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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秦末,直面霸王 第34章 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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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兩隻大鯨魚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7 14:08:00 来源:搜书1

“……章邯不得軍心,能勝六國余孽不過假借朝廷天威,壓服諸將、收攝刑徒。

他日,丞相不如陳兵鹹陽城外,以示兵強馬壯,使刑徒有畏懼之心。而後驅車直面章邯,宣告其謀反,褫奪其兵權,封賞其麾下士卒。

屆時無需丞相親自動手,彼輩刑徒唯利是圖、見風使舵,自會替丞相將章邯縛於馬下請罪。

如此一來,豈不使時人皆知丞相天威?豈不使誅殺章邯之舉名正言順?

……”

這篇仿寫不遜一篇小賦,並且還不能有一個錯字。

得虧原主功底扎實,否則十張帛巾也不夠用的。

“給,且放回去,莫要讓那陳姓屬吏察覺。”

他將仿寫的那張帛巾遞給張思。

“唯!”

張思接過,應聲退下。

“上將軍,你如此寫,趙高會信嗎?”

英布看著章邯將原版帛巾丟進碳火,惹起一串嗆人黑煙,忍不住撩開簾子站在門口邊喘氣邊詢問。

章邯裝X不成,反而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只能一邊用腳將盆子踹出營帳,一邊搖頭苦笑:“有沒有用,吾尚不知,且由事情發酵一陣子。”

寫了,不一定有用。

沒寫,則一定無用。

不管怎麽樣,最好能令趙高戒備心降低些。

…………

日升月落。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這對尋常黔首而言當然是事實。

他們終其一生,可能也不曾離開自己的故土。天地之廣闊,恍若宇宙星河,難以企及。

可於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而言,哪怕相隔數百裡河山,也不過一日功夫便能收到消息。

正所謂: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流星。平明發鹹陽,暮及隴山頭。

陳屬吏白日裡方才將帛巾交給地址上的一位接頭人,日頭還未落山,余輝尚且照耀大地,帛巾便已跨越百余裡路途,出現在趙高的桌案上。

“哆、哆、哆……”

沉悶而又輕微的敲擊聲回蕩在大殿中,趙高看著眼前帛巾,一直以來緊蹙的眉宇終於舒展,露出一抹松快的笑。

“本以為章邯能潰六國之敵,將兵手段應是天下罕有,未曾想卻是徒有虛名。”

他摸了摸已經敲得麻木的食指,被情緒左右的大腦終於回過神來,壓製住臉上的笑意,擺出威嚴模樣命令道:“命郎中令趙成、鹹陽令閻樂,即刻來見老夫!”

“唯!”

殿外候著的內侍不敢有絲毫耽擱,一路小跑著去傳令。

半個時辰後,鹹陽宮外,寒風蕭瑟。

趙成踩著馬奴從馬車上走下,迎著冬風皺起眉頭,用寬大衣袖遮了遮風,快步朝宮門走去。

“鹹陽的冬季越來越冷……”

他小聲抱怨著天氣,不防宮門門洞內還有一人如老僧入定般站立,瞧那背影竟有些熟悉。

“侄婿?汝也受兄長相召?”

那人聞聲回頭,正是鹹陽令閻樂。

閻樂躬身行了見客禮,笑著道:

“正是在此等候叔父。

丞相相召時,樂正巧於衙署中坐衙,因而來得早了些,便等候叔父一同入宮。”

“朔風凜冽如斯,恍若刀割,你願在此等老夫,倒是有心了。”

對於閻樂的恭敬態度,趙成很受用,笑著拉過他的衣袖,一同朝宮內走去:“可曾知曉兄長喚吾等入宮,所為何事?”

閻樂右手袖袍被扯著,隻好抬起左手捋了捋被風吹得凌亂的須髯,思索再三後答道:“朝廷政令通行,外舅(嶽父)早已是得心應手,一應政務皆是一言而決。

而近來能令其為之憂慮者,隻一人。

因此召吾等入宮,必是與章邯有關。”

“有理,有理!

哈哈哈,侄婿管中窺豹而知全貌,老夫曉得兄長為何會獨獨青睞於你了。”

別看趙成如今只是郎中令。

他與趙高一同成長起來,能力雖然比不得獲始皇看重,但也不會相距甚遠。

閻樂能猜到,他自然也能猜到,適才不過存了考效晚輩的心思。

“且看看這位上將軍又出了甚麽招數!”

……

兩道身影叩響了偏殿的大門。

“進來,何須多禮?”

