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來買。”侯君集從牙縫裡蹦出四個字。
李承乾也是一陣苦笑,這個張陽想要兵部買就直說,還要說一番為難的話語。
這人是把掙錢兩個字刻到骨子裡了。
張陽笑道:“侯將軍,價格怎麽說?”
“這個……”侯君集思量半晌,“待年後開朝,自會和陛下稟報。”
“麻煩告訴陛下,我們的棉衣對外市價是四十文一件,如果軍中要大量購買我們的價格可以便宜一些,一切都好商量。”
“老夫平生最厭惡和商人打交道。”侯君集低聲道。
“大將軍此言差矣,其實不論是衣食住行,我們的生活都離不開和商人打交道。”
在太子面前,侯君集又不好發作生氣,隻好悻悻離開。
張陽看向李承乾:“我們的印刷工廠又加以了改進,現在產量也能夠提高三成,打算明年繼續印這卷課外讀物太子以為如何?”
李承乾點頭,“如此甚好。”
又看了一眼殿外的風雪,張陽拱手道:“臣就先回去了。”
“除夕朝會,你一定要來。”
剛走殿外一陣冷風迎面而來,朝著太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從東宮回來被風雪吹的睜不開眼,回到溫暖的家中,小武和李玥正作著題目。
見張陽哆嗦著回來,李玥上前幫打去衣服上的積雪。
來到爐子邊取暖,張陽又喝下一口熱水整個人才舒坦不少,“朝中已經休朝了,明天開始不用去東宮當值了,難得長假。”
在朝中給皇帝做官就不要想著雙休和單休了,有個佳節能不能讓你休息都是看皇帝心情。
好歹過年前後,會給官員一個假期,然而這個假期也並不是很長。
張陽捧著熱茶,“在東宮的時候,有太監傳旨來說是要讓我們一起參與除夕的大朝會。”
李玥溫柔地笑著,“小武還沒見過大朝會是什麽樣的。”
小武迷茫地抬起頭,然後接著轉動她手中的三階魔方。
有了棉被加上暖炕之後,倒也不用怕媳婦冷了,而且還有小武陪著。
再者說現在她的身體好轉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麽虛弱。
“還有呀,兵部說是要向我們村子裡買一些棉衣用量很大,需要很多棉衣。”
李玥皺眉道:“以我們現在的生產力,似乎供應不上。”
“我和兵部的侯君集將軍商量了一下,兵部也是一時間拿不出這麽多銀錢,我們一批批做便是了。”
“這樣也好,價錢說了嗎?”
“沒說,這還要問你父皇,怕你父皇賴帳,我覺得錢到了再交貨比較合適。”
李玥俏目瞪了一眼,“父皇有夫君說得這麽不堪嗎?”
張陽拿起桌桉上的一卷書,看著上面的內容,這是村子裡各項獎金和酬勞的支出。
村子裡沒有一個人過年都有獎金。
嗯,整個村子幸福感滿滿的。
風雪飄下,朱雀大街上行人稀少,只有零星幾個路人匆匆在街道走過。
祿東讚帶著鬥笠來到長安城前,凍得直哆嗦拿出路引交給城門前攔著自己的守軍,“在下祿東讚,乃吐蕃大相此番前來是為了新年朝賀。”
守軍接過路引先是確認回話道:“還請等候。”
又是一陣風雪吹來,祿東讚躲在城牆門下,都是可以遮擋一些風雪,他又向其他守衛滿懷歉意地笑了笑。
在城門口等了一個時辰,祿東讚也被凍了一個時辰,目光不停地朝著城內看去,見有人朝著這裡快步而來。
祿東讚抖落自己身上的積雪,在原地站定。
好不容易朝中都休朝了,許敬宗在家裡喝著溫熱的酒水,吃著羊肉原本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卻被中書省的人毀了這一份愜意。
問了之後才知道,是吐蕃的祿東讚來了,還讓自己去迎接,當今趙國公長孫無忌的安排又不能不理會,沒必要因此就得罪他。
許敬宗上下打量著祿東讚,“原來是吐蕃大相到來,在下有失遠迎,怠慢了,怠慢了。”
先是客氣一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是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在這個大風雪天來接人,還是擺出了一副歡喜迎接客人的神情。
祿東讚用吐蕃人的禮儀也行禮,“聽說朝中已經休朝,想必是打擾到上官休息了。”
許敬宗擺手道:“不妨事,在下總不能讓大相一直這麽凍著。”
聽到這話祿東讚笑容一滯,不過也只是一刹那,很快就釋然地笑了。
讚普說過,李世民是一個有野心的君王,對吐蕃處處防備聽說最近大唐和高昌走動密切,似乎有一些往來,在運送貨物。
先是按捺住自己要發問的衝動,祿東讚又道:“聽說許兄在禮部如今還是禮部侍郎。”
許敬宗歎道:“在下沒什麽本事,堪堪一個侍郎就已經焦頭爛額,這不是風雪天都要來迎接。”
吐蕃使者和禮部官員相見,倆人之間不友好地對話,一旁的守衛,守將們都聽在耳中。
許敬宗邀請道:“諸國使節中大相兄來得最早,不如先去驛館休息?”
