引起了不少变革，见证了无数的杀戮与死亡。

“风魔龙事件、奥赛尔事件、反抗军与幕府军之间的战争，须弥教令院与纳西妲之间的斗争，这些事看上去简单，可无一不是带上了鲜血。

“荧，你知道风魔龙事件，送到琴案桌上的损失报告是多少吗？奥赛尔事件千岩军伤亡数字是多少？稻妻反抗军，心海亲手送走了多少将士，就连你参与的那场战争，也有无数反抗军和幕府军埋葬在名椎滩，纳西妲带领你们推翻教令院的过程中，同样有无数连姓名也不知道的人陷入沉眠。

“枫丹预言，所有枫丹人尽数淹没，在这个过程中，有所伤亡在所难免。

“你现在心中愤慨，最大的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受到的无妄之灾。”

“你！”荧瞪大双眼，慢慢的退了几步，目光变得冷冽，“你真是冷血！”

“也许是冷血吧！”布繁不置可否，“但这也是事实。”

“你这是在混淆视听。”克洛琳德屏退部下，孤生走了上来，与荧站在一起，“不要听他的话，布繁最擅长设置语言陷阱，他扭曲了这些事的性质。

“前者是为了对付敌人、为了心中的正义，有所牺牲在所难免，可后者只是无辜受到无妄之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替他们讨回一个说法。”

“这可不一定，克洛琳德。”布繁笑了笑，看向眼神重新坚定起来的荧，“这场海难未尝不是敌人的一种，在我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四下巡视一周，见没有外人，继续道，“克洛琳德，你早就知道海里的情况，而且白淞镇被淹，足以说明海里不安全，这种情况下，海平面低的地方都不安全，下水道也不会例外。

“可你们明知道下水道危险的情况下，仍旧放任下水道的平民生活，这难道就没有责任？”

“哼！”克洛琳德脸色冷了下来，“可主要责任难道不应该是水神大人？”

“啧！神明可不是民众的保护伞，有责任保护每一位子民。相反，保护普通民众是沫芒宫的职责，你可不要混淆这一点，在我看来，你们将一切放在芙宁娜身上，只不过是因为她正行走世间，你们本能的依靠神明而已。

“这可不行！风神不履人间，琴很好的解决了风魔龙事件；帝君遇刺，七星接过职责；雷神追逐永恒，可三大奉行阴奉阳违；草神异位，教令院却囚禁神明，这些事可与神明无关。

“枫丹也一样，你们不能因为水神行走世间，就将一切责任都推给芙宁娜。”

“你在强词夺理！”娜维娅大步走了进来，她看着布繁，神情复杂，“我们只是想知道，芙宁娜大人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们希望她主动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拯救整个枫丹，并没有将一切责任推给祂的意思。”

“呵！这就有意思了。”布繁站起身体，严肃的看着娜维娅，“娜维娅小姐，你把神明当做什么了？神明有责任告诉你祂的做法吗？你在质疑神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