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精灵宝可梦 第二十五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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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川聪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路诤问道：“如果只是还清欠债，落到这个下场真的值得么？”

“当然不值得。我是个小人物，在联盟面前就是一只蚂蚁，联盟想捏死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我把命豁出去，最多也是微微增加一些他们用于维持统治的成本，没有任何作用。”

合川聪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的父辈是这么想的，我的祖辈是这么想的，我的祖辈的祖辈也是这么想的……贵族已经统治了联盟四百年，这四百年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要是我这一辈也这么想，联盟就能再统治20年，20年又20年，一代代人，他们还能统治下一个四百年。”

“我们懦弱，我们的父辈懦弱，我们的祖辈懦弱，我们的祖辈的祖辈懦弱，已经懦弱了四百年。我们对联盟恐惧，我们恐惧自己成为那个螳臂当车的蚂蚁被联盟轻而易举地碾碎，每个人都在等待其他人站出来。”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贵族统治联盟的基础不是平民的原子化，而是平民的懦弱。”合川聪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但你看到他们对我的恐惧了吗？他们畏惧一个螳臂当车的蚂蚁，他们才是不堪一击的！”

合川聪慷慨陈词，这一刻他根本不像是一个背负巨额债务的企业家，而是一个斗士，也难怪他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

路诤忽然想到一句名言，“自由是一代人的代价，奴役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代价，代代相传，自由的代价很高，但奴役的代价更高。”

“说得好！”合川聪鼓掌，“所以总要有一代人付出代价，摆脱奴役。”

“不过我们父辈的沉默也并非完全出自懦弱，因为有些人真的是有软肋被联盟捏在手里。”路诤问，“联盟没有拿你的软肋威胁么？”

“软肋？”

“就是你的女儿啦。”

合川聪一愣，“可我和我前妻已经离婚了。”

路诤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你问她干什么？”合川聪立刻警觉起来。

“他们连你的人都抓过来了，想查你家里人的信息还不是举手之劳？”路诤叹了口气，说：“我是想有机会的话，替你打听一下，不需要就算了。”

合川聪闻言，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刚想说什么，路诤忽然扭过头，向不远处的树梢上掷出一枚石子。“哗”的一声，从一片树枝后面，一只蓝色的巨大蝙蝠扇着紫色的翅膀飘然飞走了。

“那是大嘴蝠？”伊匪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

“嗯。”路诤拉住合川聪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们被发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走。”

伊匪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和路诤一起带着合川聪向远离中间河谷的方向撤离。和来时相反，她走在前面，路诤殿后。

三人慌慌张张地往前跑，但跑出没多远，路诤又一把拉住了合川聪的胳膊，“停！前面有东西，在地下，两点钟方向！”

伊匪和路诤配合久了，双方早已默契了，她立刻下达指令，“天蝎，用重踏。”

天蝎张开背后的膜翼，贴着地面向伊匪指定的位置滑翔，然后它收拢背后的翅膀，向下猛地一踏，地面抖动着，传来强烈的震感。

一个土包从天蝎落点的后方鼓起，从土包里跳出一只背部突起一根根尖刺的土黄色宝可梦——那是一只穿山王。

穿山王对背后的天蝎理也不理，它一跃出土坑，身体立刻蜷缩成一团，向伊匪猛突过来。

这就是他们所受到的教育，与其在对战中正面对抗皮糙肉厚的宝可梦，直接杀死脆弱的训练家是效率更高的选择。

显然这只穿山王收到的就是这样的命令。它在地上埋伏很久了，相比在天上侦查的飞行系宝可梦，地面系精灵的侦查效率弱了不少，但胜在更加隐蔽，如果不是碰到有超能力的路诤，恐怕真会有人被偷袭得手。

但路诤早有准备，在穿山王跃出地面的时候，他就向狃拉下达了指令，“急冻拳！”

