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沒有插嘴打斷,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安德洛夫接下來的話語。
“但是比起我們的AK來說,這東西顯得太過於複雜蹩腳。我沒有深入使用過它,但是光從剛才繳獲以後的簡單檢查就能感覺得到,這東西的複雜程度遠高於我們的AK,我個人感覺如此,這意味著它在很複雜惡劣的環境下並不是那麽可靠。”
“也許是射速的關系,它的壓製能力也不如我們的AK。如果德國佬沒有佔據先手開槍優勢的話,我們的戰士大概率能將德國佬反殺,至少是能反向壓製他們。”
“我想說的大概就這些,總之這是一把德國佬可能會很喜歡,但是對我們來說卻已經落後了的武器,不值得像鐵拳那樣為我所用。”
這安德洛夫不但為人處世和人情世故上很有一手,現在看來在專業能力上也做的不賴,初次交手就能有這樣的分析已經相當不錯,馬拉申科甚至都有點“老子怎沒早點發現這麽個人才?”的意思。
“你到咱們師來多久了?原來是哪個部隊的?”
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的絕大部分基層指戰員都是後續調來的,跟隨馬拉申科一路南征北戰到現在還沒犧牲的老班底人馬,確實已經沒剩下多少。
並且這些人馬拉申科基本都能記個大概,就算叫不上名字也能好歹有點印象,馬拉申科並不記得安德洛夫是跟隨自己的老人之一,所以大概率應該是後來從其它部隊調過來的。
這緊隨其後的回答,倒也是正如馬拉申科所想那般不出所料。
“報告師長同志,我原先是莫斯科衛戍部隊的戰術教員。41年德國佬打到莫斯科城下的時候我就上了前線,那時候是個班長。再後來去過好幾支部隊,被打散了很多次、重新分配了很多次,被德國佬俘虜過,去戰俘營的路上搶了槍逃了回來還接受了政治審查,還有好幾次差點就沒命了,但最後都重新歸隊。”
“去年我肚子中槍被打穿了胃和腸子,撿了條命回來在後方休養了小半年時間才被允許歸隊。我接到的命令是前往新組建的斯大林近衛第一坦克師,當時我感覺這簡直難以置信,因為師長是人們歌頌的傳奇坦克英雄馬拉申科同志,然後我就是現在這樣了。”
臥槽!這哥們的履歷有點牛逼噻!
以上這句話,是馬拉申科聽完敘述之後瞬間產生的第一反應、絕無虛假。
莫斯科衛戍部隊的戰術教員?這頭銜可是有點能耐的。
能在戰前的莫斯科衛戍部隊混個軍官的,不是關系過硬就是有真本事在身。
考慮到這家夥的職位是戰術教員,這可不是一般靠關系的人就能瞎混坐上去的,這位置可不興讓酒囊飯袋去佔著茅坑不拉屎,那是會出大問題的。
即便只是個小教官,但這其中的意義卻不一樣,馬拉申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瓦洛沙跟這兄弟有啥過節、故意給他小鞋穿,才讓他去帶戰力最拉胯的那個營的。
“你嗯,我這麽說吧,安德洛夫同志。你的營的綜合戰力在你們團排行最後一位,這你應該清楚,瓦洛沙給我呈交上來的報告裡提到過很多次,政委同志下去實際考察也是這樣的結果,我想這大概不會有錯。”
“以你的個人履歷來說,我判斷你的能力應該不止於此,所以這是為什麽?”
馬拉申科把話說得很是委婉,但安德洛夫確實聽懂了師長同志想表達的意思,倒是也不做任何猶豫便直截了當地開口回道。
“我您可能不知道我的缺點,師長同志。我特別愛喝酒,之前因為這事犯過好幾次紀律,平日裡也耽誤了不少事,團長同志已經很照顧我了。而且其他幾位營長也都比我厲害,所以我們營就.您知道的,報告上都白紙黑字寫著呢。”
“.”
喝酒誤事,嗜酒如命的話那就更是大問題。
這道理不光馬拉申科清楚,幾乎來說也是地球人都清楚的一件事,除了酒鬼們自己可能不認同。
但如此一來的話,為啥安德洛夫帶著的三營戰力最拉胯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馬拉申科估計這小子可能已經不是喜歡“鬧兩口”的程度了,極有可能是閑著沒事就把酒瓶子喝翻那種,要不然以他這履歷、這能耐,怎可能把部隊帶成戰鬥力墊底這模樣。
但更加奇葩的是,自己之前居然對步兵團三營長嗜酒如命這事毫不知情,看來瓦洛沙這小子對這安德洛夫的“照顧”真不一般呐。
不說把瓦洛沙好好整整,但最起碼下來以後要逮個機會好好問問到底是怎回事,心裡打定了這主意之後的馬拉申科這才揮了揮手,示意談話可以到此為止。
目送著安德洛夫少校敬禮後轉身離去的背影,馬拉申科這才繼續向著身旁一直跟隨待命的庫爾巴洛夫繼續問道。
“這次的敵人有些古怪,你發現了沒?輪胎印和履帶印都是從西面來的,陣地也還沒修好、才弄了一半很是倉促,這至少說明這夥敵人不是包圍圈裡的部隊,而是從德國佬控制區的縱深搶在我們前面剛剛殺到的。”
“但是他們帶來的武器又像是經過了精心準備,反坦克武器配置的數量很不正常,像是一支有備而來的專門反裝甲部隊。我想說的是,這肯定不是一夥步兵師的混蛋隨便拉了幾輛坦克過來湊數的,搞不好是敵人的精銳,你查清楚這是他們的番號了嗎?”
被馬拉申科一下問住了的庫爾巴洛夫對此也不知情,方才的他全然忙著考慮怎麽給馬拉申科解釋情況和加以應對了,戰後事宜基本沒閑心、也沒來得及去管。
沒打算不懂裝懂的庫爾巴洛夫倒也乾脆,直接叫來了被自己派去處理戰後事宜的副團長過來,讓他給馬拉申科解釋情況。
只是這副團長不說還好,這一開口,直接就把咱老馬同志的回憶瞬間拽回了那極為苦難、被德國佬追在屁股後面打的1941年,甚至還想問一句“這幫混蛋現在怎麽會在這兒?”。
“已經從俘虜嘴裡問出來了,師長同志。這幫國防軍雜碎是大德意志裝甲師的一個先遣營,還帶了一個不滿編營的坦克,全師是支整編升級部隊,前身叫大德意志步兵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