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何以初見,就委任我如此心腹要職。”黃權問出了心中疑惑。
劉璋知道主簿職位的重要性,主簿這個官職大概開始於漢朝,主管文書簿籍及印鑒,即起草一些文件、管理檔案、以及各種印章等,大致相當於現代的秘書一職。
秘書這個職位聽起來不怎麽響亮,但益州牧的秘書聽起來可是非同凡響。
主簿作為長官的親吏,權勢頗重。尤其是魏、晉時期統兵開府的大臣幕府中,主簿經常參與機要事件,總領府中的事務。
東晉時,習鑿齒曾為桓溫的主簿,當時的人都說:‘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意思是讀三十年的儒家典籍沒什麽用,還不如拜訪一次習鑿齒這個主簿進步來的快。
主簿的權勢之盛,由此可知。
三國時期,不少名人也都擔任過主簿的職位,例如呂布在丁原手下就是做的主簿一職,才能輕易接近殺死丁原。另外司馬懿、楊修都曾經擔任過曹操的主簿。
說起來,歷史上黃權在巴郡做了一段時間的郡吏後,就被劉璋召到成都做主簿。
現在劉璋不過是提前將黃權放置到主簿的位置上,主簿這等關鍵的位置,非黃權這類忠信之人不可。
他回復黃權:“我雖沒有和公衡交接過,但也聽聞過公衡的名聲,忠信無二,腹有良謀,主簿一職,自是非公衡莫屬。”
黃權聽到劉璋的解釋,他還不是很確信,索性一吐為快:“莫不是因為舍妹?”
“什麽?”輪到劉璋疑惑了,聽到這話的他脫口反問,第一時間有些懵然,任命黃權主簿一職和黃權妹子有什麽關系,他純粹是看中黃權的才乾。
見到劉璋如此反應,黃權明白過來,這位劉使君的確是在招攬他,而不是因為他妹妹的緣故。
劉璋同樣很快醒悟過來,明白了黃權這句話的意思,黃權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中了他的妹子,所以才招攬他做主簿這個心腹的位置,他讚歎道:“公衡,真乃快士也。”
歷史書當真是貨真價實,劉璋心裡感歎了一句,哪怕作為降將待在曹魏的黃權,行事為人、言談舉止還是出於本心,無所顧忌。
就比如黃權歸降曹魏後,在傳出劉備病逝的消息時,魏國群臣都相互慶賀,唯獨黃權無一絲笑意,沒有任何表示。
曹丕那個鼠肚雞腸的文皇帝,想故意嚇嚇黃權,於是派人召見黃權。
黃權還在路上,前來催促的使者一個接一個,在道路上交錯奔馳,黃權的下屬官員、侍從都嚇得魂飛魄散,而黃權卻舉止自若,無所畏懼。
面對曹丕的恐嚇,黃權照樣直言本心,沒有遮掩,有什麽說什麽,不去詆毀劉備這位舊主。
做叛徒都能做的這麽神氣,黃權當真可謂是大勇無當。
司馬懿這個老賊給諸葛亮的書信中都稱讚他:‘黃公衡,快士也,每坐起歎述足下(諸葛亮),不去口實。’
“使君有命,權敢不效力。”黃權接下了主簿的職位,既然不是因為自家妹妹的緣故,而是面前的使君想誠心招攬自己,他當然不會推辭。
況且作為一個寒門子弟,有人願意給他一個施展才華的平台,
他怎能不同意。 劉璋暗自慶幸,幸好他對黃權的妹子沒啥想法,不然就是露出一點對黃權妹子的想法,眼前的這位快士黃權,怕是都不會接受他的招攬,這個時代的士子都是有些傲氣的。
“公衡,請再飲一杯。”
“使君,請。”
直到天色不早,日頭偏西的時候,劉璋和黃權才停止了交談。
“使君留步,請使君寬裕一兩日,我再來府上出任主簿,巴郡有些事情需要交接下。”
劉璋將黃權送到州牧府門口,黃權拱手讓劉璋留步,並申請了一兩天的假。
“無妨,公衡自便。”劉璋不以為意,反正都到手了,遲一日,早一日都無所謂。
“告辭。”
黃權道了一聲便打馬離去。
看著黃權騎馬離去,劉璋也轉過身回府,臉上露出笑意,哼唧道:“今天是個好日子。”
將文武雙全的黃權收入囊中,讓劉璋十分開心,他最看重黃權的一點,是黃權能獨領一軍,歷史上劉備伐吳的時候,黃權就獨領一軍在江北防范曹魏。
這種能獨當一面的大將,正是劉璋所缺乏的。或許現在黃權還不能獨擋一面,但假以時日,黃權經過一定的歷練,想必一定能別領一軍,為他掃蕩諸賊。
黃府。
“兄長,使君當真是這麽說的。”黃婉雙手抱在胸前,一雙黑色寶石般的眼睛流光四溢,臉上洋溢著開心快樂, 心頭像是吃了蜜一樣。
黃權看著自家妹子這幅模樣,點了點頭:“使君是這麽說的,他說你釀的酒,比起酴清都不相上下,還讓我代他多謝你。”
“這有什麽好多謝的,不過是一壇米酒。”黃婉話雖是這麽說,但語氣中不勝欣喜。
黃婉的表現讓黃權有些頭疼,他就這麽一個妹子,視作珍寶,年紀也不小了,想著找一戶好人家嫁出去,但現在的情況,都沒人上門做媒了。
這和那位劉使君有些關系,賠罪送什麽不好,偏偏送蜀錦,還是大庭廣眾之下,這幾日成都城都傳遍了,說是劉使君相中了黃家女,不日就要找人說媒。
但黃權今日看劉使君的反應,估摸著他對自家妹子沒啥想法,反倒對他多為看重。
可外間流言如此,自家的妹子看上去怕是也傾心於這位劉使君。
妾有情,君無意。
‘難辦了。’
內心默默歎了一口氣,黃權扯開了話題:“另外使君還任命我為主簿。”
“主簿?”黃婉帶有疑問的聲音重了幾分,這可是心腹重臣的位置,官位雖然不高,但權位很重。
黃權點了點頭,示意是事實如此。
見到黃權點頭,黃婉更加喜悅了:“劉使君真有識人之明,隻一面就知道兄長的才乾。”
黃婉內心對劉璋的崇敬多上了一層,她自幼喪父,長兄如父,黃權就如同她的父親一般,如今黃權出任州牧主簿這一要職,讓她不甚喜悅,為黃權感到高興。
“今日當為兄長擺酒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