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萬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麽活啊!”
“嗚嗚嗚...”
望著哭哭啼啼的母親,左夢庚擠出笑容,寬慰道:“衝鋒陷陣的事情,那裡輪得到你兒子來乾,兒子就是去大同鎮城裡守著,到時候就有一份功勞。”
“真的?”柳韻止住哭泣,淚眼婆娑地問。
“當然是真的了。”左夢庚笑著點點頭:“再說了,兒子手底下還這麽多好漢呢,自是不怯區區建奴。”
守城戰,倒也不是不能打。
建奴都是輕騎兵,若是膽敢攻城那就是把自己拉入絞肉機。
柳韻卻是不信,哭喪著臉罵道:“你說得倒是輕巧,刀劍無眼,你後背上的傷剛好利索,現在就又忘了疼。”
左夢庚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話。
見此情況,柳韻露出得逞笑容:“要不我和你爹去說,就說傷勢未曾痊愈,不能隨軍前行。這樣咱們面上都好看。”
“咳咳...”
待在門外偷聽的左良玉邁步走入,冷眼掃了兒子一眼,喝道:“軍隊馬上就要開拔了,還在這愣著作甚?”
“軍中無父子,若想在軍中立足就只能靠你手中的鋼刀!”
聞言,左夢庚如蒙大赦,對準二人一拜逃一般地往屋外走去,隻留下柳韻在身後一陣呼喊。
出了大門,左夢庚沒有停留,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行至自家駐地。
駐地內,旌旗獵獵,迎風招展。
上千手持兵器,全副武裝的軍士整齊站立在校場,靜靜等候起上官檢閱。
當左夢庚邁步走入時,眾人身軀一震,身形越發筆直聳挺。
郭魁面色一凝怒喝道:“報告將軍,火銃隊應到500人,實到500!”
瘋驢子緊隨其後:“報告將軍,長槍隊應到300,實到300!”
“報告...”
聽得眾人匯報聲,左夢庚點了點頭,走上點將台。
“諸位兄弟!明天開始咱們就要移軍大同,前去打狗建奴,你們怕不怕?!
若是怕的,現在就脫下軍裝,放下手中武器,把老子給你們的糧餉吐出來,我就放你離開。”
吼聲落下,隊列中略微有一陣騷動傳來,但很快再度平息。
見眾人皆是不語,左夢庚接著開口說:“既然都不說話,那就是不怕了,既如此誰若是敢在戰場上見了建奴掉頭就跑,別怪本將手中的鋼刀不認人!”
他知曉,這些人不少都是新兵蛋子,戰前動員自是必不可少。
“其實,建奴也沒那麽可怕,都是爹娘生的,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白刀子進去他一樣也會哭爹喊娘。”
“哈哈哈...”台下軍士聽得左夢夢庚跳脫話語,皆是發出大笑。
原本緊繃的神情,也跟著放松下來。
其後一個時辰,左夢庚與手下軍士說說笑笑,在場氣氛也活躍到了極點。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時分。
血紅色的太陽,掙扎著在西邊不願落下,左夢庚大手一揮,再度自討腰包,款待了這群即將奔赴前線的軍士。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頓飽飯。
校場高處,左夢庚與幾名核心圍攏而坐。
掃了一圈,左夢庚率先開口道:“列位兄弟,此戰可是諸位揚名的大好機會,夢庚就拜托諸位了。”
郝搖旗點了點頭:“內戰老子也早就打夠,如今滿腔怒火正巧沒處撒呢,狗日的建奴老子非剁碎了他們不可。”
左夢庚:“不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小小塞外蠻夷,也妄想覬覦我華夏大地,實在是癡心妄想。”
瘋驢子吐了吐舌頭,怪叫道:“他奶奶的,這次老子非得多砍幾個建奴腦袋,用來當夜壺。”
聞言,眾人哈哈大笑。
宴會過半,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顫顫巍巍地走上高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將軍,俺家中就剩俺這麽一個獨苗,俺娘還指望著俺娶媳婦呢。”
少年個子不高,此刻眼中更是全然膽怯之色。
趙虎怒不可遏:“臨陣亂我軍心,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
說話間,幾名軍士一擁而上,將那少年死死按在地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少年臉色大變,急忙蹬動四肢拚命掙扎,但幾人的大手就好似鐵鉗一般,將他死死按住,讓他動彈不得。
“放開他。”
瞥了眼那少年,左夢庚冷冷地說。
趙虎瞬間就急了:“阿庚!這小子...”
左夢庚冷聲喝道:“我說,放開他!本將不想再重複第三遍。”
趙虎:“還愣著幹嘛,沒聽見將軍下命令嗎?還不快給我放開那家夥。”
幾個軍士不敢怠慢,大手一松放開那少年,各自退回一旁。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少年連滾帶爬,爬到左夢庚身前,磕頭如搗蒜。
左夢庚臉色陰沉如水:“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顫顫巍巍回道:“回將軍話,小的名叫馬三,上邊兩個哥哥都已經死了,小的就成了家中頂梁柱。”
左夢庚冷哼道:“你是家中獨子,本將也是家中獨子,你尚未娶妻,本將也未曾娶妻。為何大家都去得前線,就你去不得?”
“他娘的,貪生怕死還想著來老子這混吃混喝。”
“滾吧,以後別讓老子再看見你,日後你若是再敢出現在本將的眼中,本將定斬不饒!”
說著,他重重一腳踹在馬三肩膀。
馬三如遭重擊,身形往後翻滾,接連滾出去好幾圈,方才停下身子。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顧不上身上疼痛,馬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對著左夢庚連連磕頭。
最後,他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下,拖著疲憊身軀邁步離開。
“呸,馬三你這個懦夫,老子沒你這個兄弟!”
“垃圾,膽小鬼,老子羞與你這種人為伍...”
“滾吧,滾出去,滾出我們的隊伍。”
“...”
眾人的咒罵聲與唾沫宛如狂風驟雨一般,拍打在馬三臉上。他神情麻木,拖著疲倦的身軀,緩緩往大營外走去。
趙虎仍不解氣:“要是依照我的脾氣, uukanshu 就這種逃兵,老子非得剁碎了喂狗不可。”
左夢庚笑著擺擺手:“算了,人各有志吧,現在說出來也好過戰場上當慫包強。”
趙虎眉頭一蹙:“你就不怕底下人有樣學樣?”
左夢庚森然道:“老子今日已經心軟過了一次,誰若是再敢在我面前蹦躂,休怪老子不客氣。”
說完,一拳重重拍在長桌上。
...
三更天時分,左夢庚拖著疲倦身軀回到房中,如往常一般脫衣解帶,縮入被子。
忽然,他隻覺香風滿懷,溫暖與柔軟在他的懷中蔓延開來。
“你...你是誰?怎麽跑到我房裡來了。”
一把掀開被子,就見一名約莫十**歲,姿色中上的貌美女子,隻穿著肚兜與褻褲,趴在自己胸前。
“晴雪?”
仔細打量一番,左夢庚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少女微微頷首:“嗯。”
“夫人...夫人說讓我來伺候少爺休息,還說...還說讓少爺留個子嗣再走。”
說到最後,晴雪俏臉已然紅得滴血,白嫩的肌膚也泛起了胭脂般的顏色。
“不用,不用,你趕快出去吧,我明日還得隨大軍開拔,實在是沒那心思。”左夢庚連連擺手,作勢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晴雪臉色發白,死死抱住左夢庚的腰肢,楚楚可憐地求饒道:“少爺,求求你別趕我走,晴雪怕。”
你怕,你怕個屁。
左夢庚苦笑一聲,將其抱回床上。
“你就在這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