狃拉贴地疾驰，跑出了一个之字形，凝聚着冰系能量的拳头向穿山王的侧方猛击。与此同时，天蝎也折返回来，它的翅膀张开，从后方对穿山王再次发动攻击，飞行系技能，杂技。

正在这时，只听轻微的“嗖”的一声。路诤一把按住合川聪的脑袋，同时眼中红芒闪过，“小心！”

破空而来的东西在超能力的阻拦下缓缓减速，堪堪从合川聪的脑门上擦过，路诤伸手一摘，看到那是一支黑色的短剑。

“苦无？”

苦无是一种常常被忍者使用特制的短剑，由纯铁打造，既可以近身格斗，也可以当成暗器掷出，还可以固定在墙上作为着力点，用于翻墙入室。刚才那个掷刀偷袭的家伙用的就是一种类似忍者的暗杀手法，让穿山王从地下挖洞发动偷袭，也是类似的风格。

路诤手握苦无，扭头看向短刀掷来的方向。

“杀手！是杀手！”后知后觉的合川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吓得浑身一抖，一屁股摔在地上。

同时，遭到天蝎和狃拉夹攻的穿山王已经难以招架了，路诤表面上往苦无掷来的方向寻找杀手，但暗暗留意起来穿山王的周围。

这个掷刀的家伙不可能放弃穿山王。

一道红光亮起。

“找到你了！”路诤手腕翻转，把手里的苦无往他偏头方向相反的地方投掷出去。飞掷的苦无带着他的精神道标，也带着透视之眼的视野，藏在树后的杀手无从遁形。

杀手学徒意识到了危险，他猛地蹬地，向前扑到一棵树后，试图借助树干的掩护躲避飞刀。

但在念力的引导下，苦无划过一道弧线，擦着树干绕到背后，钉在他的肩膀上。

“呃！”杀手学徒发出一声闷哼，他甚至顾不上第一时间拔出肩膀上的苦无，扭头便向身后撤退。

路诤瞧着杀手学徒远遁的方向，也没有追击，其实刚才他本有机会让苦无钉在这人的喉咙上，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伊匪折返回来，从地上拉起腿软的大叔。

“知道厉害了吧？一定要跟紧我们，否则他们真会杀了你。”路诤说。

合川聪点了点头，他正要说什么，这时，头顶传来一声破空声，一道空气利刃自斜后方擦着树枝树叶而来，在他脚边破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土沟。这次发动攻击的敌人位置较远，路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但攻击的威力和准头也不怎么样。

路诤一把推着合川聪往前赶，同时对伊匪说，“是之前那只大嘴蝠，小心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嗯。”伊匪指挥着天蝎做好防御。

一道道空气利刃从刚才的位置再度袭来，悉数被天蝎拦截。空气利刃劈开挡住视野的树枝，已经能看到那只大嘴蝠正张开紫色的翅膀，不断发动攻击。

路诤带着合川聪继续向前撤退，暗暗有点焦急。对方处于高空飞行状态，远远缀在后面，发动连续而绵密的攻击，并不致命，但很麻烦，大概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们拖在这里。

狃拉还是能解决那只大嘴蝠的，但需要费点波折，很可能让后面追击而来的其他精灵跟进。他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冒点风险，耗费时间一劳永逸解决麻烦，有些犹豫不决。

跑出一段距离，路诤忽然停下脚步，再次对闷头跟在他后面的伊匪和合川聪说：“停！别往前走了！”

伊匪和合川聪双双停下脚步，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他们前面的树后面走出五个身穿白色火箭队预备成员制服的少年。

路诤扫了一眼跟在这些少年们身边的精灵，阿柏怪、臭臭花、黑暗鸦、阿利多斯……都是火箭队常用的精灵。他看向其中居中的那人，那人捂着肩膀，正是之前被他放过的那个指挥穿山王的少年。

对方也看到了路诤三人，他们见除了人质以外只有两名战斗人员，喜上眉梢，也不着立刻发动进攻了，而是从两翼散开，做好了吃定他们的准备。

“围住他们，小心一个都别放跑了！”之前那个肩膀中刀的少年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要小心点，让精灵上，人别靠得太近，对方很可能跟我一样，也懂忍术。”

