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言玉廷自是相信的,這就將敵將送來,只是玉廷還有一請,可否以我換下我父?”
魏炎聞言不由生出一絲敬佩,這古人的孝道確實讓人有些動容,於是魏炎問道:“敢問傅將軍家中兄弟幾何?”
“?隻我一人,我老傅家世代單傳!”
船艙之中傳來了一陣騷動,魏炎知道到了傅玉廷所言不虛,答道:
“好,那你過來換令尊回去吧!”
子不一定尊父,但虎毒絕對不食子,還是放老的回去更為保險。
不一會兒,傅玉廷便自縛雙手,在一名親衛的撐船下,帶著被五花大綁的陸遜緩緩靠近魏炎所在的戰船。
拋下繩索將傅玉廷與陸遜吊上甲板之後,魏炎松開了傅士仁身上的繩索,抱拳道:
“傅將軍,得罪了,你有個好兒子,有他在這,希望你好好禦敵,此等行徑我本不想為,奈何將軍行事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將軍請回。”
魏炎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他之所以這麽客氣,完全是出於對傅玉廷的尊重,能以身換父,當真是孝道楷模了。
“玉廷,你糊塗啊!”傅士仁痛心疾首,兒子落入了這行人手中真不知是福是禍。
“父親,請速歸主持城中大事,主公仁義,兒在此,無憂矣,還望父親日後好生行事。”
傅玉廷單膝跪地,好生勸慰。
傅士仁一番長籲短歎,並不願意就此離去,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我有一事不明,以關將軍的行事作風,斷不會留我二人性命,你究竟是何人所派?”
魏炎也不隱瞞,此刻就是敲打傅士仁最好的時候,直接道:
“自是丞相所派,丞相料事如神,手眼通天,爾等齷齪之事豈能不知?你好生守城,待丞相大軍到此,自會將令公子送回。”
這一聲丞相,蜀國探子知道是誰,魏國探子也隻道是自家丞相,唯一懵逼的就是陸遜了。
丞相?曹丞相?曹賊在這荊州布局如此之深,竟能以這數百諜子,將兩國近8000士卒玩弄於鼓掌之間。
曹魏實力,果然可怕,難怪自己的主公隻敢偏安一隅。
可曹魏插手這南郡事務作甚?難不成真能派出大軍迂回到關羽身後接手南郡?
有這本事也不至於被關羽水淹七軍了啊?可不論他怎麽想,現在能被叫做丞相的也只有那曹阿瞞了,蜀國現在也沒有丞相啊?
現在沒有,馬上就有了,雖然遠隔千裡,但傅士仁是有聽到過一些風聲的,知道諸葛亮很有可能馬上就會被封為丞相,此刻魏炎口的丞相便是那諸葛亮了。
能知此事,行事又穩重不偏激,確是那諸葛老兒手下無疑了。
是諸葛亮處理的就好,這諸葛老兒奉行王道教化,最喜歡玩的就是以王道、仁德感念和教化那一套。
這樣的話自己只要改過自新好好守住公安城,自己的兒子就不會有事。
“既是丞相之人,那傅某便安心了,代我轉告丞相,傅士仁必為丞相守好公安城!”
這一句話聽得魏、蜀兩國探子的精神都不由為之一振。
聽聽,聽聽,我家丞相就是威風,這就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將軍此言我定當原話轉告丞相,公安城中群龍無首,還請將軍速歸。”
“兒啊,我一時糊塗險些鑄成大錯,就由你替為父去丞相那裡負荊請罪吧!”
“孩兒明白,父親珍重。”
父子兩人再度淚別,傅士仁便沿著繩索下到了小舟之上,內心對遠在千裡之外的諸葛亮更多了一分忌憚,如此心智,當真是多智近妖了。
兒子被人拿住了,自己只有守好公安一途了,當真是隻手扭轉乾坤啊。
送走了傅士仁後,陸遜掙扎著將口中的破布吐出,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有一事不明。。。。”
魏炎眉頭一皺,厲聲道:“你有什麽好不明的?把他嘴堵上!老實待著!”
雖然此時的陸遜還沒有火燒連營,但這家夥也是個潛在的威脅,白衣渡江的二號主角,自己按照正常進程被斬殺的助推手之一,魏炎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的。
“誒我。。。。”
陸遜的嘴直接被那塊破布堵上了。
憑什麽?憑什麽他蜀國大將能問,我陸遜不能問?陸遜心中甚至都有些委屈,但卻毫無辦法,只能默默忍受著那塊破布的腥臭之味。
“來人,將傅將軍帶下去好生伺候,這江東鼠輩扔到底倉去,一日隻許吃一頓!別餓死就行!”
幾名蜀國探子上前來將二人分別押下去,依令而行。
現在的魏炎在他們心目中就是諸葛亮的化身,將令通暢的很。
而在魏國探子的眼中卻都是敬畏之情,他們家人的消息還等著眼前這人告知他們呢。
“你們都先退下吧,我與王校尉有要事相商!”
“是,大人!”
艙內的探子抱拳齊聲告退。
待艙中只剩下了王平與自己後, 魏炎問道:
“王平,南郡那邊有何消息?”
“回大人,進展順利,呂梁已接近目標拿到關鍵信息了。”
“拿到了,但是那糜芳手握重兵,我們去了也不好拿下啊!可有其他對策?”
王平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遍信息後找到一人,開口道:
“隨關將軍出征的左將軍掾馬良有兄長馬玄在南郡守軍中擔任參軍,或能為我等策應。”
馬良,魏炎對馬良的印象就只有神筆馬良,這馬良究竟是個什麽人物他並不清楚,於是便在腦海中的資料庫中查找了起來。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說的便是這馬良,現任左將軍掾,劉備稱王之前便是領左將軍職的,這掾便是劉備的秘書一類的統稱,可見這馬良在軍中的地位不低,那其兄馬玄自是也能有些特權在手。
若得馬玄相助,那南郡之行便有了幾分保障。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在江陵與公安攪得天翻地覆遲早還是會被這糜芳知道的,雖然公安與江陵被自己保住了,但若是南郡直接起義投向東吳,公安與江陵的行動便毫無意義,因此還是得拿下這糜芳,免得夜長夢多。
“好,即刻前往南郡!另外,我們這邊的探子你再囑咐一遍,切勿和曹魏探子交流過密,百密一疏,說漏嘴了免不了還得血雨腥風一番,能多借用一番曹魏探子的力量也好過我們孤軍奮戰!”
“卑職明白!這就去辦!”
半個時辰後,船隊換下了關字旗,不懸掛任何旗幟的駛向了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