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蠻軍突然猛攻,讓中路先鋒部隊掉以輕心,離開昆山要塞太遠,被南蠻大軍包圍,無一人逃離。
想起那天的畫面,穿越的他不禁冷汗淋淋。
“小樂,不用緊張南蠻大軍就是聲勢大,雨點小。每次進攻都是遠攻,兩軍對峙一番就撤兵了。”這是許文樂百戶長說的話
誰曾想這次進攻卻是南蠻的一個陰謀,他們引誘大宋中路先鋒部隊深入,結果突然騎兵大力衝鋒,直接將大宋中路先鋒部隊衝散。
同時步兵推進,將大宋中路先鋒部隊圍困殲滅。
千戶統領見事不好,大舉撤兵,迎來的是南蠻的弓箭掃後,許文樂便是撤退中的一員,也是身中數箭的原因。
看著空落落的傷殘營帳,他心中有些許傷感,此時多希望裡面住滿了傷兵,這樣起碼還能活下去。
“雖然只是感受了許文樂的遭遇,沒能感同身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願逝者安息,活著的…”
其實都死了,哪有什麽活著的,他又不是真正的軍人許文樂。
“今天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說話的軍醫雖然是個女性,可聲音卻十分豪邁
“何軍醫,已經好多了,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何軍醫擺擺手:“莫要謝我,你最應該感謝的是趙帥,可是他親自為你拔的箭,就連金瘡藥都是趙帥親自讓人送過來的,要不然你可不會好的這麽快。”
許文樂看著何軍醫提到趙帥兩眼都快成了桃形了,一看就是趙帥的愛慕者。
“知道了!感恩趙帥,沒有趙帥就沒有我許文樂,你這一天天的見一次面就誇一次趙帥,我看你是犯花癡。”
何軍醫聽了臉上通紅,一臉的羞澀,對比她魁梧的身材相當不協調,再壯也是女人呢!
“就你話多!趕緊趴過去我給你上藥。”何軍醫故意生氣說道
“南蠻大軍撤退了嗎?”
何軍醫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們從來不過問,部隊去哪我們就去哪,只要有戰事,就有我們的事。唉,什麽時候才能天下太平!”
“唉,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次南蠻不可能如此輕易退去。”許文樂聲音很小,像是在回復何軍醫的想法,又好像自言自語
“何以見得?”一個冰冷的聲音出現在傷殘營帳
“趙帥。”原本豪邁的何軍醫也不再豪邁,如同大家閨秀一般扭捏起來
許文樂很想說大姐你這身材確實不合適這麽造作。
許文樂趴在病床上,自然是無法翻身,聽聲音這位統帥的年齡不大,如此年齡便可以當統帥,真是讓許文樂有些好奇!
“趙帥,感謝!你為我取箭療傷,小的無法下床給將軍行禮。”許文樂對於趙帥還是很感激的
“廢話這麽多,我問你何以見得?”
“什麽何以見得?”
“南蠻為何不會輕易退兵”
許文樂恍然:“我從軍半年,第一次跟南蠻大軍交戰這是第一次,對南蠻不甚了解。可也聽老兵說起過我們大宋朝與南蠻多年對峙,每次交戰都是輕微擦邊,並無徹底開戰,如同實戰演習。”
趙帥聽了眼睛一亮,好一個輕微擦邊,實戰演習:“繼續!”
“額!…這次截然不同,兩軍對壘,我軍中路先鋒部隊全軍陣亡,不對…留我一根獨苗,這完全是南蠻的陰謀,我覺得這已經不再是輕微擦邊了,而是想直搗黃龍!”
“何為黃龍!”
……
“說了半天終究是沒有回答我,為何南蠻不可能撤兵。”
許文樂想將頭轉過去,直面自己的主治醫師兼統帥,他說話還是習慣看著對方,由於沒有完全康。所以還無法擰轉頭部,他試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趙帥,不妨坐下來聽在下講個小故事。從前有個放羊郎,每天趕著一群羊在山谷間放養,時間久了放羊郎兒覺得甚是無聊,便對著山那邊喊‘狼來了!狼來了!’可想而知山那邊的老百姓聽了之後,拿鐵鍬的,拿木棍的,拿鐮刀的蜂擁而至,卻發現根本沒有放羊郎說的狼來了!何軍醫能否來杯水,嘴有些乾巴!”
“水?好好好,這就給你取來。”看樣子何軍醫也被狼來了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一時有些投入。
許文樂接過何軍醫遞過來的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杯。
此時的趙帥眼神中有些不解,又帶著一些明朗,可終究還是似懂非懂:“喝完沒有,喝飽了趕緊把故事講完!”
許文樂習慣性的給了一個大白眼,也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他的臉。
“放羊郎哈哈大笑起來,輕巧的一句‘逗你們玩!’便將此事揭了過去。村民隻當做小孩調皮埋怨幾句就離開了。沒過幾日放羊郎還是如同上次一樣對著山那邊大喊…”許文樂正說的起勁,突然被趙帥打斷
“你能不能直搗黃龍!這樣很浪費本帥的時間!”趙帥雖然不太明白直搗黃龍的含義,但大體從之前的談話中有些了解
許文樂再次翻了一個大白眼雖然只是徒勞,對方是統帥他可不能言語不敬,萬一對方不愉快把中路先鋒部隊的獨苗給哢嚓了,得不償失!
“最後一次,狼真的來了,放羊郎大聲呼救‘狼來了!狼來了!狼踏馬的真的來了!’結果不用我再說了吧?趙帥應該知道了吧!”
趙帥和何軍醫都陷入了沉思,故事的結果當然是很明了了,可和這次南蠻大軍有什麽必然聯系?
趙帥說道:“故事固然很精彩,結局當然是村名沒有再來救放羊郎和羊群,可跟南蠻這次入侵有什麽關系嗎?”
“是呀!故事很有寓意, 放在當下卻不見得跟南蠻大軍有什麽聯系!”何軍醫附和
許文樂一陣無語:“我說,我費盡口舌給你們講了這麽有深度的故事,你們卻沒整明白,故事的重點在哪裡?跟村民有毛關系。去再給我倒杯水,我要補補口水!”
何軍醫本能的接過茶杯,為病號倒了一杯水。
許文樂咕咚咕咚的又一口氣喝完了,怎麽今天這麽渴!
“故事是你講的,那你說說你所講述的另一層深意,講的好賞,講的不好那你就去陪你的幾萬兄弟長駐昆山!”趙帥被當眾批評,這還是頭一遭,最主要是還是個小兵崽,心中不免有些惱羞
何軍醫掩嘴偷笑,得虧許文樂沒能正面看見,要不然喝進去再多的水也不夠吐的,一個身高一米七幾的渾榜腰圓高大威猛的女軍醫,掩嘴偷笑的樣子是不是很炸裂。
許文樂也不敢再翻白眼,軍中無戲言,可不是隨口說的:“那個可能我的故事沒能說明白!不是趙帥沒有聽明白。這是在下的失職,不是趙帥不聰明。”
趙帥嘴角微微傾斜,我還治不了你了?不過表情還是很嚴肅的:“廢什麽話,快快道來!”
“這次狼真的來了,並且肯定能吃到羊肉。可是你們想想,狼來了,真的只會叼走一隻羊離開?這麽多次的虛晃一槍,不就是為了這次的叼羊行動?而且絕對是每隻狼都會叼一隻,甚至連放羊郎都叼走了!”
傷殘營帳此刻很是安靜,趙帥眼睛明亮,如果這樣還沒明白,那這個統帥卸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