“明白。”

同时，路诤也向伊匪和合川聪喊道：“往回撤。”

“想跑？黑暗鸦！”阻挡他们去路的少年中有人立刻指挥速度最快的飞行系宝可梦发动追击。

伊匪和合川聪撒丫子往回跑，路诤跟在他们后面，同时与狃拉发动心灵对话。黑暗鸦和大嘴蝠不同，它擅长的是物理攻击，所以路诤准备好了，要是黑暗鸦敢靠得太近，他就立刻让狃拉使用急冻拳反击，这一击要是打实了，耐久能力较弱的黑暗鸦很可能一击就会濒死。

对方的穿山王刚才已经被解决了，现在就只剩下阿柏怪、臭臭花、阿利多斯三只精灵了，恰好都是毒系，全都被地面系的天蝎克制，以二对三，说不准谁的优势更大一点。

黑暗鸦扇着翅膀加速俯冲，它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利爪下的寒光了。

眼见黑暗鸦正要进入狃拉的攻击范围，这时，一直远远缀在他们后面的大嘴蝠忽然扑打着翅膀越过了他们的头顶。

大嘴蝠竟然没有攻击路诤，而是绕到背后，扇动翅膀向追击过来的那四个少年发动了一次居高临下的空气利刃。

“是大嘴蝠！黑暗鸦，解决它！”追过来的杀手少年以为是路诤他们的援军，立刻调转了矛头。

见大嘴蝠的反应，路诤却心里一沉，这只大嘴蝠当然不是他们的援军，它试图阻挠追过来的五个杀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猎物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黑暗鸦扇动翅膀腾空而起，与大嘴蝠在空中发生了一次短兵相接。一只是恶系加飞行系，一只是毒系加飞行系，双方的技能毫无克制关系，等级也接近，交手之下各自耗费了一些体力，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但黑暗鸦有队友的支援，追过来的少年中有人下令道：“阿利多斯，用吐丝，黏住它！”

阿利多斯是一种巨型的蜘蛛宝可梦，腹部是危险的红色，头上长着一根独角。听到训练家的指令，阿利多斯腹部两侧交替爬动的四条蛛腿立刻停了下来，昂起头，从嘴里喷吐出一根白色的细线，缠向空中与黑暗鸦缠斗的大嘴蝠。

由于缺少训练家的指挥，大嘴蝠的应对非常呆板，它专注与黑暗鸦纠缠，根本没有躲避蛛丝的意思，黏性的蛛丝一下子缠到大嘴蝠的膜翼上，它的速度和飞行高度立刻降了下来。

“好机会！阿柏怪，缠住它！”

但比阿柏怪更快的是狃拉，它后发而先至，高高跃起，握紧的拳头一击击在大嘴蝠的腹部。大嘴蝠遭到攻击的腹部凝起一片白霜，它原本还在奋力挣扎，但在被狃拉击中后，两只翅膀拢起，一头栽向地面。

“什么？！”追过来的五人都愣了一下。

狃拉刚落地，立刻跳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借助树干，它继续弹跳，这一次它的目标是距离不远的黑暗鸦。

那五人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的大嘴蝠根本不是跟路诤一伙的，“黑暗鸦，快避开！”

狃拉高高跃起，凝结着冰系能量的拳头从黑暗鸦的翅膀边缘擦过，黑暗鸦发出“嘎嘎”的两声难听的叫声，落下了几根羽毛，扇动翅膀向上拉开了距离。

路诤也不失望，这一击的急冻拳没有造成全额伤害，但黑暗鸦的翅膀也被击伤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追击了。

他一边向前跑，头也不回地向背后掷出精灵球。精灵球靠近在空中无处借力的狃拉，一道红光闪过，把狃拉收回了精灵球里。然后精灵球旋转着，像是一台有人操控的无人机一般，返回了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向狃拉落点喷吐蛛丝的阿利多斯喷了个空，做好绞杀准备的阿柏怪也失去了目标。

