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很好,把坤寧宮照得一片銀白。
賈琥顯然是剛洗完澡,他穿著一身寬松錦袍,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寢宮裡,林黛玉坐在躺椅上,身上蓋著那塊虎皮褥子,湊近身側的燈火,握著一卷書在那裡看著。
雪雁正坐在紗幔邊繡花。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映入雪雁的眼簾。
雪雁一驚,連忙回頭。
一見到賈琥,雪雁慌忙站起,便要去叫林黛玉。
賈琥搖了搖手,輕步無聲地走到林黛玉身邊,她手中握著一本《王摩詰全集》,又把目光望向她身上的那塊虎皮褥子,笑了笑,這麽多年了,總是舍不得扔。
林黛玉翻看著詩集:“你怎麽回來了?”
這時,雪雁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林黛玉身邊。
或許因為他們都清楚他們之間沒有可能,賈寶玉和妙玉都沒有去捅破那層窗戶紙,一直處於曖昧之中,如今卻被襲人給捅破了。
林黛玉氣樂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子!”說著連忙按住賈琥的手,“不是琥珀的事,是因為妙玉。”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方才大觀園那邊傳來消息,說妙玉上吊了.”
林黛玉不滿的目光轉向了賈琥:“我吃點水果你也要管?!”
賈琥一笑,又把目光望了雪雁一眼。
雪雁匆匆走了進來,望向林黛玉,“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嘖!
賈琥撇了撇嘴,別人不清楚,他可是非常清楚,賈寶玉和妙玉之間根本不存在誰勾引誰,純粹是勾搭成奸,呸,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賈琥來了興致,在床邊坐下,“妙玉怎麽了?有了?”
“胡說什麽!”
林黛玉一驚,急問:“你幹什麽?”
“哦。”林黛玉只是應著,目光不離詩集。
“我不吃蘋果。”
林黛玉蒙了,呆呆地出了好一陣神,突然低聲問道:“是不是父親也有這個想法?”
林黛玉歎了口氣:“確實與寶玉有關,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接著將襲人向賈母告密,汙蔑妙玉勾引寶玉的事告訴了賈琥。
“這荔枝不新鮮了,等鐵軌通到了嶺南,我帶你去吃新鮮的”
“哦?”
林黛玉沒好氣地:“沒死。正好金釧兒、玉釧兒去櫳翠庵探望王氏,下山的時候發現了掛在樹上的妙玉,還算及時,救了過來。”
就看賈寶玉有沒有擔當了,否則妙玉的下場不會比被賊人擄走強到哪裡去。
賈琥:“怎麽回事?不會是因為寶玉吧?”
林黛玉正色道:“當年我難產,她一直在外間替我念經祈福,這份恩情不能忘。”
賈琥一隻手緊緊地摟著她,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聲說道:“前幾天我突然發現姑父的鬢角上露出了幾絲銀色的白發.姑父老了,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他.大不了我下一道旨意,不允許衛國公將側室扶正。”
林黛玉:“別理他,你去給我取十幾顆來。”
林黛玉:“你怎麽看?”
“那你就睡唄。”
賈琥笑著將那沒吃完的荔枝送進了自己嘴裡,一邊笑著說道:“你今晚的狀態不對啊?生氣了?”
賈琥拈起一塊蘋果送到林黛玉嘴邊,“來,吃塊蘋果。”
賈琥怔了怔,將那塊蘋果扔進自己嘴裡,又拈起一顆荔枝送到她嘴邊,“這是暹羅省快馬送來的‘三月紅’,果肉鮮嫩多汁,味道甜中帶酸,口感非常好。”
“都削好了,吃一個吧。”
“不想吃。”
問了半天不說,賈琥無奈:“那你還看書嗎?我要睡覺了。”
無論是真是假,大觀園都容不下妙玉了,榮國府下人那張嘴又不好,寺廟那裡肯定也容不下她。
清甜的果肉摩挲著嘴唇,林黛玉沒忍住咬了一口,慢慢嚼了好一陣子才咽了下去,接著把書放在身邊的茶幾上,然後自己拈起一顆荔枝吃了起來。
“雪雁。”
雪雁又把腿縮了回去,怯怯地望了林黛玉一眼,低下了頭。
賈琥默了一下,問道:“你想怎麽辦?”
賈琥苦笑了笑:“就算老太太和王家那邊同意可這名聲不好聽啊,一個帶發修行之人私會男子.”
一聽琥珀病了,賈琥哪裡還坐的住,扔下筷子就走了。
襲人這小蹄子是真壞啊!
“.”
賈琥微微一愣,既然說服不了她,那就睡服她,一把將林黛玉抱了起來。
雪雁望向林黛玉。
“五月份,不,六月份,我讓嶺南八百裡加急給你送新鮮的荔枝來。”
“.”
賈琥立刻射來嚴厲阻止的目光。接著,把頭向外一擺。
雪雁會意,轉身走了出去。
賈琥沒有說話,抱著林黛玉輕輕地放到了床上,開始脫她的衣服。
賈琥望了她一眼:“你注意點。寶玉和王子騰的閨女快大婚了,可別鬧出亂子來”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哎,上此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也許都成了習慣,但凡賈琥給林黛玉畫大餅,紫鵑和雪雁等人便會立刻回避。這時雪雁疾步無聲地走了出去。
“到底怎麽了?”
賈琥一震:“妙玉死了!”
林黛玉掏出手絹擦了擦手,“這荔枝挺不錯,再取些來。”
雪雁聽了,就要走過來端果盤,一隻腿剛剛抬起。
不一會兒,雪雁端著一個果盤進來,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又退了出去。
林黛玉仍然是那副平靜的神態:“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uukanshu 不要說琥珀病了,就是沒病,伱也該丟下筷子飛去。”
林黛玉:“什麽事?”
“哎!”
行吧,賈琥明白了,還是生氣了,也怪自己,從帝國皇家學院回來,林黛玉十分高興,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一家子正吃著晚飯,永壽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賢妃病了。
林黛玉:“那就讓她換個身份。”
賈琥就勢坐下,笑道:“琥珀著了些涼,剛吃了藥睡下了。我睡不著,回來找你說說話。”
林黛玉翻身偎靠在賈琥的胸前,說道:“你讓我再想一想吧。”
賈琥:“我嶽丈,你爹的後半輩子的大事.你不會真打算讓蘇州那些外四路的親戚繼承衛國公府的爵位吧?”
賈琥:“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要是不願意.”
林黛玉也默了一下,說道:“問一問他們倆的想法,若是他們都願意,就成全他們吧。”
賈琥往床上一躺:“關我什麽事?!”
“.”
賈琥:“荔枝雖好吃,但吃多了容易上火.明兒再吃吧。”
這回,林黛玉沒有說話,貓一樣的在賈琥懷裡蹭了蹭。
賈琥笑了笑,脫掉林黛玉的鞋子,然後甩掉自己腳上的老布鞋,接著用腳將帳簾放下,一邊說道:“方才我在路上想好了,西夷人不是想給西域諸國撐腰嗎?正好我有兩年沒辦壽宴了,今年舉辦萬壽大典,讓西域諸國的國王跳舞助興.總不能一直白吃白住吧。
哎,你這腰帶怎麽系這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