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經典真理在此刻再度應驗。
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那些部署後方黨衛軍步兵,根本沒機會更沒可能去救援近在眼前的戰友們,將其從水深火熱的境地中給撈出來。
倒也不是說這些先行後撤的骷髏師步兵不想,只是眼下這局勢但凡是個明眼人就都能看得明明白白。俄國佬這切香腸一樣的戰術明擺著就是衝他們骷髏師來的,知道他們沒有防禦陣地可用還缺乏重型反坦克武器、更無裝甲部隊支援。
再加上對面俄國佬從炮火準備、進攻開始,迄今為止的近乎一切表現都有板有眼,各種戰術配合做的有聲有色。
整體攻勢凶猛凌厲、快如迅雷,而且還有這麽好的裝備,這必定不是一夥路邊隨便拉出來就能並駕齊驅的俄國佬部隊,妥妥是支戰鬥經驗極度豐富的精銳部隊。
要是有強力裝甲部隊支援,眼下立刻組織反攻殺回去,或許還有那麽點並不算大的能把友軍救出來的可能。
但你要說拿一群步兵去救援另一群被裝甲部隊所包圍的步兵,不好意思,想屁吃都不帶你這麽玩的。而且這還是無任何複雜地形可供步兵依托,屬於對裝甲部隊而言最有利主場的一片光禿禿草原。
這要是還敢殺回去救人那就真是雞蛋碰石頭,純他媽找死了。
與其把所有部隊都搭進去、大家一起死,還不如讓那些有機會逃出生天的人先趕緊撤下去。能保存多少部隊實力就先保存多少、盡力而為,總比把撒在車站北面和東北面外圍的所有步兵都賠光了要好。
於手握指揮大權、負責統攬全局的赫爾曼來說,眼下的情況確實也就是這麽個道理。
手握著雙筒望遠鏡矗立在車站內的一處隱蔽觀察點後,眺望著眼前這不算太遠的戰場景象。赫爾曼是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稀奇古怪、八竿子打不著的鬼地方,遇上這麽一群光是看上去就已經讓人覺得“強到離譜”的俄國佬。
不說別的,就對面這幫俄國佬就這幾分鍾時間表現出來的戰力,幾乎來說已經刷新了赫爾曼過去的認知。
“這幫俄國佬很不對勁他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麽總感覺似乎.似乎有些熟悉?”
骷髏師奔赴東線戰場參戰的迄今為止戰鬥中,與無數蘇軍的精銳近衛軍部隊交過手並且罕有敗績。被骷髏師以一己之力獨自擊潰的蘇軍近衛軍部隊不在少數,按理說的話就算再怎麽能打的蘇軍近衛軍部隊,都不會讓赫爾曼產生眼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
手握著望遠鏡花了好幾秒來捋清頭緒的赫爾曼,愣是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可能性或者是結果,緩緩搖頭之余只能把最大的可能性歸結到自己的“戰場直覺”上。
至於這戰場直覺對不對,赫爾曼自己也說不清,但總歸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望遠鏡想要再仔細看看。
只是這不看不要緊,舉起望遠鏡一眼望去之余的肉眼所見景象,卻差點沒把赫爾曼的下巴給當場驚掉。
“.那,那是!?”
巨大的紅色五角星被漆裝成了底色,一隻白色的熊頭標記張著獠牙猙獰的血盆大口,將那已經含在嘴中的鐵十字勳章給一口咬個粉碎。
這樣的蘇軍部隊徽標似曾相識,赫爾曼確信自己以前曾經看到過,並且還是不止一次地看到過留下了很深的、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印象。
如果要問第一次看到這個蘇軍部隊徽標是什麽時候,赫爾曼倒是也能立刻答得上來。
那是在他1943年接到調令從柏林來到前線,作為新任師長去接管剛剛經歷了普羅霍羅夫卡大敗、正士氣低迷的骷髏師之時,初次見到這樣的蘇軍部隊徽標正是在骷髏師的戰後總結報告上。
“就是它們,絕不會有錯!在普羅霍羅夫卡死撐到底也不投降的那支俄國佬近衛坦克師!”
能夠在正面戰鬥中單獨擊潰骷髏師,或者是令骷髏師吃癟的蘇軍部隊堪稱鳳毛麟角。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每一支蘇軍部隊番號,對於骷髏師的歷任師長來說都如數家珍、倒背如流,永遠也忘不了,直到從師長的崗位上調離,再將這份“復仇名錄”傳給接自己班的下一任。
在戰場上失去的榮譽就要在戰場上找回來,那些沒能讓骷髏師獲勝的俄國佬部隊,日後但凡有機會遇到就一定要復仇,只有這麽做才是提振部隊士氣最好的強心針。
不管前面幾任師長是怎麽想的,至少赫爾曼自己是抱定這個主意和想法的。
但,當“復仇名錄”上排行第一、戰力最強同時也是最可怕的對手,就以這麽一種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猝不及防方式出現在面前時,從對真相的巨大震驚中緩過神來的赫爾曼卻又有些發怔失神。
現在的骷髏師至多只有齊裝滿編狀態下的六成戰力,這還得是被這幫不講武德搞偷襲的俄國佬打過來之前的情況,至於眼下的情況只能說是更糟。
前幾日的持續鏖戰極大地消磨了骷髏師的銳氣、技術裝備、以及有生力量,這就像一個劍技高超的劍客在車輪戰好幾輪對手之後,早已是筋疲力竭、疲憊不堪,卻又突然發現過去曾經讓自己惜敗於其劍下的老對手突然現身,利劍出鞘朝自己殺了過來一樣。
現在的赫爾曼心裡全然沒有任何想要復仇的念想,骷髏師現在的實力和狀態根本連想都不用想,此等強大的對手絕對不是現在可以面對的,反倒是如何在這群最可怕的俄國瘋子凶猛攻擊下存活成了最要命的問題。
那費拉不堪的國防軍三流中校剛才說過,在這附近根本沒有任何可供調動增援的國防軍野戰部隊或者是預備隊。而據自己所知,目前該區域內唯一一支成建制的武裝黨衛軍野戰部隊,也就只有骷髏師一個,換句話說便是自己的同僚們也沒可能過來幫自家兄弟一把。
前有惡敵,後無援軍。
這他媽的該怎辦?難不成真的只剩下了等死!?
背著雙手、胸前掛耷著望遠鏡的赫爾曼在房間內是裡走外轉、宛如沒了頭的蒼蠅,看的一旁待命的副官都一臉懵逼卻又不敢打斷。
忽然,仿佛風箏斷線一般的赫爾曼一下子停住了腳步,那凶光閃現卻又不易察覺的雙眼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我想到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