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臣要說的是,先前臣考取的秀才功名確實是真的,沒有任何作假行為。
這點您可以派人去調查,諸如當時的主考官、當時的學政,乃至當時的卷子。
再者說,臣雖然是賈家金陵十二房出身,但自小家境貧寒。
自打父母去世後臣更是生活無著,最後只能賣了家中的宅子打算來神京投靠榮國府。
試問,臣拿什麽來賄賂考官和學政?
再者說了,這考官和學政是那麽容易賄賂的嗎?”
聽到這裡,馮唐和戴權也暗地點頭。
華夏的封建王朝對於科舉考試的重視是全世界其他任何國家都不能比擬的。
任何一次科場大案,都是人頭滾滾的下場,最輕的都是則革除功名發配邊疆,
當然了,伴隨著時代的進步,這些酷刑都被廢除,改為罰酒三杯,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面對如此嚴酷的懲罰,考官和學政是腦子秀逗了才會幫一個窮鬼作弊。
昌平帝的神情依舊嚴肅,抖了抖手中的信箋,“那這些呢,你又作何解釋?”
賈瑜回答:“這是因為臣前段時間去了榮國府,想要謀一份差事,跟門子起了衝突,後腦杓被打了一棍。
在客棧裡躺了大半個月,差點沒挺過去,之後傷好之後每當提筆寫字手就會莫名有些抖,最後就寫成這樣了。”
“你……”
昌平帝不說話了,原本看向賈瑜肅穆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最後化為了一聲輕歎。
“也確實難為你了。”
其實,就在賈瑜的書信送到昌平帝的手上後,中車府早就將他所有的過往檔案調查了一遍,包括他考秀才的考卷也全都被調閱過來。
而這也是昌平帝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一個人的筆跡怎麽可能在幾個月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要不是這個世界沒有鬼神的存在,昌平帝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被別的魂魄附身了。
只是這個最接近答案的想法被他第一時間給否決了。
現在賈瑜已經給出了最能讓他們接受的答案,昌平帝最後的疑心也逝去。
疑心盡去,接下來就要論功行賞了。
昌平帝看著賈瑜,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微笑:“賈瑜,此次你為朝廷立下了功勞。
有功則賞有過責罰,此乃亙古不變的鐵律。
現在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麽賞賜啊?”
“呵……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好像真能什麽要求都能提似地。”
賈瑜心中暗自腹誹,但嘴裡依舊恭敬的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討賞,全憑陛下做主。”
“呵呵……你倒是滑頭。”
昌平帝嘴角往上挑的弧度更大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戴權察覺到一旁的小太監扯了扯自己衣袖,點了點頭,輕手輕腳來到殿外。
“公公,皇后娘娘領著女史賈元春在外頭求見陛下。”小太監低聲說道。
戴權點了點頭,折身返回,正好見天子正端著茶杯低頭沉思,顯然正在考慮如何賞賜賈瑜。
這次賈瑜帶回來的一百四十多萬兩銀子和五千多兩黃金確實是解了昌平帝的燃眉之急。
正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皇帝也是如此。
作為一名皇帝,每天要操心的事情簡直太多了。
無論是地方的旱災水患,還是宮殿的維修,甚至官員們俸祿發放和賞賜都少不了錢。
沒有錢,就算你是皇帝說話都不硬氣。
這也是為什麽賈瑜弄回這筆銀子後昌平帝破格接見他的原因。
否則你以為皇帝真的那麽好見啊,一個芝麻綠豆大的九品隊官,就算再等一百年也沒資格見一面。
“陛下,皇后娘娘帶著賈女史在外頭,想要求見陛下。”
“哦……”
昌平帝放下茶盅,“讓她們進來吧。”
不大一會兒,一個宮裝美婦款步而來,身後跟著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倆人快步繞過屏風,入得禦書房。
行至近前而立,拜見行禮。
“臣妾見過陛下!”
盡管已過而立之年,但愈發豐腴成熟的白皇后盈盈一拜,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耀耀生輝。
“奴婢鳳藻宮女史賈元春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後那名年輕貌美的女子也朝昌平帝拜了下去。
“平身吧。”
昌平帝站了起來,走到白皇后身旁,牽起她的手道:“賈元春,你和皇后來得正好。
朕給你們介紹一位年輕俊傑, 這位便是剛率領兩百精銳一夜之間直奔二龍山,將前些日子驚擾了雪燕的賊匪全部剿滅。
隨後更是查到昌平府守備戚建輝和二龍山賊匪勾結的證據,連夜派人送來京城後,又率部趕赴昌平府將戚建輝和麾下黨羽一舉成擒。
這不,今日剛才將那些賊寇押解進京。而且還在二龍山賊窩以及守備府裡查抄出白銀一百四十萬兩,黃金五千多兩。
現如今已經送入了內務府。
如此大的功勞,朕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賞他了。”
說完,昌平帝難得的笑了一聲,很顯然此時的昌平帝心情很是愉悅。
“哦……”白皇后有些驚喜的打量起了賈瑜,看到這位面容俊朗,英姿勃發的少年時,俏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
而賈元春卻不同,一雙眼睛直盯盯看向賈瑜,且目光格外的複雜,雖然她強行抑製心中的激動,但美眸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察覺到她異樣的白皇后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關心的問:“元春你怎麽了?莫非身子不適嗎?”
“不是。”
賈元春趕緊擦拭了一下眼眸,對她屈身行了個禮,“娘娘莫怪,奴婢入宮至今,已經十年未曾見到家中族人了。
是以乍一看到這位族弟,一時間有些不能自己,還望陛下、娘娘恕罪。”
“十年了。”
賈元春的話一時間讓白皇后大起憐憫之心,拉起了賈元春的纖纖玉手柔聲安慰:
“這點倒是本宮忘了,你十三歲入宮,至今確實已有十載,實在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