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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出具体是谁,但一定是这几位了。蓝熙不理解这些悄悄话是何意义,但他很快意识到,所谓的保护,其实是——
囚禁。
他被囚禁了。
已经有多少天,他没有被允许走出这座别墅?手机被拿开,一切起居被事无巨细安排,学院里是何景象完全不知,其他教师怎么样,学生又怎么样。
而夜殇渊一开始就告诉他,一切都很好,他已为他请好假,请放心静养。
实际处在发。情间歇期的人鱼,有什么好静养的?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汹潮来袭时,让他在这囚笼中大开杀戒吗?
他像一只被噩梦缠身的金丝雀,24小时被关在精致密闭的别墅中。
至于原因,必然同他们的悄悄话有关系。
“那一刻来临”......哪一刻?
蓝熙走到门口,愤怒地打开房门。
走廊空无一人。
他讶然。
听错了?幻觉?
所以那一刻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疯掉?
蓝熙没有得到结果,到了晚上,他发现囚禁变本加厉。
连洗澡都要被监视了。
学生会会长的别墅,有着非常大、非常大的浴室。堪称小型室内泳池,洁白的巨型瓷质浴缸内,四个方向均装饰着镀金水龙头,24小时开着温水泡泡浴。
他每晚都被带到这里来。而今晚,池水加了据说对感冒十分有利的花药,头顶璀璨的水晶灯调暗后,房门虚掩,他们就守在门口,随时听到异常响动,就会冲进来。
这不是监视,是什么?
而且,这绝不是蓝熙异想天开,他有实际证据。因为当他接触到加了药的池水后,一阵清泠的感觉爬上腿部,舒缓扩张毛细血管的同时,让他忍不住想释放鱼尾。
可透亮饱满的鱼鳞刚刚冒出几枚,门缝发出微不可见的吱声,吓得蓝熙立即收起。
他惊魂未定地钻入水中,无力地缓缓转头,去看门缝。
黑乎乎一片。屋外什么也不让他看到。
但他知道,那几双眼睛就在外面,正在窥视着。
蓝熙不敢变出鱼尾,忍着酥。软痒意在无时不刻的“监视”下泡澡。隔着房门,蚊呐低语再次传入耳朵。
“......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吗。”
“应该不知道。”
“已经暴露那么多,究竟何时可以?”
“怪你心急。”
“等不了,等不了。”
“......”
“好想,好想。好想将种子种到他身上。”
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响起冰冷声线:“不允许。不要妄图在他身上寄生你丑陋的触须。”
“这不也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
“我们可以一起。”
“......”
“那什么时候可以。”
“......除非他爱我们。”
“他爱我们吗。”
“......不知。”
话题陷入死循环,蓝熙捏捏眉心,好想冲过去质问你们在说什么啊?可就在这时,漆黑的门缝外忽然有了光亮,他看见发旧的布料轻微晃动,又一个人来到门外。
是苏烟小狗。
苏烟站在缝隙处,对周围不耐地问:“看什么看?”
空寂数秒后,响起几声低笑。
“呵,他最爱你。”
“对。无耻,卑鄙。”
“你可真会。贫穷,可怜,无辜,被欺凌的对象。”
“最能够博取他的感情。”
“可依然遮掩不住你身上阴暗扭曲的臭味。”
“你还曾经对着他的照片做那种事。”
“恶心。”
布料猛烈摇摆,黑发小狗激动起来:“闭嘴!谁也得不到他,等着同归于尽吧!”
门外再度陷入黑暗,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屋内浴缸也地震般巨幅晃动,蓝熙趴在缸壁,感觉自己像海啸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无名怒火掀翻葬于地下。
吱呀!门的缝隙被推大。他抹掉脸上的水,在惊惧中不小心看到,叶家独子弓起遮天蔽日的身高,头颅顶到了天花板,肌肉变得乌黑暴筋,正呲牙怒视地上黏糊糊的苏烟。
满嘴密密麻麻的细齿,越裂越大,快到咧到耳后根,犹如无情的钢铁搅碎机器,而地上显得分外弱小无助的黑发小狗,也发出咆哮声。
蓝熙手吓得松开,跌落浴缸。“啊!”他发出尖细叫喊。
门外斗殴暂停,苏烟猛地扭头转向门内。
瞬膜无意识地滑过,露出一双黄绿色放射状竖瞳。
“该死!”不知是谁发出咒骂。
蓝熙躲进水底,眼泪无声融入池水。
他看花眼了吗?
不,他没有看错。
蓝熙此刻异常清醒地知道,身边的一切都不太对劲。他怀疑自己仍然处在噩梦中,而这个梦魇分为很多层,他虽然苏醒了很多次,也不过是堪堪减少一层。
迷雾山、病房、别墅囚笼......噩梦就像一个巨厚茧房,他永远无法破壳而出。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情绪急剧变化,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鱼尾再也无法控制,因为深海形态是他最具力量的存在。蓝熙咬牙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留下鲜红印记,迫使鱼鳞停止冒出更多。
他强忍变幻鱼尾的冲动,匆忙爬出浴缸,裹上雪白的浴袍仓皇而逃。
没有看清门口都有谁,只知道这些人停顿一瞬,便追了上来。
他们在后面追:“老师,你还没有穿鞋!”“你的浴袍......”“你会着凉的!”
蓝熙不管不顾,光脚在涂了清油的锃亮楼梯上蹭蹭往上逃跑,一直跑到三楼自己卧室那一层,方才停止脚步。
三层楼有二十米高。他大喘着气,浑身力竭扶住扶手,心跳是那么厉害,几乎快要冲破胸膛,身后已经没有声音,他们没有追上来。
如影随形的麻意却丝毫没有缓解。
他弯腰缓气,突然做出一个无比大胆的举动。
回头,透过扶手间隙,去眺望一楼。
果然,他看见一只更大、更古老的兽眼,澄黄,昏浊,蕴含着深渊力量,只消看上一眼,便遍体生寒,阴冷爬满心底。
而这只状如车轮的古兽眼,同时也在看他。
方才,在他跑上楼的漫长时间里,这只不可逼视的眼睛一直在下方凝视他。
仿佛被一只冰寒利爪攫住心脏,蓝熙心跳骤停。
“老师?”江墨焦急的呼喊声从下方传来,紧接着是属于人类的脚步震动。
蓝熙回过神,赶紧离开楼梯口,继续往走廊深处跑。
前方无穷无尽,头顶灯光昏暗。
夜殇渊家是很大,但有这么大吗?
突然,脚下一绊,腰间被一只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