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劉宏端坐在龍椅上。
底下站著朝中的文武大臣。
司徒袁隗,太尉崔烈,大將軍何進等文武重臣分列左右。
劉宏聽著朝中諸位大臣在商議著要任用誰提拔誰為官,商議來商議去都是朝中士人的親朋故舊。
劉宏心中不喜,輕咳一聲冷聲問道:“朕聽聞幽州有賊人反叛,有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被殺身亡,怎的不見爾等提起啊?”
聽了皇帝劉宏的話後,站在前邊未曾說話的司徒袁隗和太尉崔烈都微微挑眉。
崔烈作為太尉也是出聲說道。
“陛下,那幽州苦寒之地,有些許亂民不顧天威,犯上作亂,算不得什麽大事……”
“哼!就朕得知,已是死了三個兩千石,還叫算不得什麽大事麽?”
“不知陛下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吾等倒是未曾見過幽州送來的文書奏報,況且,那幽州苦寒之地,就此廢棄又如何?不然西北涼州有羌人作亂,東北有幽州要平叛,咱們朝中可沒有足夠的錢糧用來平叛了!”
“賊子爾敢?我大漢國土,豈能說廢就廢,陛下,殺了太尉,天下乃安!”
這聲音一出,鏗鏘有力,在朝廷有些空曠的廳堂當中,竟似有鐵石之聲繞梁。
大夥聞聲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前護軍將軍,議郎傅燮。
傅燮的話說完,太尉崔烈倒還沒急。
尚書郎楊讚倒是想在太尉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他邁步出列,朝著皇帝劉宏施禮喊道:“陛下,議郎傅燮在朝堂之上言語失儀,攻擊上官,對太尉不敬,請陛下從嚴從重處罰,以儆效尤!”
皇帝劉宏本就對朝中這些抱團的士人不喜,哪裡會因為這等小事就處罰議郎傅燮。
要知道,當年議郎傅燮平定黃巾之亂時,就連十常侍當中的宦官都誣陷不死他。
皇帝劉宏又豈會為了士人,處罰議郎傅燮。
此時劉宏朝著那尚書郎楊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他退回到隊列中。
隨後他朝著議郎傅燮笑著問道:“不知議郎對此事有何看法?”
“陛下,那幽州雖地處大漢東北邊陲,但同時也是我大漢在北的屏障,有幽州在,才能保河北冀州之地無虞,若是吾等放棄幽州,那冀州全境都在北方胡騎的鐵蹄之下,到時候河北冀州騷動,天下則都不安穩,崔烈貴為太尉,不思平叛之法,反倒是要放棄祖宗留下的土地,若是反叛賊人以幽州為根基,調動塞外胡人騎兵,招兵買馬,加強訓練,到時候,兵強馬壯的幽州反叛賊人南下冀州,不知那時,崔太尉是否也要放棄冀州這個大漢富庶之地給反叛賊人蓄養兵馬啊?!”
“你……”
“如果說崔太尉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是他鼠目寸光不配為我大漢太尉,如果是崔太尉明知道其中道理,還輕言放棄,那就是對我大漢不忠!!如此不忠不義之徒,自是人人可以誅之!!”
那太尉崔烈本還想反駁這議郎傅燮,沒想到反倒是被議郎傅燮最後這段話給氣的差點當場吐血暈倒。
坐在上首龍椅上的皇帝劉宏,見這議郎傅燮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蕩氣回腸,堵得那些士人人人掩面。
皇帝劉宏,心中暗爽,當即命令朝中重臣商議出一個出兵平叛的章程。
凡是反對出兵的,都是不忠不義的大漢蛀蟲,人人得而誅之。
散朝之後,皇帝劉宏在中常侍孫璋的服侍下來到了自己處理奏章的大殿。
“哈哈哈!痛快!!痛快!!那議郎傅燮果然是個忠臣,駁斥的那些士人紛紛掩面而走……哈哈哈……”
回到自己大殿的劉宏,想著朝中士人吃癟的樣子,還是高興的停不下來。
“那議郎傅燮有此之言,也是全賴陛下護著他,他才能安居這朝堂之上,不然,早就被那些士人聯起手來給趕出朝堂了!”
中常侍孫璋主要就是在皇帝劉宏身邊負責傳達詔令和掌理文書,手中的權力極大。
此時他這一句話,也是說到了皇帝劉宏的心坎裡。
“唉~~!若不是前些年鬧起了黃巾逆賊,朕是真不想放這些士人入朝為官啊!這些人,平日裡不思報國,心思全在為自己家族謀利之上,但凡有益於國家的事情,他們全都不做,但凡能為他們家族爭利,就連朕,他們都不放在眼中……”
皇帝劉宏說著話,在孫璋的服侍下,有些懶散的斜靠在臥榻上。
“就說這起了亂子的幽州,雖是地處東北邊塞,但那也是我大漢故土,豈能說棄就棄,怎不見那些士人放棄自己家中的田地和隱匿的丁口呢?還不是因為那幽州是我大漢的幽州, 而不是朝中士人的幽州,要是有人襲擾到了他們家中的田畝,早就鬧著要朕出兵平叛了!”
孫璋耳中聽著皇帝劉宏的牢騷,一句話不說,只是微笑著跪在一旁幫著皇帝劉宏捶著榻上的腿腳。
那皇帝劉宏一見那孫璋的笑容,心情也是好了一些。
“還是你們好!就連這消息,還都是你傳給我的呢,要是指著那些士人,指不定要瞞我到何日呢!”
“我們能打探到一點消息,幫助到陛下,也算是我們的福分了,但有那麽微弱的寸功,也是全賴著陛下洪福齊天!”
孫璋絲毫不居功,口中不住的奉承著皇帝劉宏。
“唉~朕要是真的洪福齊天,早該鬥贏這些朝中的士人了!”
劉宏有些意興闌珊的閉目躺下了身子。
“就說這平叛之事,商議來商議去,最終還是得落在這些士人的頭上,普通人家的士子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啊!就說咱們辦那個鴻都門學,派出去的官員,都差不多要被那些士人趕回老家了吧!”
那孫璋聽見皇帝劉宏提起了這鴻都門學,眼神也是一亮。
“陛下說起那鴻都門學,我倒是想起來這麽一個人,他是東萊郡黃縣人,姓蘇名木,字幼安,就是出自咱們那鴻都門學,後來被陛下派出去做了並州刺史,最後被士人陷害驅趕,回到鄉中鬱鬱而死,他那族中出了一個晚輩,姓蘇名廣,字子博,現為那遼東郡遝氏縣縣令,我關注了一些時日,那蘇子博也算是知兵之人,陛下若是不願啟用朝中士人,何不用這蘇子博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