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在堤岸房屋和圍堰的林地炸出股股煙火騰上空中,好一陣轟炸,只看到圍壘被炸塌,房屋燃燒,樹木東歪西倒,沒見什麽戰績。
之前突然炸到敵方陣地的炮火,讓站在房間窗邊的兩人正好看在了眼裡,他們都很意外,居然有人會不守命而出擊,因為彈藥有限,戰前已吩咐炮兵營等日軍渡江再開炮。
“是那個家夥如此毛燥打的炮。”梁晃在炮聲中喊道,炮彈在近處的地面爆炸,炸得房屋都在震顫,抖落屋頂的塵埃碎屑。
“這一炮打出去,招來日軍一頓狂轟濫炸,好像早晚也是要挨的。”團參謀說道:“與其還擊時遭炮轟,還不如躲著挨。”
“日軍的渡江船隻未到,部隊已進入炮火射程內,這炮打得該。”扭頭吩咐話務員。“叫炮兵營長按兵不動,也不理會那個開炮的,他要作死讓他作死好了。”
“團長,你這後一句話好像說的咱們自己。”團參謀看著梁晃。
團長苦笑道:“那位兄弟也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
對岸的炮火轟炸過來時,那炮兵酒鬼不躲也不慌,面對在近處炸起的炮火,他大叫道:“好,禮尚往來。”依舊用酒瓶對著對岸的目標,叫一旁的搭擋給他裝彈。
“你這瘋子!”搭擋叫罵著,他自知這下讓這瘋子把命給搭上了,與其作逃兵給鬼子射殺,不如趁這下有命裝幾彈發出去還能撈個夠本,便從一旁的木箱拿出炮彈裝進還冒著煙的炮膛封上炮機。
“來,來,小東洋別往後躲,酒鬼送你們上路。”酒鬼一扯拉線發射機,又是一發炮彈轟了出去,落在遠處尚沒退出射程范圍的日軍當中,又炸死了幾個。
這下,日軍看出了炮彈飛出的地方,十多門火炮齊向這邊轟來,那個又把一發炮彈塞進炮膛的炮兵發現空中無數黑影飛射而來,他怔怔地露出了笑容。
酒鬼最後拉出一發炮彈射出去,將酒瓶舉向空中,高叫道:“二十七團的兄弟,我要去找有酒喝的地方去了。”
密集的炮火炸落在這處圍壘當中,騰起的爆焰將圍繞這門山炮的圍壘夷為平地,附近藏在掩體後面的人都看不到開炮的兩人被炸飛到那裡。
日軍的兩支內河炮艇這時出現在河面上,一馬當先的接近守軍的沿岸陣防,船上的機關炮一陣掃射,沿岸的碼頭船隻建築騰起一股股爆炸的煙火。
炮艇的逼近使到埋伏在戰壘和房屋裡面的機槍手射出的子彈還擊,頓時船身到處火星迸發,座在機關炮後的鬼子被打得翻倒在炮的轉盤下,船艙鑽出的鬼子冒死接下炮手的位置,發出一發發炮彈射向對岸出現的目標。
原先往後退開的日軍又都往前衝,朝最接近對岸的公路邊衝來,這時對岸已是槍火齊發,戰壕,壘牆,房屋窗戶裡面,沿岸船上架起的槍支一起射出的子彈將公路上的衝在公路上的日軍掃倒。
但是日軍人多,很快佔據有利地勢在公路那邊架起機槍和擲彈筒打擊對岸的目標,原先發起轟炸的火炮又發起一輪更確定目標的轟炸。
幾十支強征來的桅帆船也駛近日軍的後方部隊,鬼子紛紛登船,一支支桅船渡江而來,對岸僅有的幾門山炮從各處發出炮彈迎接它們,江面上戰火紛飛,有的桅帆燃起大火,火勢引燃木船,船上的日軍被燒炸得躍落江水中。
但是很多船隻上的機槍,
三八大蓋,甚至重機槍猛烈還擊對岸的國軍,岸上無數發了瘋的鬼子叫喊著衝進江河裡憑身體強渡江面,一時間鋪開在一段數百米江面的船只和鬼子形成一遍擠挨的陣容,在炸彈炸出的水柱和炸開船隻的碎物間向對岸攻來。 國軍就算多無畏的對扛,也架不住那邊岸上的炮火轟炸,和愈發逼近的敵人的射擊,很多陣亡在戰壕和圍壘上,不住從對岸飛過來的炸彈也使得目標房屋內的人被炸死。
“這場面出乎我意料,沒想到日寇能有如此軍事化素質的戰鬥力。”還站在窗邊望著江面上的戰爭場景的梁晃對他的參謀說。
“加上武器也比我軍先進,這下不能再死抵,得下令退至第二道防線。”參謀說。
“沒想到兩軍交火不過半時辰, 我方就顯弱勢。”團長接著扭頭對一旁的傳令兵說:“傳令下去放棄江防,退至第二道防線。”
傳令兵應得一聲轉身奔門出去。
突然一梭子彈從窗外飛進來,梁晃撲向參謀一起摔倒在地上,子彈打到裡面的辦公桌上,打爛了桌上的電台報發器,戴著耳機的收發員躲閃不及,被一發子彈打中了腦袋趴在了桌上。
“看來我們真要成一支孤軍了。”參謀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死去的發報員。“這回求救都沒得求。”
“這不是意料中事麽!”團長也站起來拍落身上的灰塵。“上頭在處心積累打大仗,遠近的部隊都往大城市集結去了,即便有路過的收到信號,也不會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那就奮力抵抗。”參謀從牆邊抓起一支中正步槍。“鬼子人多,我也去撈幾個夠本。”
沿江的國軍開始順著開挖的戰壕或地上的掩體往後撤進城裡的街道巷口和房屋裡面,很多設置防彈壘的地方都對著江岸的開闊地,就等著鬼子爬上岸來再著實來一等招呼。
果然,日軍衝上岸來在開闊地上被從城裡各處射來的子彈收拾在岸邊,江岸的平面不斷從下面衝出來的鬼子,紛紛倒在密集的子彈網中,直教鬼子一時縮回到江岸下面不敢冒然上來。
由於江岸與後面的街道房屋隔著一段距離,中間有堆得很高的礦石和陶製器品之類的商品貨物,對岸的炮火又失去明確的目標,亂轟一氣難免會炸死自己人,據守在各處路口和屋牆後的守軍一時倒壓製住鬼子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