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草原又有了異動,或者是當官的宣揚政績以求嘉靖皇帝的注目,京城快報和榆次報紙爭相報道著大同五堡的建成和陶仲文被封真人的事情。
但這些與王鞍無關,自王鞍寫好計劃書之後,知府衙門便再無消息傳回,王鞍幾次拜訪於惟一,均以放心無事、正常流程還未走完為由安慰回去。王鞍無奈,隻好耐著性子等著,好消息是王鞍終於和李馨兒算的上是朋友了,雖然酒館掌櫃表示明確反對。
自從王鞍騎了一回自行車去打酒被馨兒看見了,馨兒便相中了這款新事物,每次王鞍來打酒,自行車都會被搶去騎一會兒,看的掌櫃直呼女大不中留,王鞍也鬱悶,自己的顏值還趕不上一輛自行車的顏值。
王鞍趁機提出組織一場秋遊,去汾河邊兒上燒烤,馨兒欣然同意,掌櫃反對沒用。於是相約叫幾位好友一同遊玩。
第二日,王鞍叫上之前安排來太原府開辦煤場的李勇一同赴約。馨兒喊了一男一女,都是街坊鄰居,五人結伴而行。馨兒騎著車載著那個女孩,後邊兒跟著三位背著吃食的苦哈哈的男同胞。
李勇一路上匯報著太原府煤場的情況,念叨個不停,搞得王鞍很是鬱悶,之前因為李鐵匠的緣故,將太原府這麽大一塊肥肉劃給了李勇,李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煤場搭建起來,當然李勇那做過小生意的舅舅和車馬行也出力不少。
“兄弟,口渴麽?喝口水歇歇。”
“不渴,我這還有點兒沒匯報完......”
“停停停,今天是出來玩的,不說這些,馬上到地方了,我去喊馨兒,東西你先拿著。”說完王鞍便趕緊跑著追上自行車。
眾人開始搭夥做飯,“馨兒,你知道元好問和汾河的故事麽?”王鞍想在馨兒面前賣弄才學,刷刷好感度。
“哦?講講,話說三百多年前,金末元初時的著名學者元好問參加科舉途中路過太原,在汾河西岸看到一位捕雁的農夫帶著倆隻死去的大雁,一問才知道兩隻大雁中一隻被農夫捕殺死,另一隻逃脫後卻不願離去,在空中悲鳴,最後竟然一頭撞向地面殉情而死。
元好問唏噓長歎,最後買下這倆隻大雁將它們埋葬在汾河岸邊,壘起一座墳丘,稱之為‘雁丘’,還作了一首詩。”
“什麽詩?”馨兒好奇道。
“恨人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是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景,隻影為誰去。
橫汾河。寂寞當年簫鼓。荒台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嗟何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什麽意思?”
“......”
“聽不懂,不過你知道的真多。”
“那是,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吹吧,那你說說為何江河湖海的水總是向東流?”
“那是因為大陸板塊碰撞導致喜馬拉雅山......好吧,我不知道。”
“算了,既然雁丘離這不遠,咱們去那兒看看吧。”
“行吧。”王鞍說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前世六十多年的記憶雖然能給自己帶來許多便利,但是好多東西不是明代能有的,思維方式暫且不論,單說那自行車和橡膠的接連出現,還有與之毫不相乾的煤球煤爐,最重要的是報社,這不是一個十二歲的人能夠想出來的。
王鞍很苦惱,難不成回到古代還得埋頭苦讀八股文不成,腦細胞死光了也爭不過古代人啊,未來的那個實驗室現在什麽情況還不知道,要是真讀書考科舉,實驗室的人來了王鞍毫無回手之力。
近代歷史和現代歷史,西方國家佔據了大量的篇幅,科技發展也離不開西方人,王鞍只能想法子接觸接觸西方的歷史,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可惜腦海裡幾十年的記憶中對西方的事情很少。
“所以這本《聖經》是什麽鬼?”
秋遊結束後王鞍急匆匆的返回王家村,想看看之前老爹和二叔行走江湖的時候有沒有帶回來一些來自西方國家的東西,幸運的是有,不幸的是是一本《聖經》。
“這本書是以前在揚州淘換回來的,說是基什麽教之類的傳教士,說是來自很遠的地方,一水兒看不懂的文字,那時候還以為是個寶貝,結果毫無用處,一個正德年間出現的手抄版的。 uukanshu ”王文傑答道。
‘這聖經有什麽用,難不成讓嘉靖皇帝改信上帝麽,還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異域天使。’王鞍吐槽著。
“你要這些外國東西有什麽用?”
“沒啥事兒,就是突然對西方國家有了興趣。”
“行吧,那你不如找你二叔,或許他可以幫忙。”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通過書店了解外國的文化,這主意不錯。”王鞍突然精神一震,通過書店偽裝自己,這樣可以一定程度上合理地解釋自己與現階段大明的不符之處。
“什麽,怎麽突然說書店了!”
“沒事,我先走了!”
“......”
王鞍在王家村休息了倆日,從太原府到村裡的距離,都比得上馬拉松的長度了,王鞍累了個半死,就這王鞍還得再去榆次縣城一趟,向孫掌櫃請教請教書店的事情,畢竟不整利索心裡不踏實。
最近,遠在京城的嘉靖皇帝關注著一件小事,一道來自山西的奏章經層層上報,最終被戶部、兵部和工部一同否決,理由是朝廷財政不足,自行車並無大用,遠不如馬匹能適應各種情況,尤其是戰爭時期,而且橡膠生產有限。
要知道馬匹在古代戰爭中能夠大放異彩,主要原由是馬匹的機動性,無論作戰、偵察、突襲以及載貨等都處於頂尖水準,且能適應各種地形,而自行車最多只能取代馬匹的載貨這一個作用,不足以讓朝堂對之側目。
嘉靖皇帝知道此結論後也不在對自行車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