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神朋克 第四百一十七章 人情世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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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源州，一年一度的议会照常开始举行。随着社会发展的越来越快，需要商讨的律例也与日俱增，衙门对人才的招纳也是供不应求。

这让即将开启的乡试倍受各方关注。乡试不光是对人才的筛选，更是让年轻人步入话语圈的契机，社会将往何处前进，需要广大有学之士共同推进。

如今的议会内容，也早就从一开始的衣食住行，发展到对人文社科的讨论。特别是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虽然旧的食利者开始被边缘化，但新的食利者组成的关系网，依旧带有不少旧时代的封建色彩。

是以法律法规为准，还是继续人情世故，这是新社会对每一个人的拷问。

对此，乔银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法律法规是人制定的，它的本意是服务于人，而非禁锢人。法理并不是褒义词，它只是入罪的基础，人情也不是贬义词，它是脱罪的依据。

以乔银的提案，衙门对两宗案件发回重申。两宗都是人命案：一个是张三故意杀人，但张三有疯人院出据证明，逃脱了法律制裁；另一个是女孩反抗强暴，失手打死了匪徒，被判斩监候。

按大肃律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在乔银“法理兼顾人情”的干涉下，张三杀人的时候并没有发疯，完全符合故意杀人的入罪基础。于是张三最终被揖拿归案，当街斩首。

而女孩反抗强暴，属于正当防卫，主观上没有杀人，甚至没有伤人的意愿，符合出罪的依据。最后女孩被无罪释放，衙门还赔偿了她两万圆的赔偿金。

这两宗案子一出，从源州到全国，整个大肃又炸了锅。清流士大夫们破口大骂，说乔银干涉国法，大搞人情世故，徇私舞弊，天理不容。

百姓却赞许有加，尤其是新生代的年轻人。那种传统意义的铁面无私，不通情理的清天大老爷逐渐为人垢病；法理兼顾人情的思想开始被社会接受。

对于朝廷里的流言蜚语，乔银也没有多争辩。他现在一门心思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收获的圣稻，先送了一百石交由皇贵妃保管，让她照顾皇帝调理身体。

带回的姆指山则放入了源州号，交由洋务衙门的老将逍天尧管理。如此和宁远两相配合，各新政州府的流民疏送便能事半功倍。

夏种结束后，乔银照例游走于各实验田，祭炼着大大小小的作物。大肃本土的作物无比丰盛，即便不是主粮，各种茶，桑，竹，以及海外引入的椒，薯，玉米，全都被祭炼了几遍。

这些作物的祭炼没能让乔银再诞生造物主念头，不过也让他原本的念头更加强壮了许多。

“又要到中秋了啊？”

又是一天晚上，明月东升。

乔银在院中仰望星穹，原本遥远的月亮如今早已不再神秘，他现在的目光开始放到了更远的星辰之上。

每当夜幕降临，西方都会出现一颗极为明亮的星辰，叫做长庚星；而次日天明它又会从东方升起，被称为启明星。

这颗星辰就是金星。

乔银现在，就在探索是否能够飞去金星。

“以西方的天体论计算，金星的近地点每五百天临近一次。如果要去就得抓住这个机会。”

乔银从西方搜罗了大量天文著作，里面详细记载了对日月星辰的观察成果。

虽然很多科研人员被教会处决，但乔银到达月亮后观察到的天体运行，证明这些人的很多论证都是正确的。就像当初证明大地是圆的一样。

大千世界这颗蓝星是围绕太阳转动的，月亮则是围绕蓝星转动的。而除了蓝星之外，同样围绕太阳转动的星辰还有八颗，金星是其中的二颗。

因此金星和月亮不一样，它最远的时候离大千世界超过一亿里，最近的时候也比月亮远一百倍。以乔银现在的神通，只要等到近地时刻，理论上可以在一百个时辰内飞到金星。

当然理论归理论。真正远离了大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没有任何经验。

不过乔银肯定会尝试，因为登陆域外星辰对他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如果在近地时登陆上去，等它离大千世界超过一亿里后，天上的星辰位置肯定会有细微的变化！如果能测量出这个变化，就能将其他穴窍都开发到百窍之境。”

乔银现在修炼了一百二十八个穴窍，但只有脑神，日月，谷神，地极开发出了百窍。因为剩下的穴窍大多要对应星辰测量，大千世界无法达成圆满。

当然要实现这个愿望，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乔银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是像当年筹备航海一样，一步一步走向星空。

从腰间解下一只拳头大小的葫芦，正是那只造化葫芦。乔银如今用蓝陀银棒又将它从祁夫人那里换了回来，因为他现在的神通可以驾驭更大的小千世界了。

“试试现在催动这造化葫芦，是否能够自如？”

