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州牧府。
劉循所處的別院中,是一派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景象。
眼下陪伴在劉循身邊的,除了劉璋的嫂嫂吳莧,還有今日跟隨黃權進入州牧府的黃婉。
漢代男女之妨沒有明清那樣死板,男男女女見個面什麽的,女生外出在市井溜達什麽的,都算不上什麽問題,因此黃婉今日來到州牧府,陪一陪劉璋的兒子劉循。
看著正在和呂乂玩的開心的劉循,黃婉眉目低垂,有些心事縈繞在心頭。
黃婉的侍女青荷昨日告訴她,最近在成都的市井裡流傳著一些流言蜚語,而且是關系到她的那位夫君劉璋。
流言裡說,她的夫君有‘盜嫂’的嫌疑。
這並不是無端的猜測,而是有理有據的論證。
流言裡說劉璋在出任益州牧後,因為兄長劉瑁居喪期間飲酒作樂,觀看歌舞,隨意打殺奴婢,兄弟間發生了衝突,一則劉璋對不孝的劉瑁進行了勸諫,二則劉璋將劉瑁的妻子吳莧置於別院,安置在了劉循的居所居住,和劉瑁分了居,這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了。
黃婉起初是不以為意的,認為依照劉璋的品性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現在,她產生了一些懷疑,一方面吳莧的確是居住在劉循所在的別院,照顧著劉循的生活起居,和流言裡的事跡得到了驗證。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吳莧的姿色,當黃婉第一眼看到吳莧時,她雖然是身為女流,但都有一股驚豔心動的感覺,說得上是我見猶憐。
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黃婉想到了一堆描述美人的措辭,但都感覺不是十分貼切的描述吳莧的姿色。
她覺得形容吳莧面貌較為貼切的用詞,應該是孝武皇帝時,李延年描述他妹妹的詩句。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在吳莧的姿色下,黃婉被動搖了,她感覺說不好真的和流言裡說的一樣,就算還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估計也**不離十了。
‘不管怎麽說,我都是正妻。’對於流言真實的可能性,黃婉在心底鬧起了小脾氣。
這時劉璋的貼身侍女采薇走進了別院,對著吳莧和日後的主母黃婉分別施禮,而後說出了一樁喜事:“南中傳回消息,使君連戰皆勝,如今賊勢窘迫,估計不日就能平定南中了。”
聞言吳莧和黃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透露著喜悅的光芒,為劉璋感到高興。
接著采薇拿出一張布帛,對著黃婉說道:“恰好小娘在府上,報信的使者,帶著使君遞給小娘的消息,敬請小娘收閱。”
黃婉面帶喜色的接過布帛看了起來,布帛上文字並不多,只有寥寥幾個字。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黃婉身側的吳莧輕輕的念出了布帛上的文字,驚的黃婉立即將布帛收起,臉上泛起紅暈,對著偷看布帛的吳莧嬌嗔一聲:“阿姊。”
偷看成功的吳莧掩著櫻桃小嘴笑著,眼神意味深長的打量著黃婉,看的黃婉的臉色愈來愈紅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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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董府。
益州大儒、讖緯專家、相面大師董扶的府邸門口,可謂是車水馬龍,欲拜訪董扶的人,從街頭排到了街尾。
這些人有些是來求官的,因為董扶劉璋被任命為治中,掌控著益州大小官員是否稱職的考核權利。
但大部分人,都是來求見董扶,從董扶這裡獲得一兩句讖語的。
“就說老夫累了,
不見,一個都不見,讓他們都滾。”董扶擺擺手,對著童仆囑咐道。他撫著頭,感覺腦袋有些犯暈。
前些日子,來找他相面、批讖語的人少之又少。
這是有緣故的,他給吳懿的妹子吳莧相面,給了個大貴之相的批語,但吳莧嫁給三公子劉瑁,出任益州牧的卻是四公子劉璋,吳莧沒有大貴起來,這就很尷尬。
所以,成都父老對他的相面之術產生了懷疑,登門的人就少了。
但最近,成都風言風語,益州牧劉璋和他嫂嫂吳莧瓜田李下,有些說不清的瓜葛。
這就讓成都父老對董扶的相面技術驚為天人,一時間,登門的豪門世家、富商貴胄絡繹不絕,如過江之鯽。
對於這種情況,董扶並沒有高興,而是有些氣惱:“哪家的豎子散播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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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州牧府的會客廳中。
來自荊州的使者蒯良,再一次被邀請到州牧府參加宴會, 陪同的都是益州有頭有臉的人,要麽在益州身居高位,要麽在益州有名望,如益州別駕王商、州牧府主薄黃權、功曹張肅以及張肅的弟弟張松等等。
關於益州牧劉璋為什麽沒有出席,在巴郡江州的時候,蒯良就已經知曉了,當時陪同他的校尉襲肅向他請辭,說是劉璋即將領兵平定南中叟夷,他不能置身事外,於是告辭南下去了。
‘又有膽氣,又忠誠,為主忘身。’蒯良當時對襲肅的做法多有感慨,南中化外之地,瘟疫橫生,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襲肅竟是聽到消息的第一刻,就匆匆南下,追逐劉璋而去。
像襲肅這樣的校尉,荊襄之地少有。
“秦學士還沒來嗎?”王商招來迎送賓客的小吏,向他詢問秦學士的消息。
青衣小吏立即出聲回應王商這位別駕的問題:“稟別駕,已有消息傳回,秦學士眼下在路上,片刻後就到。”
蒯良面露疑惑,一介學士,宴會開始了這麽久,還沒有到場,竟是如此的托大,他開口向王商詢問道:“不知秦學士何許人也。”
“秦學士,姓秦名宓,字子敕,廣漢人也,其人博學多才、學問廣博,益土無二。”王商答道。
“哦。”蒯良來了興致,不同於弟弟蒯越於政務用心頗多,他潛心向學,在荊襄稱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才,在學問上是不讓人的,現在有一位益州數一數二的秦學士,他有了與之抗衡一二的想法。
“能得到別駕如此高的評價,這位秦學士想必是有真才實學的,如此,今日我自當見識見識這位秦學士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