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見之處皆是一片茫茫。
一個姑娘,手上拎這一條腿,向昆山走去。
留在身後的腳印,被拖行的許文樂擦的乾乾淨淨。
姑娘看似小巧力氣卻很大,拖著一米八的許文樂就像拖一隻小雞,也許是有雪的原因。
“喂,喂喂,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大宋軍營在北面,你為何往南面走?”
姑娘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拖行著。
許文樂很無奈,只能任由對方處置。
一陣天旋地轉,許文樂有些眩暈,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個掛著血跡的下巴,他意識到此刻他正在對方懷裡。
“那個!不用這樣,拖著走其實也挺好!”
“前面山路,不方便,我抱著你會快一點。”姑娘的聲音依舊冰冷,似乎對許文樂在他懷裡這件事並不上心。
大約三盞茶的時間,許文樂突然眼前一黑,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唯一的感覺還是在姑娘的懷裡:“喂…這是哪裡?”
“一處洞穴,你傷的很重,莫要再說話,保存一下體力。”
許文樂翻了翻白眼,心想你還知道傷的嚴重,我這下半生估計都沒法直立行走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遭遇,簡直是倒霉透頂:穿越過來滿身是箭,被趙帥兩個衛兵欺負,好不容易盼來了離開軍營的機會,一首豪邁的詩剛背完的時間,天上掉下個人給砸廢了!
許文樂這時候感覺對方已經停了下來,把他輕輕的放在地上。
“你救了我,我便不會讓你死,你不用失落。”姑娘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說不死就不死?或者現在死了才是解脫,即使活了下來,也是一個廢物,苟延饞喘,生不如死。”許文樂自嘲的想笑,可嘴始終笑不出來
也許是受傷太過嚴重,也許是心灰意冷,對生活失去了希望,許文樂居然昏睡了。
姑娘視黑夜如白晝一般的走到許文樂身邊,手輕輕托起對方的手,一隻手輕輕放在許文樂的小臂上。
微弱的白光順著對方的指尖,進入了許文樂的手臂,隨後光點似乎長了腳一般,遊走在許文樂身體各處,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消失在眉心。
做完這一切姑娘再次吐了一口鮮血,臉色更加慘白:“我說你死不了就死不了!”
洞內無日月,不知過了多久,許文樂覺得鼻子周圍不斷的又陣陣清香拂過,眼皮子跳動了幾下,緩緩睜開,黑色秀發擋住了他的視線。
“喂,你怎麽又壓在我身上,你還嫌我死的慢…哎呦,不對我的手居然可以動了?”許文樂早就忘了身上還有一個人,直接坐了起來
他大喜過望,反手就抱住了從他身上滑落的姑娘,狠狠地在姑娘臉上親了一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我許文樂又活過來了。”
他低下頭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在盯著他:“為何要親我?”
許文樂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時太過高興,一時的得意忘形,親了對方一口,心虛的說道:“你壓著我,我親了你扯平了!”
“是你在昏迷的時候一直說冷,我才壓著你的,所以這次並不是我主動壓你。”姑娘躺在許文樂的懷中,臉上還是那麽慘白,嘴角的血跡已經消失了
許文樂看著對方,心中不免有些憐惜,手再三猶豫了一下還是伸了出來,輕輕的將姑娘臉上的青絲撫到了耳後。
姑娘沒有躲避,眼中一絲抵觸瞬間消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許文樂。
“謝謝你!我現在相信你的話了,有你在我便不會死!”許文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眼睛適應了洞穴裡的黑,同樣也看能看清楚周邊。
女子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許文樂,突然說道:“你是不是要走?”
許文樂低頭看了看她,沒有直接回答:“你真的忘記你來自哪裡?”
女子點了點頭!
“姓名呢?”
“忘了!”
“那我要是走了你去哪裡?”許文樂聲音很小
“不知道。你去哪?”
許文樂想了想:“我是大宋士兵,明天便要離開昆山要塞,前往京城。”
“京城?我可以去嗎?”這次姑娘的聲音變的柔軟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姑娘許文樂實在不忍心將對方丟在這荒山野嶺,對方應該是失憶了,等以後想起了過去,有可能就會離開,暫時先帶著她應該不要緊。
“可以,不過你可要聽話,我對京城也是不了解。既然一起同行也不能一直喊你喂…,你從天外而來,叫你仙兒如何,天上掉下了小仙女。”
許文樂不等仙兒回答,便輕輕將對方抱了起來,放在一塊石板上。
他發現山洞裡面有不少柴火,他從衣服袖口裡拿出一個火折子,吹了幾口,微弱的光線照射在石壁上。
很快整個洞穴溫暖起來,將柴火引到仙兒身邊,許文樂發現對方穿的實在是有些單薄。
仙兒看著許文樂做著一切,視線一直不曾離開過他。
“你這麽一直盯著一個男生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女人你要矜持。”許文樂有些無語,被人一直盯著本來就難受,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仙兒似乎沒有聽見許文樂的話, 還是一直盯著他,許文樂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看了看身上的衣物,看了看蜷縮在石板上的仙兒。
走上前將暖噓噓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這年代也有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年輕人呀?”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在篝火旁,一個躺在石板上,一個眼睛盯著篝火出神,一個盯著人出神。
現在冷靜下來許文樂回想了一下與仙兒相遇的時刻,一個女孩,從天上掉下來,想想也不簡單,雖然眼前的仙兒像是一個傻白甜,估計來歷肯定不簡單。
最主要的是他當時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可誰曾想被對方抱了一下,就康復了,這有點太玄幻了吧!
許文樂偷偷看了看仙兒,誰知仙兒此刻也在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許文樂竟有些不太好意思:“我就是看看你好了沒有。看來恢復的不錯。我看天色還早你睡一會吧!”
“我怕你走了?”仙兒的聲音雖然冰冷,落在許文樂耳朵裡也讓他心都化了。
他向後坐了坐,靠在石板上,一隻手伸向仙兒的脖子,仙兒沒有躲避,任由他的手臂從脖子下面穿過:“你枕著我的手臂,我就不會跑了!快睡吧!”
再次轉頭,仙兒居然已經睡著了,許文樂不知道的是這次仙兒的傷勢比他嚴重百倍。
不知為何許文樂竟鬼使神差的居然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仙兒的頭髮,好像哄小孩睡覺一樣。
雖然許文樂現在可以行動,可傷還沒有痊愈,在篝火的溫暖下,也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