祿東讚點頭,“也好。”
倆人走入風雪中,祿東讚一路看著朱雀大街的情況,風雪中也有酒肆店鋪開著門。
外面是風雪交加,倒是一家家酒肆中有著不少的客人。
在如此寒冬中,長安城還這麽有活力,這讓祿東讚的心裡很羨慕。
許敬宗帶著他走入驛館中,“現在驛館內沒什麽客人,大相兄可以在這裡挑選一個房間。”
祿東讚拿下鬥笠,抖落身上的積雪,“不知張侍郎如何了?”
“大相兄為何問張侍郎的事。”
“當初吐谷渾與吐蕃交鋒,領略過張侍郎的謀略,心中十分欽佩,因此十分掛念。”
許敬宗點頭,“你們讚普確實非常掛念,我們在驪山附近抓了不少吐蕃的探子,盤問得知就是你們讚普派來查問消息。”
祿東讚面色赫赫,“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大相兄的關中話真不錯,想來其中肯定有誤會,天可汗也會理解的,張侍郎現已不在禮部任職了,現在是東宮太子身邊的近臣,負責指導太子,相比於之前的禮部侍郎,張侍郎早已不比當年。”
祿東讚笑道:“倒想再見見張侍郎,看看他是否還是和當年一樣意氣風發。”
“你們在長安城要見什麽人,我們禮部都會做記錄,去見張侍郎之前一定要告知禮部。”
祿東讚沒回答這話,便去驛館二樓找了一個房間休息下來。
許敬宗盯著他關上房門神情不悅。
一旁的小廝道:“上一次就這樣,使節中他們吐蕃使者最是張狂。”
許敬宗惆悵道:“好生照顧。”
小廝不住點頭,“許侍郎放心,一定照顧好。”
“把其他房間也收拾下,其他小國的使節也快到了。”
“明白。”
許敬宗離開這裡,看著漫天風雪神情迷茫,這吐蕃人是不是不懂得待客之道,好不容易冒著風雪把人接進來,他進了驛館連一碗酒水都不請喝,簡直是不可理喻。
真不想再和吐蕃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其他的使節會不會懂事一些。
一個人走在風雪中,許敬宗心裡有一陣落寞。
張陽從睡夢中醒來,推開壓在自己被褥上的小熊,因為外面太冷,只能把它放在屋裡。
一邊穿著衣服,張陽向窗外看去,院子裡有不少的積雪,大雪已經停了,這場風雪下了兩天一夜,再看天空上烏雲還沒散去,看起來雪還要繼續下。
走出自己的房間,張陽洗臉提了提神。
小熊踉踉蹌蹌跟著後頭,它也是睡得昏昏沉沉,估計到現在也沒清醒過來。
推開媳婦的房門,小武和媳婦還在睡著。
再看自己家裡的一片狼藉,一張張寫著公式的紙張放滿了桌桉,這是師徒倆一個教課教瘋了,小的作題作瘋了。
簡單了收拾了一下,小熊還蹲在一旁發著呆。
把一摞摞的紙放在櫃子上,用鎮紙壓好,張陽來到深吸一口氣打開屋門,推開門就有不少的積雪湧入進來,一陣冷風吹入。
小熊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像是從昏沉中強行開機,猶如詐屍跑入了房間,一頭鑽進了被窩裡。
深吸一口冷空氣,張陽舒展著筋骨,一腳踩進院子大雪剛剛沒到膝蓋。
對關中的氣候來說,有這種大雪,實在是罕見。
想來北方的突厥肯定更不好過。
吃力地邁著腿,張陽拿起院子裡的小鏟子開始鏟雪。
天氣還是很冷,鏟了一會兒之後雙手凍得使不上力。
隔壁的兩位嬸嬸也出門開始清理積雪。
李玥房間的窗戶打開,她站在窗前面帶笑容,能夠在冬天睡上溫暖一覺,對她來說是一件是很幸福的事情。
“趕緊出來鏟雪,清理完了帶你們一起去滑雪玩。”
小武已經拿著自己的小杯子和小牙這才發現爐子沒點,水也沒燒,她又跑到浴室扭著閥門幾次不見水不出來,還好奇地踮起腳尖朝著管子看了看,這才確認水管被凍死了。
隻好挖了一些雪,放入壺中再點燃爐子開始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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