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出生皮膚皺巴巴的嬰孩與常人家的孩子沒有區別,看不出什麽有什麽特意之處,更看不出鼻子眉眼。
倒是很壯實,八斤多快九斤。
朱由檢一時間沒看出來這孩子有沒有可能繼承到了自己這一份獨特的基因。
也不知道這三人混合後的基因到底是誰的。
考慮到以前記憶裡三個人都沒有目前這杆強大的神兵,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神兵都是融合出來的。
沒理由神兵後面的物件就是獨屬於某個人的了。
朱由檢自己摸索下來,他應該只在思維上佔據絕大部分,因此包裹大腦的面容也和之前一樣無甚大變化,身體上是很標準的三合一。
那麽問題來了。
基因這一塊兒到底有沒有融合。
還得再看。
而這黑旗兀兒特的長子降生,使得整個老黑旗諸族首領歡呼雀躍,若不是還不能聲張出去,他們早已在街道上放浪狂歡了。
黑旗踏入這廣袤的世界,就如同葛伯希罕所說的一樣,他們只能堅信自己就是和兀兒特一夥的,一直都是,這樣他們在其他族類面前孱弱的文化和文明基礎才不會被拋棄。
或許其他蠻族出身的君主和國王只能一直依靠他出身的族類,成為他們族類的王。
但兀兒特顯然不一樣,他懂的太多了,也太過強大了。
老黑旗顯得越來越不重要了。
以前他們還能用命為兀兒特效死,用悍不畏死的作戰方式打天下。
可眼下世界越來越大了。
兀兒特身邊強大的大軍也越來越多。
他們也明顯的發現他們漸漸打不動了。
富裕的生活侵蝕人心,他們還敢戰,也依舊悍勇,但眾人都知道隨著時間,他們就會越來越弱。
沒法控制住的。
老黑旗拿不出勇士,也沒有誕生出擁有超越背景的智慧,能協助兀兒特治理這有著諸多族類的偌大國度,操弄政治的大臣。
其他族類的大臣在朝政中如魚得水,一張嘴就是好幾種語言,他們老黑旗連漢話都還說不明白,甚至自家的語言都有著莫大的缺口。
這樣下去他們必然會遠離兀兒特身邊,遠離核心。
好在現在不是了。
他們有了一位和他們絕對血脈相連的人物,一位王子,一位神佑英雄的血裔,他的存在,給了老黑旗跟上時代的時間。
很快還有更多的王子和血裔誕生。
兀兒特的血脈一直延續下去,老黑旗諸族今後百年,千年萬年就都有保障了。
這就是薩滿們口裡念叨的祈禱翻譯過來後的樣子。
朱由檢也樂於見到他們的歡快模樣。
老黑旗諸族實在啊。
從龍之後沒有仗著這身份大肆斂財禍亂朝綱,也沒有在地方上亂政割據,也沒有兼並土地的機會,仗勢欺人倒是做了不少,但這已經足夠安分。
現在遠離朝政文治了也不鬧騰,第一時間反思自己不行。
只要這些一直保持下去,恩寵就不會消弭。
但癲狂的薩滿要往剛出生不久的孩兒臉上塗東西,那肯定不行,得把成分說明白,再讓粘杆處先查驗一下。
出言讚一下剛生完孩子的沙達麗!現場將其封為大妃,賜下諸多財物,順道連其父,確定長子之母的地位後。
朱由檢表示每日都會來探視,多多看看自己這‘長子’,隨後就回去繼續辦公了。
留下老黑旗諸族首領商量著什麽時候把消息傳回遼東。
粘杆處卻是早已動起來了。
把消息傳往四海。
朱媺娖很快得知,隨即二話不說就讓麾下為自己的新弟弟準備一些禮物,禮物規格多遵漢儀。
這些天她一直稱病閉門不出。
草原上走了一遭回來,朱由檢又小催了一波婚,致使她有些迷茫。
朱慈烺朱慈炯很快也會知道。
在南京的王承恩也會知道。
過兩天消息能公布了,朱由檢還得按照慣例賞賜群臣百官,皇城宮裡乃至皇城百姓都能沾點兒光。
而這會兒,已經有不少人覺察出來了。
洪承疇和李化熙等,老早就在輔政之時曉得這事兒了,一聽說老黑旗諸族在‘后宮’附近歡天喜地的鬧騰,自然也得提前準備上什麽誕生禮,三朝禮,滿月禮,百日禮的禮品。
很快,整個京師都會為兀兒特之子的降世而歡呼。
可惜有些人肯定沒法因這事兒而歡喜起來。
比如被關在皇城裡剛大婚不久的福臨。
比如八旗。
王子降生之時,戰爭還在繼續。
黑旗北路大軍在張家口外的察哈爾蒙古領地內絞殺兩紅旗與鑲白旗。
八旗撤出張家口後本來是要掩護豪格後方,但如今卻被黑旗截斷封鎖。
豪格這位大汗卻是直接棄他們而去。
使得造反八旗心中最後一根弦也斷開了。
戰意大降。
多尼被俘之後,鑲白旗所部更是逢戰必避,降者甚多,基本沒了戰鬥力。
兩紅旗主倒是緊密團結。 uukanshu
但在他們第二次率部突圍時,鑲紅旗主碩塞當頭吃到一枚炸藥包,身邊護衛以身相救將其撲倒在地,護衛做人肉護盾這才讓他沒被當場炸死。
黑旗軍一擁而上將其俘獲,兩個時辰後,碩塞因肺腑重傷,嘔血而死。
剩下勒克德渾這個正紅旗主時,其麾下已不足萬人,因多次突圍不成被火器打的潰不成軍,傷者眾多。
最終勒克德渾這個在八旗宗室裡有些文化的人在揮筆留下一首有些悲壯意味的絕命詩後,效仿他七叔滿達海在軍中拔劍自刎。
隨後,其十一歲的次子薩喇與八旗軍中諸多將領擁其首級來降。
等黑旗派了人過來確定要受降,並且博洛與尼堪兩人也跟過來,面色複雜的要來認人,協助黑旗將老愛家宗室挑出來。
誰知受降剛開始,薩喇起身朝著一眾正跪地等安排的八旗將領朗聲道:“我父親自刎,全因爾等不敢死戰!我父死前讓你們持他首級投降,日後還需記得這份恩德!每年到他的墳墓前祭拜!!”
說罷就要掏出匕首自刎。
“嘭!”
然後被朱慈炯的護衛一槍放翻了。
八旗將領躁動,但周邊早已圍滿了火槍手。
博洛與尼堪卻是失態。
他們和這孩子倒是不熟,但這番模樣,卻是讓他們羞愧難當,更是喉頭哽咽。
“送軍醫!”
朱慈炯見狀搖搖頭喊了一嗓子,受降儀式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