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今天一早我在鄠縣遇到令郎一家三口,還有兩名護衛,令郎說他要去巴蜀避兵災,我告訴他路上不安全,便邀請他去襄陽避難,令郎欣然同意了,所以我特地來給大將軍說一聲。”
陳玄禮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忽然目光凌厲地盯著李鄴,“節度使把他們綁架了嗎?”
“大將軍,綁架這個詞嚴重了,這裡有一封令郎的親筆信,大將軍可以過目。”
李鄴取出一封信遞給陳玄禮,陳玄禮接過信,一眼認出兒子的字跡,他迅速看了一遍,確實是兒子所寫,寫他們在李鄴的熱情邀請下,決定去襄陽避禍,請父親勿要掛念。
最後筆跡潦草,顯得很不情願,陳玄禮心知肚明,這封信必然是兒子被強迫所寫。
“節度使,我陳玄禮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吧!也沒有得罪過你父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李鄴淡淡一笑,“我只是好意,如果大將軍不接受,我立刻派手下把他們夫妻二人追回來,還給大將軍。”
陳玄禮心念一轉,忽然厲聲道:“我孫子呢?”
李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唯一的孫子陳繼嗣是陳玄禮的命門,陳玄禮心中仿佛被猛刺一劍,心臟一陣劇烈收縮。
他再沉不住氣,騰地站起身,拔出劍大喊:“立刻還我的孫子,否則我殺你全家!”
李鄴冷笑一聲道:“你的孫子和父母在一起,一路欣賞風景南下,他們是我的貴賓,如果大將軍非要翻臉,那我就沒法以禮相待了。”
以禮相待四個字就像一根針,刺破了陳玄禮強烈的憤慨,他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收起劍頹然坐下,“說吧!你想要什麽?”
李鄴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我和大將軍無冤無仇,只不過有點小小的要求,對大將軍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也好,難以辦到也好,你都請說,我會全力去做。”
“我和兩百名部下要加入你的第一軍。”
陳玄禮眼睛眯了起來,“你明明可以加入獨孤晉陽的第三軍,為何一定要加入我的第一軍?”
李鄴淡淡道:“請大將軍放心,我不會參與你和太子的任何行動,我只是為了保護貴妃娘娘,僅此而已!”
陳玄禮頓時緊張起來,死死盯著李鄴,“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鄴站起身冷冷道:“如果我唯一的孫子在別人手上,我就不會有那麽多問題,我隻管盡力去做,並保持沉默,大將軍,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李鄴揚長而去,陳玄禮也沒有送出府,他呆呆地坐在客堂上,一時間心亂如麻。
李鄴竟然要加入第一軍,難道他知道自己和太子的計劃?只能這樣解釋,他怎麽可能知道?
怎麽辦?告訴太子取消嗎?不可能取消了,箭已在弦上,怎麽可能再取消。
關鍵是李鄴捏住了自己孫子,陳玄禮從軍五十年,竟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威脅,讓他不知所措。
良久,陳玄禮長長歎息一聲,除了照辦,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又匆匆進來稟報:“大將軍,南鄉酒樓掌櫃來說,您定製的酒已經到了。”
這是他和廣平王李俶的約定,一個多月來,他們都是這樣秘密見面。
陳玄禮隻得暫時將李鄴的事情放到一邊,起身道:“準備馬車,去南鄉酒樓!”
南鄉酒樓位於平康坊,是陳玄禮投資的酒樓, uukanshu酒樓進不了長安前十,但可以進前二十名。
陳玄禮的馬車停在後門,直接從後門進了酒樓,不多時,他來到一間十分隱秘的雅室,李俶已經在這裡等他了。
“讓殿下久等了!”
“無妨,大將軍請坐!”
陳玄禮坐下,可腦海裡還在想著李鄴的事情,李俶他有點神不守舍,便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沒有!我在想安祿山的軍隊會什麽時候殺到長安?”
李俶緩緩道:“叛軍是在等安祿山的命令,最遲明天,他們就會得到安祿山的命令,是要和我們談判,還是直接殺來長安,明天就知道了,但天子不可能和叛軍談判,安祿山也心知肚明,所以明天叛軍必然從潼關出兵,而且騎兵的可能性很大,我父親認為,天子一旦得到消息,一定迅速離開長安。”
“也就是明天晚上!”
“不!應該是後天凌晨,五更左右,這是慣例,一旦出發,後天傍晚休息時,有可能會在兩個地方中的一個,一個是馬嵬驛,一個是司竹園,我父親的意思,不管在哪個地方休息,都要按照原計劃行動,大將軍這邊有沒有問題?”
陳玄禮搖搖頭,“我沒有問題,我會安排第三軍在前方開路,安排第四軍在後面斷路,第一軍護衛天子一行,第一軍所有將領都是我提拔的,絕對聽從我的指揮!”
說到這,陳玄禮忽然想到了李鄴,他必須直屬自己,否則會壞事。
“這個計劃太子殿下有沒有告訴其他人,比如獨孤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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