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恩舍爾,什麽?哪個恩舍爾?該死,101重裝甲營的恩舍爾!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英國佬的飛機怎麽會從我們腦袋頂上飛過去!?”
“喂!?喂喂,說話!能聽得到嗎?說.該死!電話線斷了!”
不單單是魏特曼一人看到了那異樣的情況,101重裝甲營的很多人也都看到了那架飛機的塗裝不是德國空軍,而是對面那幫英國約翰牛的飛機!
英國佬的飛機一大清早就從腦袋頂上劃過去?
這玩笑開的可是太過於驚悚!
盡管那架飛機只是一閃而過、顯然目標不在這個村子,這幫裝甲兵在那麽短的一瞬間,也不知道這英國佬的飛機到底是啥型號、幹啥用的。但如此敏感的時間節點有英國佬的飛機滑過頭頂,這終歸不會是啥好事。
火燒屁股的恩舍爾立刻竄進自己的指揮部拿起電話詢問,但卻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片混亂和焦急的聲音。還沒等問出個所以然就電話斷線、再無音訊,只剩下氣急敗壞的恩舍爾一把扔了話筒。
“有什麽想法?你怎麽看?”
恩舍爾在征求魏特曼的意見,事情發展到了眼下這地步似乎只能有一種結果。
“那幫盟軍打過來了,只能這麽解釋。電話中斷、頭頂上還有英國佬的飛機,你覺得這還能有什麽別的可能?”
“.”
魏特曼的想法和恩舍爾保持一致,這不祥的征兆不會衍生出多好的結果、只能這麽判斷。
“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這樣下去是坐以待斃,我們得行動起來!魏特曼。”
“行動?你忘了我們的命令了?我們現在怎麽行動?”
一臉苦笑的魏特曼兩手一攤,沒有明確的命令之前他們營哪兒都去不了。
“上面那幫人連是灘頭防禦還是把敵人放進縱深再打都沒有個明確的說法,我們營難道自己指揮自己?我們連去哪兒都不知道!還是先聯絡到上級搞清楚狀況再說。你要是覺得沒問題我就去組織部隊,你這邊想辦法取得聯絡搞清楚狀況,行嗎?”
行與不行也沒啥其它的更好辦法,腦袋現在需要點時間捋清楚狀況的恩舍爾隨即朝魏特曼點頭示意。
“加油裝彈準備發車,我估計我們很快就能接到命令了。隨時準備行動,等我消息。”
“知道了。”
也就是在魏特曼和恩舍爾這哥倆忙著張羅部隊、準備出發參戰之時,在直線距離遠隔百公裡之外的一座戒備森嚴德軍指揮部裡,備受元首信任的國防軍傳奇將領埃爾溫.隆美爾,眼下正手握著話筒向著電話那頭大聲確認。
“主登陸場是諾曼底,對!事先判斷有誤!敵人已經在諾曼底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數個分登陸場已經展開,我們同時收到了多個遇襲消息!我的意見是立刻派增援部隊,必須趕在敵人站穩腳跟之前把他們趕下大海!我申請現在就調用裝甲部隊,立刻!”
一身筆挺的軍服打理地一塵不染、帥氣拉風,但是此時此刻的隆美爾卻全然沒有平日裡的風度翩翩和神情自若、甚至連往日裡時常掛在臉上的自信味道都沒了。
現在的隆美爾,更像是有些過度驚嚇但卻又知道自己得抓緊時間的闖禍員工,原因倒也沒有多麽複雜、相當簡單。
隆美爾前陣子剛給來他這裡視察的古德裡安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如果他是盟軍總司令的話,一定會把登陸地點選在加萊附近,而非古德裡安認為的諾曼底。
在對待古德裡安的態度上,隆美爾向來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迷之自信。
隆美爾並不覺得古德裡安那個“德意志裝甲兵之父”的坊間稱號有多了不起,在隆美爾眼裡,古德裡安就是個整天和俄國毛子打交道的“東線鄉巴佬”。他對眼下即將面對敵人的具體情況一無所知,還在用審視判斷俄國佬的那一套玩意兒來看待盟軍、愚蠢至極。
論對付美國佬和英國佬,自己才是熟悉他們的脾性、知曉這幫盟軍的尿性、能把住對手脈絡的人。
隆美爾甚至自信斷言,盟軍的大規模兩期登陸作戰至少要等到六月,很多情報都表明那些英國佬缺乏足夠的運輸艦來把部隊送過海峽。
而美國佬現在正和日本羅圈腿猴子們在太平洋上打的火熱,抽不出太多的艦隊來馳援西線,盟軍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積攢足夠的船隻。
但眼下,突如其來的殘酷事實給予了隆美爾極大的震撼。
真正的登陸地點不是他早先斷言的加萊、而是在諾曼底,古德裡安才是真正把形勢判斷正確的那個人。這讓之前曾經誇下海口、還瞧不起人家這“東線鄉巴佬”的隆美爾,真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有如被打臉。
但丟面子不是最主要的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隆美爾還把好些主力裝甲部隊,都擺在了更靠近加萊的位置上。這是他親自面見元首、嚷嚷著自己才是把握真相之人,隆德施泰特就是個整天坐在他辦公室裡研究地圖的酸人、他根本不懂盟軍的結果。
要不是隆德施泰特拍著桌子跟他在元首辦公室裡吵架、極力反對,隆美爾甚至還想把裝甲部隊擺在灘頭防線區域、前出布置,一旦盟軍開始登陸就把這群蠢貨趕下大海。
隆德施泰特則是指著隆美爾鼻子罵“你當敵人的飛機都是海鷗?還是覺得艦炮都是煙囪?愚蠢!”。
這事兒最終以元首的和稀泥為結果,同時采納隆德施泰特和隆美爾的意見,給他倆各自丟了幾個裝甲師按照自己想法去玩完事。但並未批準隆美爾那太過激進的灘頭部署計劃,只是允許他把裝甲部隊擺在“能夠快速支援”的位置上,依戰局發展情況再做決定。
有一說一,在應對盟軍登陸這件事上,隆美爾各種言論和預估著實頗有“懂王”風采。像極了後世二十一世紀某位大人物,就差說一句“沒有人比我更懂盟軍”。
而現在,隆美爾必須為自己早先的言行付出代價、彌補過失。
如此之多的壞消息中卻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比如說比起既有歷史,在這條被馬拉申科所煽動的蝴蝶效應給改變了的新時間線中。面對這場五月諾曼底登陸的隆美爾,還沒來得及等到六月、去回家給媳婦兒過生日,依舊堅守在前線上隨時待命,這恐怕是眼下唯一的好消息了。
只是,隆美爾自己並不知曉之一歷史變動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