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還活著?沒有死?”
對於眼前真實的一切,馬拉申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到底是虛無縹緲的幻影還是觸手可及的真實,方才經歷的一切真的讓馬拉申科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
“不對.我記得,呃.我記得我是被一發子彈打中了,那個狗日的德國佬打了老子黑槍。我殺了他,然後.然後我倒下去了,難道不是那時候就已經死了嗎?部隊難道沒有被黨衛軍的雜碎消滅嗎?後來到底發生什麽了?”
太多太多的不解縈繞在馬拉申科心頭、揮之不去,跨越幅度太大的兩段記憶之間根本就聯系不到一起,馬拉申科迫切需要有人來幫助他答疑解惑。
好在,疑惑不解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馬拉申科很快等來了能幫助自己的那個人,或者說是一群人。
砰——
病房的大門就像是發狂的公牛闖進瓷器店裡一般被人狠勁兒推開,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比搶著趕便宜菜的菜市場大媽跑步聲還要為之更甚。
被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的馬拉申科向著門口投去了自己的目光,從病房外面衝進來的幾道身影也在凝視著馬拉申科。
咣當—
一左一右提溜在雙手中的滿滿兩盒午飯失手跌落、瞬間灑了一地,還沒等馬拉申科開口出聲,整個人就像是踩到電線一樣的伊烏什金瞬間一蹦三尺高,不顧自己失手跌落在地的飯盒直接原地起跳。
“我就知道!我告訴過你們!車長同志不會死,德國佬造的那些破爛殺不了他,他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現在怎麽樣?我說中了吧?沒問題吧?哈哈哈,車長同志活了,他沒死,他活過來了!!!”
興奮地像個孩子一樣的伊烏什金向著身旁的戰友大聲傾訴著自己的喜悅,緊跟著便帶著那溢於言表的狂喜來到了馬拉申科面前,連拉把椅子坐下來的多余時間都沒有,直接蹲在病床邊一把攥住了馬拉申科的右手。
“你回了,你真的回來了!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死死攥住馬拉申科的右手生怕突然再丟了的伊烏什金不肯松開,伴隨著激動言語的眼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浮現落下,一直順著臉頰淌到了馬拉申科的手上。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馬拉申科仍然清楚地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最後記憶,記得自己面前這熟悉的每一張面孔。
自己應當是受了重傷被從戰場上抬下來了,而後又幾經輾轉送進了醫院裡,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傷情如何但想必應當是形勢危急、命懸一線。
要問為什麽?光看伊烏什金當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真要是小問題的話何苦把伊烏什金激動成這副模樣?八成自己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裡估計光剩下吊著一口氣了,隨時可能嗝屁升天。
“看來我真的沒死,是回來了,但.那個聲音到底會是誰呢?之前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從來都沒聽過。”
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方才那通遭遇的馬拉申科決定不再去想,自己到現在遭遇到的各種離譜荒唐事兒還算少嗎?單獨拎出來哪一個都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還是暫且放下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情吧。
“我伊烏什金,我這是昏迷了多久?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我們這又是在哪兒?”
逢人便問問題是馬拉申科當下最真實的狀態,但還沒等著抹了抹眼淚的伊烏什金報以回答,又一陣土匪進村一樣的疾走腳步聲再次從門外的走廊上傳入了病房當中。
“病人蘇醒,準備記錄,立刻開始檢查。”
“伊戈爾醫生,需要去找別列科夫主任嗎?他今天在崗。”
“不必了,直接去通知院長同志,就說馬拉申科同志已經醒了,正在進行檢查,可以給相關的人通知消息了。”
“好的,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伊烏什金一刻都不想從他的車長同志身邊離開,生怕離遠了一步以後又會離他而去,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由不得伊烏什金想怎整就怎整。
七八個醫生護士齊齊往上擁了上來的陣勢很是不小,作為“無關人員”的伊烏什金直接被為首的高個子醫生擠到了一邊去,甚至連聲最基本的打招呼也沒有,差點就做了個屁股蹲的伊烏什金當場就很來氣。
“嘿!你要幹嘛!?車長同志剛醒過來,你就不能老實一點?”
“抓緊他,基裡爾,這家夥現在不知道會腦袋一熱做出什麽事來。”
想著上去“理論”一番的伊烏什金還沒等著付諸行動,一同衝進了病房的基裡爾便將其一把拽住,而謝廖沙則是在身旁幫腔著諷刺伊烏什金總是先辦事、後思考、不長腦子。
被強行拽住的伊烏什金倒也沒說什麽,雖然非常著急但依然知道眼下不是自己意氣用事的時候。
無論什麽事情都比不過馬拉申科的身體重要,人沒事兒才是最大的好消息,除此以外的其他一切都得全部讓道,當然也包括自己。
那位被喚做伊戈爾的醫生戴著厚厚的圓框眼鏡,握著手電筒掰開馬拉申科的兩隻眼睛親自輪流查看,確認無誤之後又讓馬拉申科張開嘴瞅了瞅嘴裡的情況。
不明所以的馬拉申科完全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意義,比起面前這個陌生的家夥,馬拉申科似乎更願意接收卡拉切夫的檢查,畢竟那才是實打實的自己人。
“馬拉申科同志,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頭痛、腹痛、或者說其它的異樣感?請如實回答我。”
“.”
大個子醫生這麽一問,馬拉申科這才開始順著對方話語的內容感受自身,只是一通感受下來之後貌似也沒其它什麽太大的問題。
“我我感覺還不錯,沒什麽問題,就是腹部好像還有一些疼,是之前中彈的地方,就在這兒,我記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