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固然是好的,馬拉申科覺得這也非常符合瓦圖京一貫的“智將”指揮風格:腳踏實地有一說一打仗、從不打馬虎眼也不虛偽做作,和如同蠻牛一樣猛打猛衝、炸藥脾氣的崔可夫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最讓馬拉申科感到舒服的是,瓦圖京總是習慣給自己盡可能多的指揮風格發揮空間,命令中標定大概的戰術目的和任務目標,余下的事就交給馬拉申科自行發揮解決。這是一種上級指戰員對下級指戰員的絕對信任,但凡是有絲毫懷疑的話都做不到這一點。
馬拉申科能如此地肯定,是因為同樣是軍中上位者的馬拉申科自己也能感同身受。
對待自己的心腹和左膀右臂時,馬拉申科同樣也能給予自己的部下以絕對的信任和重托。牽腸掛肚地瞎指揮、亂干涉只會把原本能打漂亮的仗搞得一塌糊塗,“XXX號坦克向左移動五米”這事兒咱老馬同志可不乾。
跟隨過多位紅軍名將麾下南征北戰好幾年的馬拉申科覺得,瓦圖京大概是最能和自己尿到一個壺裡的頂頭上司了,甚至於比自己看到就先怵三分的老朱同志還要更合得來一下,誰讓後者的名氣實在太響、散發出來的氣場幾乎僅次於慈父斯大林呢?
不過馬拉申科現在是真的擔心瓦圖京想的有點過於理所當然了,要知道切爾卡瑟包圍圈裡的德國佬在既有歷史上,可是憑借著異乎尋常的頑強求生**,從紅軍堅守之下擁有重炮支援的239高地給強行突圍了,勇氣、求生欲還有實力在這整個過程中都缺一不可。
眼下雖然是被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者自己給打的改變了歷史,在239高地下被殺的丟盔棄甲的德國佬被迫狼狽而逃、轉移了突圍方向,但這並不代表德國佬就會因此而心生絕望、最終選擇投降。
兩萬多人的余下兵力不是個小數字,這幫德國佬還有最後一搏、用盡全力去拚個魚死網破的本錢,只要他們的瘋狂勁兒還在、尚未徹底消退的話這就是有可能的。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馬拉申科覺得還是強行夜襲把這幫德國佬趕緊按死算了,免得夜長夢多再生什麽變故意外。
但這事兒的最終決定權不在馬拉申科,只有瓦圖京這個方面軍司令員才能對整體戰略上的事說了算,於馬拉申科而言只能果斷地執行命令、就這麽簡單。
似乎是看出了馬拉申科的表情不大對勁、有些擔心,猜到了什麽的彼得羅夫政委在稍事思考之後,隨即面朝著老馬同志輕聲說道。
“司令員同志下達這樣的命令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我只是覺得你可能因為之前那次被夜裡突圍給搞的有些太神經質了。這一次我們加強了戒備,我安排了信得過的人盯在明處暗處做好準備,要是那個內奸再敢出來作亂給德國佬報信,一定把他抓個正著。”
彼得羅夫政委猜的沒錯,馬拉申科確實因為不久前那次被德國佬摸黑突圍給搞的有點神經兮兮,現在的真實狀況是一想到要夜間包圍德國佬就緊張的不行,生怕再來一次“活動複刻”讓德國佬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真要這樣的話,馬拉申科估計就算是瓦圖京也絕饒不了自己。被罷官免職、降成夥夫去炊事班背大鍋燒飯都是輕的,搞不好還會被嚴加問責甚至來個盧比揚卡大酒店有去無回遊什麽的。
可能有點誇張吧,但老馬同志心裡是真的有點虛,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就基本是這麽回事了。
“哎,也許你是對的,可能是我真的太神經質了。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又累又餓又疲憊、感覺頭疼的都快裂開了,隻想趕緊吃飽了什麽也不乾,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先。”
政委同志看出了馬拉申科的一臉疲乏、只是微微一笑,自己身體不好的這段時間裡,馬拉申科確實接過了很多事物,肩上的擔子較之以往來得更重了。這位年輕的蘇聯英雄、紅軍頂級王牌坦克師的少將師長同志,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逐步適應。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已經安排炊事上在做飯了,估計庫爾巴洛夫的一團能最先開飯吃上。今晚可是土豆燉牛肉配新鮮麵包,都是後勤上才送來的,足夠你吃的肚子大飽然後去睡個好覺了。”
一聽這話立刻感覺自己食指大動的馬拉申科,簡直是口水在嘴巴裡打轉轉、饞的不行。
正打算跟政委同志簡單再交代兩句然後回車裡拿飯盒準備去幹飯時,馬拉申科忽然看到瓦洛沙這家夥正朝自己這邊急匆匆地跑來。
“出什麽情況了?你怎麽跑這麽急?”
瞅見瓦洛沙這陣勢就覺得勢頭不對勁的馬拉申科心中一緊,心想別不是又給老子整出來個什麽惡心破事兒,但瓦洛沙接下來的話語卻有些超出馬拉申科的預料。
“不是,師長同志,是那些德國佬的屍體害!根本就不是德國佬,這幫黨衛軍渣滓真是一幫大雜燴,我都震驚了,裡面簡直什麽人都有!”
“我們清點屍體到現在已經找出了波蘭人、瑞典人、芬蘭人、丹麥人、挪威人,哦,甚至還有一夥法國人!德國佬現在兵員緊缺到已經開始到處抓佔領國的壯丁了嗎?這事兒從來沒見過實在不對勁,我就趕緊過來匯報了。”
說起來,這還是馬拉申科和手下部隊第一次和維京師大規模交手,並且來得及仔細打掃戰場、清點屍體和詳細戰況。
從未遇到過如此這般特殊情況的瓦洛沙,驚訝於這支頑強彪悍的黨衛軍王牌部隊人員構成居然如此之複雜。你很難相信一群由被侵略佔領國和仆從國,組成的偽軍“烏合之眾”居然這麽能打,瓦洛沙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一再命令戰士們反覆確認。
但最終,瓦洛沙也只能是看著那搜剿來的一大堆身份證件一臉無語,畢竟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東西可不會撒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