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山、昔洛率眾部將稱諾領命。
扶沈道:“精兵還需減政,縣中除縣尉屬吏三十人外,各曹各設三至五名屬吏。冶鐵都尉部滿員300人,典棉都尉部滿員200人,典商都尉部滿員100人,典醫都尉部滿員50人,其余縣民俱歸屯田都尉部。”
元稚道:“值此無戰時機,凍土將開時節,本參軍發布第一道軍令,令左右校尉部在鹹平老營處起土築城,長寬各千米。”
帳下眾人瞠目結舌。
元稚笑道:“耿太守送來兩千斤生鐵,本參軍已令古淬都尉打製工具,咱們先挖溝取土,日積月累,自然不難。”
扶沈道:“本縣丞令,屯田都尉和典棉都尉除盡快測定墾荒地址外,趁春耕之前,先行掘土建房。”
接著元稚、扶沈又安排諸多事宜,眾人領命執行,不在話下。
待議事結束,眾人散去,獨孤雁道:“左師右師安排甚當,只是漏有一事。”
扶沈道:“請居次明示!”
獨孤雁含笑不語,半晌才道:“鹹平縣成了男兒國啦!”言罷,與衛猛離去。
元稚、扶沈相視片刻,苦笑不得。現鹹平縣民,基本上都是扶余、高句麗降兵民夫,大都是青壯男子,可不就是“男兒國”嘛!
扶沈笑道:“此天大之事,務必早日解決,否則‘國將不國’!”
元稚苦笑道:“徐徐圖之,徐徐圖之。”即修書一封,使人送耿臨處,除請求耕牛、農具、糧種之外,又言“男兒國”之事。
耿臨接書看過,又遞給郡長史。長史看過,沉吟片刻,道:“聞聽扶余之東、高句麗之北,有女兒國者,何不令鹹平縣征伐,擄其民濟以自用?”
耿臨默然,令長史如數調撥耕牛農具糧種,運往鹹平縣,又修書一封,送與元稚。
元稚得書看過,遞給扶沈。扶沈看過,道:“什麽女兒國,此乃徐氏、公孫氏之毒計也!”
元稚道:“說話半年多了,不知衛康、賀突、休利三人如何?”
扶沈呆呆看了元稚半晌,道:“左師,你原來可不是這樣子!”
元稚被猜破心思,正色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此乃聖人之言,稚謹遵行之,不改初心。”
扶沈憋住笑,再不言語。
說話到了四月,天氣回溫,積雪開始融化,鹹平縣全力墾荒,一月之內,在縣東丘陵土崗之上,墾得田地5000余畝。耿佑道:“此乃生地,肥力不足,碎石草根極多,無三年之功,恐難產糧。”
扶沈道:“且種上,如不產糧,就做丘林部冬季牧草。”
耿佑遂令人種上粟麥豆麻。因棉種很少,賴丹只能擇地種了五畝棉花。耿佑分五百人組成一部五屯,專司在田中撿石拔草護苗,又率其它軍屯繼續開荒,因有閏五月,遂又種得5000余畝。如法炮製,耿佑又分五百人組成一部五屯。然後耿佑率人開挖田洫溝渠,興修水利。
扶沈巡視各田,因老天作美,無生寒潮,莊稼苗長勢喜人,遂心中稍安。賴丹的棉田,因得百人守護,棉苗成活率極高,長勢亦是喜人。
六月初,耿臨來書,言朝廷閏五月間又發黨錮之禍,此前鹹平設縣,曾走十常侍之一王甫門路,故士林風評中,鹹平得詞甚汙。元稚憤悶,登北山遣懷。同行盧椿問其故,元稚略言耿臨之書。盧椿道:“傳聞涿郡大儒盧植居鄉著書,何不往拜之,以挽鹹平風評?”
元稚思之甚善。盧椿道:“鹹平城已立,而此山無名,何不名之?”
元稚沉吟片刻,名之曰鎮山。盧椿稱妙。
六月中旬,忽報衛康、賀突、休利回歸。衛猛、獨孤雁率元稚、扶沈等人,出城三十裡迎接。見三人原率200騎,只有67騎歸來,卻帶回百余戶共計824人的海東野人。這些野人中,婦孺極多,青壯男子只有217人,因長途跋涉,皆有菜色。扶沈急令人接至鹹平城,安置犒勞。
三日後,衛猛、獨孤雁大帳設筵,為衛康、賀突、休利慶功。
賀突道:“想不到呀,我等離開不到一年,丘林部擁眾五千有余,鹹平城初具規模,治下萬余人,我們小當戶也成了漢朝侯爺!”
曼奴道:“大哥錯了,是我們小當戶的爹爹成了漢朝侯爺!”
眾人大笑。賀突笑道:“更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可愛的妹妹已有身孕,我這就要當舅舅啦!”
曼奴含羞不語,眾人又是大笑。衛過道:“大哥勿逗笑,快講講海東野人的情況!”
賀突道:“大哥口拙,還是請衛豐年來講吧。”
衛康道:“扶余所稱之海東野人,在扶余之東、高句麗之北,在白山周圍,沿豆水到大海,散居於山林之中,與扶余、高句麗同族,乃沃沮人也。其人多以漁獵為生,亦有耕種者。部大者千余人,部小者一二百人,相鄰十數部,聯結自保,所謂一國也,然無君長,戰時集結,平時散居。在濱海之處,有一矮人國,外間稱之倭人,自稱汗人,極善入海捕魚。概有百國之數,大多依附扶余、高句麗,扶余、高句麗從中抽丁征馬,盤剝極重。”
衛康又道:“在扶余國之北,在沃沮之北,有大小黑水,有濱海大山,慎肅人散居其間,以漁獵為生。此間慎肅人,扶余人稱之勿吉人。在濱海處有擅海之民,捕魚為業,常使海船襲擾沃沮之民。勿吉人與沃沮人相似,大者千余人,小者百余人,相鄰近親者,聯結自保,所謂一國也,無君長,遇戰全族皆兵。如此之國,不知其數。其地冬更長,地更寒,盛產皮毛。”
撫沈問道:“豐年所言大小黑水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