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被馬拉申科一把捅進桌子板裡的刺刀,完全能理解馬拉申科話中所言內容究竟是個什麽感覺的瓦洛沙少校點了點頭。
對那群不遠萬裡來到這片土地上專職殺人放火的渣滓已經沒有道理可言,不把敵人殺到膽怯恐懼、他們絕不會因為一點小小的失敗和挫折而善罷甘休。這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沒有其他的結果,對於這幫早已殺人不眨眼的法希斯只有用拳頭才能說話。
“讓我們銘記這一刻,旅長同志!”
“為了勝利,瓦洛沙同志!”
烈酒穿喉而過間,瓦洛沙少校從未像這一刻一樣,覺得自己跟隨馬拉申科的步伐、接受邀請加入斯大林近衛第一重型坦克旅是如此正確的一件事情。
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親眼見證最終勝利時刻的到來,那這一刻應當是與旅長同志一起並肩邁向榮耀與輝煌。
倘若自己倒在前進的道路上永遠閉上了眼睛,那麽能有像旅長同志這樣的英雄來代替自己見證那一刻的到來,自己一切的犧牲終將被畫上圓滿的句號。
美味難忘的午餐時間並不算長,飯點過後的馬拉申科隨便倒了點水把自己的飯盒涮了涮,蓋上蓋子扔回到帆布包裡便離開了自己並不常待的旅部、邁向前線。
正如馬拉申科所預料的那樣,在整整兩個航空師戰機一頓狂轟濫炸之下被打折了脊梁骨的那幫黨衛軍狂徒,似乎是真的已經傷筋動骨而遲遲沒有任何發動進攻、再次席卷而來的跡象。
午飯是在陣地上和戰士們一起解決的拉夫裡年科正在指揮防線部署,看到馬拉申科揣著望遠鏡頭頂著坦克帽、一身戰鬥裝束姿態邁步朝自己走來,一抹微笑掛上了嘴角的拉夫裡年科立刻收起了鉛筆和小本子、快步迎上前來。
“步兵的同志們加固了陣地、修補了被德國佬衝開的缺口,機槍陣地和沒剩下幾個的反坦克炮位基本都加固填補到位。”
“不過我從開飯前就沒見到瓦洛沙營長,陣地的修補和具體布防是他的副手代為完成指揮的,聽說是被政委同志叫走了,你剛才不是一直在旅部嗎?有見到他人嗎?”
搶修陣地和戰壕這種事兒自然得是步兵的活兒,還要給自己的坦克加油裝彈、緊急維護檢查過一遍手的坦克兵們,至多只能起到閑了有空、過來幫把手的作用。
所以當全旅建制下唯一一個步兵營營長在最應該出現的時刻卻不見人了的時候,拉夫裡年科自然而然就得多問兩句。
畢竟雜七雜八的“家務事”是政委同志負責給馬拉申科料理到位,而自己這邊則是要幫老同學解決好軍事上的部署和細節小事,問清楚情況也是理所應當的份內之事。
“瓦洛沙少校跟我在一起,我找他一起吃了頓午飯,隨便聊了點東西,可不是玩忽職守。”
馬拉申科這邊半開玩笑地一笑,明白自己老同學是怎麽個意思的拉夫裡年科也自然而然地跟著笑了起來。
“好吧,我明白。那麽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覺得德國佬多半是被打殘了,看樣子下午是很難在聚合起一波像早上那樣規模的集團衝鋒了,我們的戰術安排是不是也應該更積極主動一點?”
拉夫裡年科沒有把話挑明,但和自己這老同學共事良久了的馬拉申科,哪裡還能不清楚拉夫裡年科這話裡有話到底是想表達怎麽個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還不是反攻的時候,庫爾斯克南北兩線目前都是守勢,沒有任何跡象和命令表明我們要轉入戰略反攻。”
“德國佬把他們所有的精銳傾巢而出全都調集到了庫爾斯克,就像我之前在旅部會議上說的那樣,我們必須拿出比面對莫斯科戰役、列寧格勒戰役、再加上斯大林格勒戰役總和相加,還要更加認真和重視的態度,來面對這一場庫爾斯克會戰。”
“這會是決定天秤下一階段到底向那邊傾斜的決定之戰,沒有之一。如果德國佬贏了,這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精銳重裝集團就會撕垮我們的防禦、衝垮我們的陣地,矛頭直指莫斯科方向重演1941年那一幕,我們也必須要考慮在莫斯科城下再次重塑一次奇跡。”
“反之,如果是我們贏了的話,德國佬的這波精銳重裝集團必定會損失慘重,大量的經驗豐富老兵和新銳技術裝備的損失是短期內難以彌補的,而我們不會留給德國佬喘息的機會,勢必會把戰爭重新推回到國境線上,一場超乎想象的戰略反攻勢在必行。”
“哦,差點忘了現在還有美國牛仔和英國牛牛在踹希特勒的屁股。他們那邊只要把事情辦成,至少十個師以上的德國佬精銳就必須回防西歐,準備在法國佬的地盤上和英美聯軍打仗,而那幫法國女人也不用再每天發愁,該怎麽傍上一個德國大官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了。”
討論正事兒還不忘開開玩笑的馬拉申科拍了拍自己老夥計的肩膀,一臉的雲淡風輕、滿是笑容之色充滿了對未來的樂觀與期望。
“情況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拉夫裡。要是有空的話你可以學點英語,這樣我們在德國和美國牛仔與英國牛牛們會師的時候,你也能和他們說上兩句話,比如說比比誰乾掉的德國佬坦克更多再嘲諷他們一番,用我們的新銳重型坦克把美國牛仔與英國牛牛們嚇尿褲子。”
邊走邊聊的馬拉申科與拉夫裡年科二人已經躍入了戰壕,在視察著瓦洛沙步兵營的具體布防情況。
隨手衝著一名向自敬禮的戰士抬手報以回禮,將馬拉申科的意見聽得一清二楚的拉夫裡年科仍不免又補了一句。
“那下午我們就這麽在陣地上蹲著、什麽都不乾?這和休假有什麽區別?未免太簡單了點。”
行至一處機槍掩體旁的馬拉申科親自動手,擺弄著那挺連紅軍戰士自己都忍不住誇一聲凶殘的MG42機槍、檢查著掛好的子彈鏈,對這挺才繳獲來沒幾個小時的德國佬機槍饒有興致,報以回復的話語則是不假思索中邊動手擺弄、邊脫口而出。
“這才打到哪兒?未來幾天的大仗多得是,好好休息一下難道不好嗎?省的到時候體力脫節跟不上節奏,晚上可能連睡覺都渾身疼。”
按理說聽到馬拉申科這話的拉夫裡年科應該就此了事兒,但今天的情況顯然有點特殊,意猶未盡的拉夫裡年科還想最後再雙手叉腰地故作思考、補上一句。
“嗯,大概是下午不殺幾個德國佬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你別狡辯,我猜你心裡肯定也這麽想,估計比我還強烈。”
旁邊有這麽多戰士盯著,馬拉申科還能說些啥?
只能是一笑了事、搖了搖頭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