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慢慢地把手搭在花公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欣赏的说道:
“原来他就是文家三少爷呀,他傻,你可比他机灵多了。”
“那也是连长你教导有方,你不带我,我现在指不定还在街上讨饭呢。”
多年的乞讨生活,让花公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拍马屁的功夫那是相当了得。
花公确实是挺精明的,不然李连长也不会让他跟在身边。李连长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了看天空,笑着说道:
“看来你对这一带的人和物很熟悉嘛,那个城里来的老师,你应该也比较了解吧。”
这可真是问对人了,哪家的公婆吵架了,娘家人可能都还不知道呢,他们这些乞丐就已经清楚得很了。罗竖和高枫这两个城里来的人,一举一动自然也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你是说那个女的吧,她叫高枫,听说前阵子还被土匪打劫过一次呢。”
李连长一下子来了兴致,他也是知道一些高枫的情况的。被土匪劫走的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赶忙问道:
“还有这回事?”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觉得八成是真的。”
高枫失踪的事,那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开始就有传言说是被土匪劫走了。后来她突然回来了,说是去了黄峰镇,花公可不相信这个理由,毕竟也太牵强了。
“真的假的都无所谓,我想见见这位,你给我带路。”
那天在醉仙居见到了高枫,虽然高枫有些狼狈,但还是难掩那漂亮的脸蛋。李连长就看了那么一眼,就一直记在心里,今天突然想起来,当然得去见见。
“好嘞,路有点远,得走上一盏茶的时间,要不要坐滑竿去?”
花公真的是个非常称职的跟班,什么事情都考虑得很周到。
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那不算远,但李连长为了更有面子,大手一挥,很是豪爽的说:
“那必须要啊!”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滑竿佬叫来。”
花公话一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龙湾镇的滑竿佬,大多都在石拱桥头等活,很少有在街上溜达的。
花公很快叫来了一杆滑竿,李连长躺上去,悠哉悠哉地朝着石磨山去了。
到了学校,李连长第一个看到的美女不是高枫,而是文贤莺。
文贤莺的美和高枫大不一样,文贤莺很是文静,缓缓地走在操场边上,时不时抬头看看远方,就像一根秀美的竹子,在春风中轻轻摇曳。他看得口水都快流了,手虚空地拍着滑竿边缘,着急地喊道:
“停停停!快把我放下来。”
滑竿佬刚把滑竿放下,还没停稳呢,李连长就迫不及待地下来了,还扯了扯衣摆,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花公一下就明白了李连长的心思,凑过来小声说:
“那位是文家的三小姐,叫文贤莺,是这所学校的校长。”
李连长没有回话,付了滑竿钱,然后大步走过去,笑眯眯地问:
“文校长,这么有闲情雅致,在这儿欣赏风景呢?”
文贤莺早上找文贤贵质问过之后,就又回到了学校。因为和其他老师调了课,上午没什么事。她心情不太好,不想待在教室里,就到外面操场上散步。
李连长到操场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心里正纳闷他怎么会来这里呢。李连长跟她打招呼,她赶紧回应道:
“长官,您来我们学校有什么事吗?”
“哎!别叫长官,我姓李,小名叫长兴,你叫我小李或者长兴就好。”
李连长加快一些脚步,走到文贤莺面前,伸出了手。眼睛也不断的打量着,只听说过文家三小姐长得漂亮,却不知道如此的漂亮。他以为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是孕育不出这么漂亮的人的。
出于礼貌,文贤莺还是伸出手和李连长握住,大方的说:
“哦李长官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来走走,听说你们这里有两位城里来的老师,来了解一下。”
李连长虽然恨不得把文贤莺搂抱在怀里,啃个遍,摸个够,但是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只是浅握,拇指在那细腻的手背滑了一下就松手。
尽管动作很轻揉,但文贤莺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异样,她也稍加观察了两眼李连长,然后就抬手往那两排房子指,说道:
“这样啊,那请到办公室去坐吧。”
“好的好的。”
李连长如沐春风,脑子里已经暂时忘记了高枫,跟着文贤莺往办公室走。
其实高枫正在最边头的一间教室里监督学生们写作业,她从窗户里看到了李连长的到来。她这人喝酒醉了就记不起事,李连长在她的印象里十分模糊,不过李连长这人倒是经常听人说起,现在又听说是来找自己和罗竖的,心里隐约感到来者不善。
罗竖现在没课,就在办公室里,她也没法跑去和罗素商量。
文贤莺把李连长带到了办公室,指着罗竖说:
“这位就是从城里来的罗老师,还有一位正在上课,一会下课了我让她来见你。”
“不急不急。”
见到罗竖,李连长眼睛猛地一亮。罗竖给人的感觉,不仅温文尔雅,还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到底是啥呢?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
罗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和李连长握手,笑着说道:
“您就是李长官吧,久仰久仰。”
“正是在下,罗先生怎么会来这儿教书呢?”
李连长握住罗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捏了捏,他觉得这手的食指有点粗糙,跟那些老农的手似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罗竖却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给李连长和花公倒着茶,说道:
“之前我在城里的印刷厂干活,我那活儿成天都得沾水,手都被泡得长沙虫了,且枯燥又无聊。后来文校长写信问我,愿不愿意来当老师,工钱跟印刷厂差不多,还轻松,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