清光一闪，乔银进入到了造化葫芦中，顿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和蓝陀银棒相比，造化葫芦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的小千世界，始终要好得太多。

意念微微一动，造化葫芦顿时穿梭出一道清光，随后出现在了二三里外的空中；乔银现在驾驭它果然十分适应，就像当初驾驭蓝陀银棒一样。

法宝就像武器，没有最好的，只有最称手的。

又穿梭了几下，确定了自己能够驾驭得住，乔银很快收敛心神，观想出了人仙化身。随着武道拳意和万余枚念头开始融合，那座晶莹通透的宝塔再次成形。

正是光暗曼荼罗。

眼看结界成型后开始向内坍塌，乔银再度让一枚造物主念头从塔底阵眼中浮现，很快将之稳固；随后他将这枚念头取出，大结界微微一缩，终于没有再塌陷下去。

“虽然不用依靠定神珠了，但始终没有得心应手。或许一定要成为造物主才能完美驾驭它的力量吧？”

乔银现在完成这座结界，仍旧需要花费一点精力。好在终于可以不借助定神珠，这是决定性的进步，比驾驭更大的小千世界意义都重要。

随着光暗大结界的力量与造化葫芦融合，在乔银的意念催动下，这座结界开始缩小，再缩小，好像收敛得消失了一般，最后猛然从虚空中膨胀了出来。

唰！

乔银很快借用这股力量，催动造化葫芦再次穿梭进了虚空！造化葫芦也随之微微一震，钻入清光，闪烁间就穿梭到了二三百里开外。

“哈哈，成了！终于可以驾驭造化葫芦了啊！”

乔银用末法之眼望着外界，已经来到了瑚州岛，顿时满腔兴奋！之后光暗大结界又是一阵收缩膨胀，借用这股力量再次穿梭，呼吸间就回到了源州府。

比起催动自己的造物主念头稍显生涩，不过其效果已然让乔银满意。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慢慢熟悉驾驭造化葫芦，直到得心应手。

次日天明，清风怡人，源州似乎一夜转凉。眼看中秋临近，又是三年一度的乡试开始。

……

随着庶民体操普及，新政州府的年轻人也日益成长，大肃武考终于再次升格。如今只有先天高手才能考上秀才，先天巅峰才能考上举人。

时代的进步，让传统的中小地主逐渐丧失了特权，从曾经的高人一等变成今天的泯然众人。

即便排除林红玉这样的天才，新政州府的年轻人中，先天高手已经是常态。而且对他们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读过中校，不是先天武师，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因此朝廷也是结合实际情况，这才抬高了考核标准。

如此乡试过后，源州等新政州府中榜的绝大多数都是新学培养的人。周边省分的名额也被新政学堂挤占大半，社会的变革影响了半个大肃。

而且这些人中，很多是新政高校培养出来的贡生。他们将在明年会试后被举荐入翰林院，通过培训成为大肃的正式官员，彻底变革几千年的政治制度。

这个变革或许会有意外，但没有人担心。因为有乔银镇在大肃，能杜绝任何意外的发生。

直到乡试结束，时节转眼到了重阳，卢源他们从蓝银岛返回了大肃。宁远也从北方回到源州，他已从汉冲，胶州，京珒等地接收了上百万流民。

原本因为土地政策，新政诸省也像当年的泯南一样流民遍地，而且越来越向京师或省城聚集。朝中的清流士大夫一直在兴灾乐祸，等着看皇帝的笑话。

但谁都没想到，如今洋务衙门的神通早已超出他们的想象。宁远的组织能力更是强得不像话，带着一众干部风卷残云将流民收罗一空，瞬间就清净下来。

如此回到大本营接受补给，宁远也没多耽误，很快扬帆出海，将这批流民送出海外。大肃疏送流民正式开始以百万计量，为新政推广到全国扫除了后顾之忧。

乔银也终于有能力开发新大陆了。

造化葫芦不算很大，但也能装下万把人。最重要的是他速度快，半刻钟就能从大肃穿梭到新大陆，正好为将来迁徙人口到域外星辰熟悉业务。

唰！

宁远刚出发第二天，造化葫芦就闪现在了新大陆东岸；随着一道清光打开，干部们组织着男女老幼鱼贯而出，好奇的打量这片陌生的大地。

这里的气候和大肃几乎一样。只是大肃入秋，在这里则是刚刚入春。

“老杨！这些人交给你们负责了，安排他们落户吧。”

“是！”

做好安排后，乔银很快就从清光中隐没，返回大肃再次疏送下一轮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