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虞滿臉愉悅。
劉炎乖巧吃飯。
呂雉一無所知。
過了一會,呂雉問道:“難不成修了鐵路,江南就可安享太平了?我聽人說那裡到處都是野人,就像是猴子一樣喜歡蹲在樹上……”
尬黑了啊老呂……劉盈有些懵逼,反問:“這都誰說的?”
呂雉臉紅了一下,很是粗暴:“你別管,你就回答我問題就行了!”
嗯,那些傳言是她聽戲聽來的……
因此,照實回答,有損她一貫在劉盈心中的形象……
劉盈想了想,說道:“只是戍卒返鄉,鎮南軍的建制還在,而且駐地依舊保留,相關的層級構架也沒有撤銷。”
“層級構架?”盧虞好奇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啊?”
你松開我手我就說……劉盈目光炯炯。
哼!就不放……盧虞毫不示弱的望了過來。
呂雉左看右看,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她還是一副樂呵呵的笑容。
相比較竇漪房等人,她對盧虞的感情更加深厚,對於兒子兒媳之間搞這種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自然喜聞樂見。
朕太難了……劉盈搖頭歎息:“簡單來說,就是保留了鎮南軍的軍官體系,如果真有戰事,只需要從北方抽調戍卒派往鎮南軍中,稍加整合就可投入戰鬥!”
“這樣一來,既保證了一定程度上鎮南軍的戰鬥力,也有效精兵簡政,將軍費用於他途。”
“此舉甚妙!”呂雉滿臉讚同。
她指的並不是什麽層級架構亦或是戰鬥力,而是指劉盈在縮編軍隊的時候並沒有將那些軍官也一並裁撤。
漢國作為一個從芒碭山衝殺出來的政權,山頭林立,而這些派系最直觀體現的地方就是軍隊,重要的是漢國奉行的依舊是二十等軍功爵制度。
因此,漢軍的軍官是先有爵位,才有官職。
若是讓這些人一股腦的都回家抱孩子去,這無疑就是在動搖大漢的根基!
如今讓他們兵將分離,卻可以提升國家對軍隊的掌控力!
劉盈對此無所謂,劉炎也大致如此,但若是再往後呢?
誰能保證漢家第四代、第五代的天子能夠如先祖那樣在軍中有絕對的威望?
未雨綢繆,總好過亡羊補牢。
呂雉和劉盈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盧虞左看右看,雖然不知道那兩人在笑什麽,但這種場合她見的多了,只需要做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附和著尬笑兩聲就行了……
不過,她在尬笑兩聲之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皇帝哥哥,我聽說皇家艦隊也南下了……嗯,我想問的是,那麽大的船,如何能駛入江水,然後還逆流而上呢?”
劉盈笑眯眯的問道:“那就涉及到一個很複雜的空氣動力學理念了,你確定要想知道?”
盧虞愣住,用力搖頭。
她並不最討厭學習,但沒辦法,一看正經書就頭疼……
所以,敬謝不敏。
劉盈盯著對面那個搖晃腦袋的女人,神情呆滯。
這不是因為盧虞此刻滿臉嬌憨,很是好看。
讓劉盈感到十分神奇的是,她如此大幅度的晃動腦袋,頭上的金步搖卻沒有如劉盈預想的那樣用力的砸在臉上!
著實神奇的很!
劉盈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睛:“教練,我想學這個!”
“咦?什麽是教練?皇帝哥哥你在說什麽呀?”盧虞滿臉茫然,但眨巴著一雙如小鹿般清純明亮的水潤大眼睛盯著劉盈。
這是她屢試不爽的招數。
嗯,不是想要得到問題的答案,而是無聲的誘惑。
呵!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無用……劉盈面無表情說道:“就是這種晃腦袋卻不會被步搖打臉的技術!”
“你是知道的,我那個冕冠前面有十二旒,好幾斤重,跟個門簾一樣不說,關鍵動作稍微有點大,那珠串就來回晃,左右晃還好,最多就是亂一點!怕就怕前後搖擺,硬邦邦的珠子啪啪打臉,好疼!”
盧虞笑到前仰後合。
呂雉滿臉懵逼。
畢竟冕旒這東西有一大堆神神叨叨的說法,但最根本的用處,還是約束佩戴者的姿態,走起路來不要東倒西歪,免得被人說什麽‘望之不似人君’……
所以,呂雉一瞪眼:“不許教他!”
這句話她是說給盧虞聽的。
盧虞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幾分了然和譏諷的笑容。
譏諷,自然是針對劉盈……
呂雉說完,繼續怒視劉盈:“別跟你爹一樣沒個正行!你是皇帝,天潢貴胄,生來不凡,自然要做出些許表率,讓自己成為劉炎,還有劉啟他們的榜樣……”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更年期的女人啊……劉盈低著頭不說話,但暗暗後悔,早知道應該先去樊噲家蹭一頓狗肉,然後等到天黑再和劉邦一起回來。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呂雉的喋喋不休中,劉盈見指望不上旁邊那個嘿嘿傻樂的瓜婆娘,決定自救。
於是,他選擇繼續之前和盧虞的話題。
“其實皇家艦隊並沒有駛入江水……”劉盈搖頭笑道:“現在想想,當初是我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事已至此了,也就只能用小心無大錯來強行往回圓了。”
盧虞問道:“那這麽說,皇家艦隊不是空跑了一趟?”