可以聽得出,趙高今日的心情不錯。

兩人彎腰小趨進殿,給他行了一禮。

“章邯,不足為慮矣!”

趙高親自走下去,攙著兩人手臂將他們扶起,在兩道詫異與驚愕的目光中,將桌案上擺放的帛巾遞了出去:“此為胡煒的信,爾等且瞧瞧!”

帛巾攤開,一白一黑,兩個人頭湊到一塊,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看完後,趙成先是展顏一笑,可旋即便露出一絲狐疑:“昔年章邯於朝中為少府,其雖向來孤僻、沉默寡言,但觀其行事,不應是如此不堪。”

趙高笑了笑,回轉到殿中主位,將目光轉向閻樂:

“汝來言,此事何解?”

閻樂應聲而出,往前走了一步,卻沒有立刻回話,反是捧著帛巾,皺眉做沉思狀。

說出見解容易,可想要不影響趙高松快的情緒卻是很難。

趙高也不催促,揮手示意趙成到一旁坐下,自己則抻著桌案,閉眼假寐。

他已經不再年輕,這些日子對章邯的憂慮更是令他徹夜難眠,如今好不容易心安片刻,眼皮已是上下打架。

不知過了多久,當趙高悠悠轉醒時,殿外已是夜幕籠罩,星河璀璨。

“外舅!”

“兄長!”

兩聲呼喊將他徹底驚醒。

“嗯!想好了?”

早在趙高假寐時,閻樂便已經在心中打了無數次腹稿,面對詢問,他不再思索,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婿聽聞,北方胡人會用一種名為獒的犬類牧守羊群,想要襲擊羊群的野狼常常會被獒擊敗,因此牧民的羊才得到幸免。

狼能吃羊,獒能驅狼,這是草原胡人口口相傳的真理啊!

可是今天,有位姓胡的官吏對小婿說:‘獒在羊面前展現出了慵懶疲散的模樣,因此羊雖然是柔弱的,不能避免被狼吃掉,但羊能夠擊敗秩序散漫的獒。’

小婿不能判斷這句話的真偽,因此想請求外舅您來甄別,像您這樣智慧高於一般的人,肯定是知道真理與詭辯之間的區別!”

話音落下,殿內陷入沉寂。

趙成臉上的淺笑緩緩僵住,跪坐在桌案前的身子微微後傾,目光瞥向上首。

他的兄長,趙高。

趙高臉色不改,唯有眉頭蹙起,似乎在思索與考量。

“草原上的野狼與秦地的野狼並沒有區別,它們聚而成群,橫行荒野。

因為這個原因,羊群才會懼怕野狼。

而如果狼只有一隻,羊卻有數以千計,那哪怕綿羊再乖順,它們頭上的犄角也足以挑穿來犯者的胸膛。

這段話可以用在狼身上,同樣也能用於獒,對嗎?”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目光直視自己的女婿。

“可是……”

可是羊終究是羊,孤狼只要將幾隻領頭羊咬殺,羊群自然就不攻自破。

“沒有可是!”

趙高直接出完打斷,沒讓他說出接下來的話:“胡煒在為太祝令前,曾是王翦麾下司馬,隨著王翦卸甲歸田,他便轉換門庭,拜入老夫門下。”

一句話透露出來了兩個要點。

其一:別看胡煒眼下是太祝令,可這家夥是個曉暢軍事的老行伍,眼力與水準要遠超過你這個不通兵事的鹹陽令。

其二:胡煒資質老。始皇二十三年(公元前224年)王翦出兵伐楚,兩年後平定楚國,卸甲歸田。也就是說,胡煒投效趙高迄今已十余年,能夠給予信任。

閻樂沒有說話。

他行禮一拜,頭垂下,不再抬起。

“兄長,小心使得萬年船……”

正此時,趙成悠悠開口:“章邯再不濟,總有二三子願意效死,您輕車直入,恐此獠見事不可為,便欲魚死網破。”

“既是如此,老夫僅出城,於陣前宣旨褫奪其兵權,不入中軍便是。”

“這……”

“怕甚?屆時汝統率大軍護我左右,便是章邯真有魚死網破之心,也無魚死網破之力。”

趙高嘴角上揚,臉上褶皺堆砌出一抹輕蔑的笑。

魚會死,但網絕不會破!

“唯!”