路诤接过精灵球，按动打开按键，重新把狃拉放了出来。

那个肩膀中刀的杀手少年把刚才的一幕完整看在眼里，这种隔空控物的手法他们忍者也做得出来，但需要用一根细丝黏在精灵球上。而刚才他看得明白，路诤的精灵球上根本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心里一动，想起师傅对他的警告，说忍术练到高深处自然威力无匹，但世上却有一类人是他们这些忍者的天敌。

“超能力！他很可能是个超能力者！”

那人暗想，难怪他的行踪那么容易被瞧破了，对手还会空手接他的苦无，之前躲在树后面也还是被苦无扎中了肩膀。原本以为对手也是个忍者，忍术也远在他之上，却没料到对方是更加少见的超能力者。

听到他的话，剩下四人呆愣了片刻，他们都听说过超能力者的传闻，对这个神秘的群体既好奇又畏惧。

“队长，咱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要不要……”

被称呼为队长的忍者少年心里十分忌惮，但同时也起了必杀的念头，“不！不能放跑他们，尤其是那个超能力者的男的，一旦让他和其他同伴会合，就会是我们的大敌。”

撤退的路诤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他当然听出了对手语气中的忌惮，心里暗暗盘算着也许可以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这时，前方的树林那边亮起了一团火光，路诤脸色微微一变，“小心！”

飞在最前面开道的天蝎立刻张开翅膀，一大团火花爆开，溅起的火星落在地面上，地上的枯叶被点着了，缓缓烧了起来。

向那个方向逃跑的伊匪和合川聪只能停下脚步，那道火流燃起的方向，一只黑色的恶魔犬正等在那里。同时，恶魔犬的旁边还跟着一条紫色的大蛇和一只头顶头盖骨的蜥蜴——正是黑鲁加、阿柏怪和嘎啦嘎啦。

最早发现他们的那支团队也追了过来。

那支团队看到了前后追击而来的八个人，立刻如临大敌。见到拦截的人出现，一直追着路诤和伊匪不放的那五个人也立刻停下了脚步。

每个人都不想和对手硬碰硬，双方都停在自以为安全的位置上，没有贸然突进。

“对半分吧，怎么样？”

“一共是七十分，人质五十分、两个作战人员二十分，怎么对半分？”

“但是其中有个女的，除了得分，你们在杀了她之前，还能快活一下，所以并不算吃亏。”

“既然你觉得不吃亏，人质归我们，作战人员归你们。”

路诤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也许提到伊匪只是谈判时所用的技巧，并不准备真的这么做，但无名的怒火缓缓从他的心底里烧起来了。

此刻，遭到十个人包围的伊匪和合川聪正不知所措。

合川聪以为自己今天是不能幸免了，他扯了扯嘴角，发白的脸色竟然恢复了一点红晕。他拍了拍一直带着自己的伊匪，说：“小姑娘，你们自己走吧，我……”

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路诤使用超能力向伊匪和合川聪同时发动了心灵对话，“我数到三，你带着人质往9点钟方向撤，我帮你们把他们拦住。”

伊匪看向路诤，眼中露出犹豫。

“听话！”路诤狠狠瞪着她，“我是个超能力者，这帮崽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你们两个在这儿我还得分心保护你们。你们跑了我就能专心对付他们了，明白么？”

“嗯。”伊匪呆了一下，然后猛地点头。

“三、二、一……跑！”

她拉住合川聪的胳膊，向刚才路诤所指的方向跑去。

还在谈判的双方见他们想要突围，谈判的进程只能终止了，“各凭本事吧！”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一团若有若无的白色鬼影在路诤的脚下浮现。

他原本是不想让鬼斯参与进来的，这只宝可梦和学徒们所用的新手宝可梦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上，使用它就是一场完全的屠杀。但就像他那天晚上在山顶露营时对伊匪说的，泥鳅吃了虾，就不要责怪鱼来吃自己，鱼吃了泥鳅，就不要怪渔夫撒下鱼网。

路诤低声说：“杀光他们。”

白色的影子中勾出一张狞笑的鬼脸，“你早该这么做了，我亲爱的御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