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的恩舍爾還年輕氣盛,他確實把這個坑自己不淺的小心眼上司恨得牙癢癢。
若不是他,自己又何苦離開摯愛的軍隊,憑自己的本事完全有能力當個裝甲連的連長,但在他手底下卻隻配管一輛坦克。
恨歸恨,但卻毫無辦法。
恩舍爾的家庭背景在家鄉當地只是個勉強中產,而且還不是那種從事資本經營的中產,是種地務農的中產。在中產階級的排行中屬於最末尾的墊底存在、看天吃飯,說白了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種。
而給自己穿小鞋的那上司,人家的來頭可就大了去了。
妥妥的容克貴族不說,還有個少將軍銜的爹在總參部就職,這一層關系是恩舍爾羨慕不來、也永遠無法企及的,所以報復這種事也就僅限於想想而已。
也正是因為知道有這一層關系,恩舍爾甚至不大相信面前這黨衛軍軍官說的是實話,人家犯得著為自己去跟一個有少將老爹的國防軍少校對著乾嗎?總覺得這家夥在忽悠自己、屬於那種先把自己騙上“賊船”回去交差的情況。
興許是看出了恩舍爾的真實想法,那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倒也不多嗶嗶。只是言簡意賅地表明自己過幾天還會再次登門拜訪,希望恩舍爾可以在這幾天裡好好考慮一下他的提議、而後便帶人離去。
但恩舍爾屬實是沒想到,自己還沒等來這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的再次登門拜訪,卻等來了給自己穿小鞋的昔日上司,倆手提著禮物來親自上門道歉。
“很抱歉,恩舍爾。過去的事是我的不對,我這個人從小就被父母慣壞了、養成了不講理還記仇的陋習。你剛來咱們師那會兒我不是還給你上過課、教過你東西嗎?你就看在我多少幫過你的份上原諒我吧,你要是還想回來乾都行,我保證幫你官複原職!哦,還能晉升!”
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回去了,恩舍爾自打邁出國防軍軍營的那一天,就決定徹底告別那留戀不舍又滿是不堪的過去。
更何況面前這家夥的道歉一看就不是真心的,更像是一種被逼無奈之舉,恩舍爾可不會相信從這張臭嘴裡蹦出來的鬼話、再把自己的前途和命運交由其擺布。
保持著基本的禮節送走了登門道歉的昔日上司,恩舍爾緊接著又迎來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名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
“一點小手段而已,他那個在總參部掛牌任職的少將老爹也不啥好貨色。這個老混蛋之前跟好幾個猶太女人有染、搞到了床上去,各種花樣玩的著實不少,我們的秘密警察掌握有足夠讓他脫下那身軍裝的證據,只是一直沒揭發他罷了。”
“證據是需要加以利用的,恩舍爾先生,善加利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比如說我的上司就決定利用這證據換來你的加入,這也是我們的誠意,不知現在的你意下如何?”
“.”
現在的恩舍爾已經不太記得自己那天是怎想的了,大概就是“無語”、“相當地無語”,原來事實真相居然能和自己腦補想象的情況差這麽多。
恩舍爾的決定沒有讓那二顧茅廬的黨衛軍一級突擊大隊長失望,那身十分合體的黨衛軍製服便是證明。
加入黨衛軍之後的恩舍爾變了很多。
在那些刻意宣發的宣傳內容誘導蠱惑下,恩舍爾曾一度相信只有元首才是能拯救祖國的唯一真神,任何與元首為敵的叛徒都要加以消滅,這也是他人生中最為狂熱的一個階段。
只要元首有令,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在所不辭,因為他堅信這會使得祖國在自己死後變得更加美好。
伴隨著家庭的組成、女兒的出生,以及來到俄國之後種種顛覆性的重新認知,恩舍爾又經歷了人生中一次巨大的改變:他開始漸漸意識到自己接觸過的某些言論和刻意宣發是錯誤的,真實情況根本不是這樣,真理是要靠自己去一點點探索和認知的。
但即便如此,恩舍爾依舊沒有背離他對元首的忠誠和軍旗下的誓言,追尋真理和狂熱效忠就這麽交錯而行、相伴存在。
到現在,恩舍爾已經不怎麽在乎別人是如何評價自己的了。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其它的隨便怎麽去都行,人至中年已經沒有心勁兒再去管這麽多了。
坐在床邊聊起過去的這些日子、和魏特曼說了這麽多,恩舍爾腳底下的煙頭早已是扔了一地、相伴而坐的魏特曼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煙鬼之間的尬聊就是這麽樸實無華、且枯燥。
“如果我不能活著回去,把我的遺物捎回我慕尼黑老家,交給貝莎、然後別的不用去管。家裡的資產已經足夠用了,我死以後她願意怎麽處置都隨便,我也管不著這個。”
“至於你,你連孩子都沒有,要是情況顛倒的話,我頂多幫你送送遺物,別給我安排其他的活兒。”
聽到這兒的魏特曼屬實沒忍住,無奈一笑的話語緊接著脫口而出。
“怎麽聽著像是我在求你辦事一樣?我可沒這麽說吧?”
“隨便你怎麽認為,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呵啊.有些困了,嗯。”
伸手拍著嘴巴打了個哈欠的恩舍爾起身準備離去,臨行前將自己隨身帶來的一份電報交到了魏特曼手中。
“上級剛發來的,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
“盟軍的飛機空襲了附近幾乎所有的油料庫,那些地老鼠一樣的法國佬也在密集行動搞破壞。我們手裡的油所剩不多了,沒有新的補給抵達我們會一直保持待命狀態,這是個不確定的時間,所以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你明天大概能睡個懶覺。別問我具體的時間,除了電報上寫的那些東西,我不比你多知道任何其他事。”
經過周密前期準備的盟軍為了保證戰事的順利推進,事先乾掉了諾曼底戰區德軍幾乎所有能就近用得上的燃料庫。
遠程運燃料過來確實可行,但誰又能保證那些運油車隊就不會再被盟軍的蒼蠅給盯上?連法國佬的遊擊隊和地下抵抗組織都敢鐵路埋炸藥,炸了德軍的油罐列車,更不用說那些更為專業的盟軍正規軍了。
有些話即便不用恩舍爾說,魏特曼心裡當然也清楚,自己那油箱見底的007號指揮型虎王可是到現在都沒加油。
看到有讀者反饋老馬同志何時上線的問題,這個會很快安排到。西線劇情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原定計劃就是東西線交叉進行著來,用不了多久視角就會切回東線,屆時會有更大的場面、全新的裝備呈現,敬請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