趙成也低下了頭,面上浮現無奈。

隨著大權在握,兄長也愈發剛愎自用,哪怕親兄弟也難以勸解。

“章邯一日行軍三四十裡,抵進鹹陽約要三日左右。

郎中令,汝調遣兵馬,於鹹陽東門外布置,關中北部兵卒於鹹陽北側扎營,關中南部兵卒於鹹陽南側扎營。

屆時章邯到達鹹陽,汝與老夫領鹹陽兵馬前去宣旨,南北兩側兵馬齊出,將章邯夾在中間,防備此獠遁逃!”

一開始趙高是想把章邯騙進城來,剝奪其兵權,再令軍中宿將收攏城外兩千騎士以為己用。

可現在一瞧胡煒在信中將這支騎士寫的如此不堪,也就歇了收服他們的心思。

騎士們能識時務、攝於天威,將章邯縛於馬下請降當然更好。

若是鐵了心追隨章邯,那就直接打上叛逆的名號,一並收拾了。

趙成、閻樂兩人都以為趙高剛愎自用,看不清形式。

其實不然,他看得門清。

…………

“吾正是因為看得太清了,才不能允許王離兄長做出如此決斷!”

一聲被刻意壓低嗓音的怒斥回蕩在在王家大宅的書房內,壯年將軍身披內甲,猶如一頭憤怒的雄獅,在自己的地盤來回走動,用以宣泄心中的憤憤。

“他是大房家主,有權力決定家族走向。”

平淡的聲音響起,似乎在闡述一條世間定律。

書房內竟然還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他隱藏在昏暗燭光外的陰影下,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張平靜的面容,蒼老深邃的眼眸中是古井無波。

“他僅是大房家主,有何權力領著全家人一起陪他賭命?除非是伯大父(祖父的兄長)複生,否則我不可能同意這件事!”

剛下值,將軍亦是精疲力竭,此刻卻還要在這兒為全家人的性命爭辯,他喘著粗氣,覺得族老不可理喻,覺得兄長難以理解。

“我比你更希望你伯大父能死而複生,可惜生死輪回是人間定數,無法逆轉改變。”

老者望著壯年將軍,聲音蒼老發啞,難得露出些許疲憊的表情。

王家之中,老一輩的人就只剩他一個。

家族興衰存亡、小輩之間的矛盾、族中的利益分配……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要他拿主意。

太累了。

多懷念以前,追隨族兄征戰沙場的日子啊!

老者搖頭歎息,收起思緒,

“事實上,並非拿全族性命做賭注……”

只是拿你一家的命來賭罷了。

當然,這句話是不可能說出口,要靠壯年將軍自己悟。

這就是封建家族。

世族的早期雛形。

家族養你,供吃供穿供學,並且動用人脈讓你做官,不是無私奉獻。

待到成長起來後,必須回報家族。

就像投資一樣。

書房內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只剩下來回不停的踱步聲與極為急促的呼吸聲,像有一股火在某人的胸口燃燒。

壯年將軍當然聽懂了族老的意思,正因如此,他才愈發覺得悲涼與無奈。

“若是事不可為,吾妻兒該如何?”

半晌,他方才開口,聲音嘶啞。

“妻兒自有家族庇佑。

你妻入了王家門牆,你子亦是王氏子孫, 你昔年待遇如何,他們而今也會如何,並且家族還會給予補償。”

老者輕撫長須,聲音依舊冷靜自持:“況且,若是事成,伱必回青雲直上,族中、你族兄亦會欠你大人情。”

“我有反對的能力嗎?”

壯年將軍嗤笑一聲,情緒回落,逐漸恢復理智:“我可以答應在章邯歸京的那天自請調往城東值守,但我也有個要求!”

“講!”

“吾會見機行事,若章邯無一絲一毫勝算,吾絕不會動手夾擊趙高。”

壯年將軍神色嚴肅,目光灼灼。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自己的妻兒有庇佑之所可以容身,但他麾下生死與共的袍澤們卻沒有。

若是沒能除去趙高,皆是必會被朝廷視為叛賊。

族誅、連坐,可不是玩笑。

“可!”

雙方各退一步,總算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將軍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大父,若是孫兒不幸身敗名裂,請您照顧好峪兒和他娘。”

“不疑,老夫是你親大父,你連這都不放心嗎?”

誰能想到,在書房內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竟會是親祖孫呢?

“您向來更在意家族,孫兒是怕峪兒少了關懷,性格孤僻。”

王不疑神色淡淡。

很顯然,他幼時應當就是這麽過來的。

老者苦笑著搖頭,並未辯駁,似乎也是一種默認。

可王不疑又豈知,這家族於小家而言,就如同戍衛四方的藩籬。

沒了藩籬,這戶人家就會任人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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