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炎暗道,這哥們人才啊!比自己還能詭辯。這是遇上對手了?
如此之材只能做個糜成隨從,難怪要反啊。
“你?!好好好,孫九,你今日必死!”糜芳大怒,魏炎趕緊讓人將糜芳拉了下去,再這麽下去弄個腦溢血中風了這老東西可沒兒女服侍了。
“還跟這群賣國賊廢話什麽,動手!”許三直接抽刀縱馬殺上前來。
“重甲軍,禦敵!”
馬玄一拉韁繩就閃到了重甲士卒身後,大喊道:
“東大營的弟兄們!我是馬玄馬伯常!乃關將軍帳下謀士馬良之兄!你們想想,別人有可能反?我會反嗎?”
一番喊話攻勢遲滯了許三身後士卒的動作,馬參軍之名他們早就有所耳聞,這樣的人怎麽會反呢?
那重甲軍足以證明馬玄的身份,這樣的人,怎麽會反呢?
“休要聽他胡言!隨我衝殺!”
許三高舉樸刀,蒙住了馬眼縱馬一往無前,想來是要作衝陣之事了。
馬身上套了好幾件尋常輕甲,不知是從哪個士卒身上扒下來給自己用的,如此之人,也敢覬覦偏將之位?
一道素衣身影縱馬掠過,隻一錯身,一顆人頭伴隨著噴湧鮮血“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許三身死。
魏炎甩了甩劍上的鮮血,心中暗罵道:
什麽東西?在正史之上連個名字都沒有也敢犯上作亂?
幾日諜戰搞得魏炎縮手縮腳,差點忘了自己也是蜀國T1級別的大將存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在自己眼前嚷嚷了還得了?
一擊斬殺之後魏炎勒馬,冷冷看向孫九與那些士卒,朗聲道:
“我乃漢中太守魏延,奉軍師之令前來平叛,現已查明是那糜成不忠不孝,犯上作亂,欲投東吳,我不想殃及無辜,若是不信,盡可來戰!”
魏延?漢中太守魏延?孫九打量著眼前之人模樣,確如傳聞般與那關羽神似。
這些天為糜成打下手他也是接觸到了蜀國傳向荊州的消息,知道了漢中大捷之事。
只是方才被任命為太守,這就來荊州平亂了?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吧?還是那諸葛亮手下真無人可用了?
正思慮間孫九已經策馬與魏延交錯而過了,只見魏炎一劍鞘就將孫九拍下了馬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聽不懂人話是吧?魏炎有些惱火,他並不想多殺人,這人真的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啊!
好在對方沒有出招,自己也就不下死手了。
內部鬥爭,沒必要搞得滿城鮮血,還得多留些人防那即將到來的東吳鼠輩呂蒙呢。
孫九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胸口處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還有誰不信?盡可上前!”
魏炎嘴上威風,但心裡卻在泛著嘀咕,眼睛緊緊盯著對面手持弓箭士卒的動作,稍有異動他便要馬上有所反應。
都是肉長的,哪有中箭不死不傷,自己也沒100%MISS暗箭的技能。
這時東大營方向傳來了王平的聲音:“糜成已伏誅!你等休要負隅頑抗!”
伴隨著一陣鐵甲碰撞之聲,王平手中提著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就帶著百人在身後堵住了東大營的士卒,那圓滾滾的東西正是糜成頭顱。
魏炎看清了那物,禁不住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雖然魏延的記憶裡有不少這樣的畫面,但是還是比不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士卒之中有人認出了那是糜成,事到如今,不管是誰叛亂,跟著糜成都沒有意義了,畢竟血淋淋的事實在那裡了,自己為死人而死那總太不值得了吧?
哪有什麽為將軍盡忠,普通士卒,非親非故,誰會真的為了死人拚命,這便是在戰場上斬首帶來的效果。
史書上記載的“將死,下作鳥獸散。”便是如此。
也就孫九這般承糜成救命之恩,又朝夕相伴有感情的才會為了報恩,為了兄弟去拚殺。
東大營大部分的士卒紛紛放下了武器,不作抵抗。
漢末連年征戰人口稀少,到三國鼎立之時已經很少有屠城、殺降之事發生了,這裡又是以仁義自居的蜀國控制范圍之內,放下武器斷不致死。
但總有人的腦袋瓜沒那麽聰明,還是有人擔心自己會被清算而緊握手中兵器, 逐漸聚在了一起。
魏炎見狀再道:
“馬參軍!城中各營狀況你應當都有所熟悉,這些士卒看樣子並不是主動要反,倒像是被裹挾的,不知者無罪,如何處置就看你的了。”
這是給這群士卒的行為定了個性,前來平叛的漢中太守都這麽說了,那自是無罪,馬玄雖然聖賢書讀的不少,但也沒有讀到認死理的地步,於是附和道:
“那糜成在軍中編造故事迷惑人心,趁勢換上了自己的人,這些底層士卒自是無罪,太守放心,當前乃用人之際,讓他們戴罪立功便是了!”
剩下還在猶豫的士卒總算是放下了武器,魏延松了口氣,不用大開殺戒就好辦了,他來到馬玄身邊輕聲道:
“馬參軍,整頓之事就有勞你了,那些在糜成手上提拔的人重點關注一下,其後之事總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馬玄才任參軍不到半年,他哪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啊,他不過是自己弟弟叫來幫忙看家的。
不然也不會在征糧之時精神內耗自己,之前在魏炎持密令來求援之時的藏拙已經算是他智謀的巔峰了。
於是馬玄躬身道:“還請太守明示該如何處置。”
嗯?魏炎有些懵了,這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之前不是挺有智謀的麽,現在又要自己明示了?
難不成是不想擔責?不行,這鍋自己也不能背!
“王平!這些士卒你配合馬參軍一起處置一下!我與糜太守還有要事相商!忙完了來太守府跟我報告!”
“糜太守!走!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