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他並未顯露內力,小人看不出,但輕功一定是一流。”
“若是你,能使出那些招式嗎?”
“回王爺,勉強之下才可。”
“何出此言啊?”
“回王爺,其實與人動武,一在功夫,一在經驗。即使武功再強,臨敵經驗若少,反應便會跟不上。高手過招,有時勝負只在須臾之間。小人雖然日夜苦練,但終歸資歷淺,即使走過幾年江湖,也打著您的旗號,無人敢惹,故而易地而處,我不一定能做得到。”
景墨是個會說話的,既拍了馬屁,又說明了情況,而且看起來又非常真誠。
福王又沉思了一會,說道:“他說他可輕易取我性命,依你看,他可是嚇我?”
“小人不敢斷言。江湖上奇人很多,什麽可能都有。”
李蛟看起來明明是個讀書人,他也翻過他的檔案,乾淨的很,親人都沒了,自小在哪裡讀書,哪裡考的試都記錄的清清楚楚,若說輕功很好可能是因為天賦異稟,但是若他真的是上乘高手,他哪來的時間修習武功?難道他昨天真的是裝腔作勢?
“你認得他那暗器嗎?”
“回王爺,那是漫天花雨,原來是青雲的獨門暗器。自從青雲派滅門之後,江湖上就出現了很多。”
福王又問道:“我剛才午睡時,是不是有探子來過?”
“回王爺,是有個探子來報,說那李蛟的夫人生病了,魏大人中午也急急忙忙地去了。”
“生病了?”
之前各家筵席時見過幾次,那魏大人的女兒實在是羸弱,又沒什麽出眾之處,上不得台面,故而一時沒想到該怎麽處理,畢竟明面上是賜婚,總要各方面相配才行。早就聽說她身體非常不好,把她嫁給李蛟不過是沒什麽辦法。現在她又病了,魏大人又那麽急,估計孩子也是保不住。如今互為掣肘,正好可以再派個人過去。
宮中的太醫都不能相信,於是他又吩咐道:“景墨,你帶上府中的周大夫去給李夫人診脈,就說是宮中的太醫。”正好借此機會再試探一下魏平遜。
快到晚飯時候,景墨帶著人趕到了。劉叔在門口說了半天讓他等通傳,景墨還是硬闖了進來。
一個小小皇城司撫正,還敢在自己面前擺譜。那大夫久居王府,想必也見慣了大場面,此時也是十分有眼色,跟在景墨身邊亦步亦趨。幾人吵嚷著進了院子,沒辦法劉叔便將他們引到了會客廳等候。
魏大人平時就不喜景墨為人,便留在了李鏡房間。不一會兒,李蛟便獨自前來招待。這景墨雖然只是王爺身邊的侍衛,可是也掛著皇城禁軍團練的頭銜,還比李蛟大著好幾級,李蛟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才寒暄沒幾句,景墨便直奔主題:“聽說夫人有孕,王爺特地召了周太醫前來為夫人診脈,周大夫乃是聖手,斷男女更是奇準。”
李蛟馬上心就慌了,不想事發得這麽早,恐怕福王又要出招了。但是面上卻還佯裝鎮定,“景大人,借一步說話。”
李蛟將景墨拉到一旁,小聲說道:“不敢欺瞞王爺和景大人,王爺的心意小人愧不敢受,昨日大雪,內子偶感風寒,又摔了一跤,孩子已經沒了。”
景墨面色一寒,“即是如此,更應該讓大夫瞧瞧了。”
實在不好阻攔,李蛟隻好看著那周大夫診了脈,隨即他搖了搖頭,說道:“夫人氣血兩虧,實在嚴重,以後恐難再有孕了。”
李蛟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好在他沒看出什麽。
景墨見如此情形, uukanshu 便也沒說什麽,帶著周大夫回去複命了。
李蛟又去到李鏡的房間,見魏平遜依然坐在床上,便問道:“嶽父大人,李鏡的傷勢如何了?”
魏平遜剛診過脈,此人內力深厚,卻極其年輕,不過十五六歲上下。見李蛟如此緊張,二人又同姓,年紀又符合,最重要的是長相也有些相似,況且早就聽說李蛟是孤兒,遂猜測李鏡可能是他親子,故而才如此擔心。怪不得他不介意九娘無法生養,這樣也好,九娘便也算有了好歸宿。
思及此處,輕松了不少,便答道:“此子受得是刀傷,我並不擅長。但見傷口已然愈合,精神也尚可,脈象也正常,應該無礙。待會兒我寫張溫補氣血的方子給他,吃不吃藥都可。”
李鏡怕苦,抓著他的手道:“魏大爺,我不想喝藥,太苦了。”
魏平遜平日裡極其古板,聽他亂了輩分,卻也只能應下,興許是個私生子,沒辦法只能以兄弟相稱。
沒等魏平遜說什麽,李蛟就搶著說道:“苦也得喝,也順便磨煉一下你的心性。”
不顧李鏡的哀嚎,李蛟拉著嶽父出了門,正撞上孟鯉和魏夫人也來看望李鏡。
早就聽說李蛟極其重視這位小兄弟,魏夫人也不想失了禮數。李蛟卻說九娘還沒醒,讓嶽父和嶽母去九娘房間守著,李鏡這邊等他喝完了藥再來看望。
隨著夜幕降臨,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氣氛也越來越沉重,眾人越發地感覺事情不太對。
一天一夜過去了,一副又一副的藥灌下去,可九娘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