“可以這麽說。”劉盈點點頭:“不過也算是一次緊急拉練吧,多少有些收獲。”
“哎,國帑……”盧虞滿臉譏諷:“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啊!皇帝哥哥,我背的對嗎?”
“多了一個感歎字。”劉盈一板正經的說了一句,突然轉頭看向呂雉旁邊的劉炎,問道:“這篇文章你可曾學過?”
劉炎愣住。
劉盈再度問道:“學過,還是沒學過?”
劉炎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知父莫若子。
他雖然隻給劉盈做了沒幾年的兒子,但對於自家爹爹知之甚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劉盈必然要讓他背誦全文了!
下一秒鍾,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劉盈板著臉說道:“那好,你接下來往下背,若是準確無誤,我這次從江南帶回來的禮物就有你的一份,若是背的錯了,去宗廟跪一個時辰好好反省一下!”
劉炎差點沒哭出聲。
後悔!
總之就是非常後悔!
早知道他今天就不應該來這裡,要是去找那個如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野兒妹妹玩過家家,或者是和劉武一起到泥巴坑裡練習摔跤,不就能逃過一劫了?
而且他看的非常清楚,明明是他的母后惹了他的父皇,可他的父皇卻要拿他出氣!
這不公平!
想到這裡,小家夥怒視劉盈,主打的就是一個鐵骨錚錚。
“背不下來是嗎?”劉盈指了指門口:“自己該去哪心裡有數吧?”
劉炎憤然起身,哭哭啼啼的向外面走去。
嗯,他裝的。
畢竟他早就吃飽了,而呂雉依舊不斷在給他夾菜,如今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開溜!
我真機智……劉炎笑容滿面。
呂雉瞪著劉盈:“教育孩子怎麽也不分個時候?孩子還沒吃飽呢!再說了,跪一個時辰是不是太久了……”
沒吃飽?那明明是快撐死了……劉盈搖搖頭:“可他不是普通小孩子,劉炎作為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成為大漢天子的啊!”
“娘你如此溺愛,只怕會害了他!”
“而且,我小時候怎麽不見你這般寵著護著?”
“沒良心!”呂雉用力拍了一把劉盈:“你小時候我還不夠護著你?若是這話是你阿姊說的還好,你這麽說,你手摸胸膛想一想,莫非是良心喂了狼?”
後一句,她用的是唱腔。
畢竟古人沒有電視和手機短視頻,聽戲就成了最好的消遣。
未央宮中,常年養著好幾個戲班子。
劉盈大笑兩聲,在呂雉的滿臉控訴中低下頭專心吃飯。
其實盧虞說他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有幾分道理。
因此,劉盈為了不虧錢,特意讓南下的皇家艦隊不必返回遼東郡的基地,而是繼續南下。
目標,自然是東南亞。
如今的大漢人均食肉量要比歷史上高很多,吃肉多了,香料的需求就格外旺盛。
花椒八角之類的大漢本土就有,但有很多香料隻生長在東南亞那些潮濕悶熱的島嶼之上。
所以,用軍艦運香料,就是劉盈回本的方法……
當然了,南下的時候船也不能空著,正好在會稽郡多買點貨物運過去。
一來一去,艦隊開拔,樓船士的吃喝拉撒花掉的錢就能再賺回來,說不定還有點利潤!
嗯,軍隊不許經商,但皇家艦隊例外。
畢竟他們掛著‘皇家’這兩個字眼,多多少少要有一些特權……
劉盈喝了兩口解膩的酸梅湯,盧虞在一旁很是殷勤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皇帝哥哥你嘗嘗這個,蜜汁灸鹿肉,很好吃的!”
鹿肉?這娘們司馬昭之心啊……劉盈突然想起了什麽:“以后宮中蔗糖用量減半,蜂蜜也盡量少吃!”
盧虞皺眉:“為何?”
呂雉也是滿臉茫然。
劉盈解釋道:“劉睿你們還記得嗎?”
盧虞點頭。
不同於竇漪房,她是皇后,對於藩王子弟並不陌生。
呂雉問道:“就是那個不如劉肥高,但比劉肥還寬的劉睿?”
劉盈搖頭笑道:“現在的劉睿瘦的跟竹竿一樣了!”
呂雉大張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真的假的?”
盧虞也目光炯炯盯著劉盈。
如果是真的,那她打算將劉睿請來宮中,傳授一下他的減肥方法!
畢竟女人……
嗯,唐朝雖然以胖為美,但人家那也是有選擇的胖,講究一個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
簡單來說,就是豐X肥X,但纖腰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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