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瓦洛沙布置下達的作戰命令被執行到位,按部就班的三個營步兵很快便按照各自受領的戰鬥任務開始行動。
那些困守在戰鬥車廂內、要麽就是依托著車廂裝甲防護靠在車皮後面,或是躲在車皮裡面透過射擊孔掌握著機槍的德軍士兵們能看見,大批的蘇軍步兵正在以一種前赴後繼、但卻不失井然有序的姿態向己方移動靠攏過來。
這種井然有序可不是說俄國佬是列隊扛槍、甩著正步過來的,而是說俄國佬們像是一個個移動的墳包和滿地亂竄的爬蟲跳蚤一樣,借著各種障礙與掩體的交錯掩護之下再憑借德軍的射擊死角和視野盲區,一路上基本沒爆發啥直接交火就給輕松壓到了很近的距離上。
要說現在這情況也屬實沒辦法,困守站台下列車殘骸的這些德軍士兵情況實在是太被動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站台下的道床之上,本身就是個地勢低窪地帶。相當於被左右兩邊的站台高地給夾在了中間,就好像被夾在山谷當中孤立無援,而山谷兩側的懸崖峭壁和高地則盡皆掌握在俄國佬手中一樣。
如此一來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困守德軍的視野盲區和射擊死角都相當之大,戰鬥車廂上除了一些架設在車廂頂部的炮塔、機槍塔有著較高視野,還算能做出有效反應進行戰鬥之外。
其余那些像是架設在平板車廂或是高度較低戰鬥車廂內的火力,則是根本無法跨過射擊死角、越過視野盲區攻擊到那些俄國佬,這極大地限制了困守德軍的火力輸出能力,並為紅軍部隊的戰線推進創造了絕佳契機。
還有一個附帶的額外效果是,當那些完全看不到敵人有多少、現在身處何方的德軍士兵,在車廂下部或者是車廂外,聽到那些佔據著炮塔和機槍塔較高視野的戰友們傳來的壞消息時,這難以言喻、看不見又摸不到只能靠腦補和猜的恐怖效果,幾乎一下就被原地拉滿。
“你聽到了嗎?恩克說他看見了好幾百、甚至可能上千個俄國佬朝我們撲過來,他們會突然衝下站台用刺刀把我們捅死的,我們這麽點人怎麽可能打得過這麽多?”
“何止是南面,你沒聽說嗎?東面鐵軌那些破車皮後面也有俄國佬出現,只是他們現在還沒開始衝鋒罷了,時間問題而已。”
“我在擔心北面的俄國佬,我們剛才被他們打回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繼續追擊,換做我就會這麽做。”
“.”
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竊語中,滿是對糟糕局勢和愈發惡化現狀的擔憂、溢於言表。
看得出來,這群德軍士兵並非是真的想要拚死頑抗到底的死硬分子,至少不全是。真要是一幫瘋的徹底的死硬分子的話,他們現在也不用擱這兒逼逼叨叨這些沒用的,廢話那麽多幹啥?直接抄家夥往死裡打就完事。
導致他們到現在還不投降必然有一個主要誘因.
誘因是什麽呢?
答案很簡單,正是此時此刻那個站在最中央一節裝甲車廂內,正在朝著面前兩名低級軍官大發雷霆的空軍上校。
“投降?決不投降!這不可能!”
“我肩負著帝國元帥親自委派交付的任務,怎麽可能向那些肮髒下賤的俄國佬投降!?該投降的是他們!很快就會有數不清的援軍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莫德爾元帥不會對這裡發生的事坐視不理,帝國元帥會親自給他下令!”
“只要莫德爾元帥下令援軍發起攻擊,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只需要守住防線,憑借這些火力強大的裝甲車廂和我們士兵英勇頑強的戰鬥意志!你們倆也應該準備一下正經事,比如說等援軍抵達之後接受俄國佬的投降,受降儀式一定要保持紳士禮節,對下賤的俄國佬也是一樣。”
“.”
一通天馬行空到讓人無語的唾沫星子橫飛亂濺之後,在這上校面前杵著一少校、一上尉兩名軍官是真的無語了。
大家都知道你是帝國元帥空降下來監督本次任務完成的,而且還是從柏林直接空降下來的老爺、並非一線作戰部隊,甚至連陸軍都不是、只是個空軍上校。
但饒是如此,哥們你總不能連道理都不講,一點軍事常識都不懂就擱這兒瞎逼逼吧?
援軍?哪兒他媽來的援軍啊!
臨了被塞進車裡想著一起跑路撤走的那幫車站守備隊不都說了嗎?這附近一沒正經成建制野戰部隊、二沒任何預備隊可派,唯一一支能幫忙打打的部隊就是骷髏師,但眼下骷髏師這幫狗雜種早他媽跑的沒影了,連具體啥時候腳下抹油跑的路都不知道。
就車裡的隨車護衛隊再加上那些臨了擠進來的三流車站守備隊,憑這麽一群人還想抵擋住對面那幫俄國佬的猛攻?你是真沒聽說過“鋼鐵屠夫”的凶名是不是?別告訴我你他媽連馬拉申科是誰都不知道!
眼看身邊的少校氣不過面前這混蛋的蠻不講理、就要發作,年輕的上尉趕緊扯了扯少校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別擱這兒亂來、跟自己到外面去說。
在隨便搪塞了兩句、說了點沒營養的話把車廂裡那上校勉強應付了過去之後,離開車廂來到車廂外的上尉沒走出去多遠,緊接著就向少校壓低了嗓子、沉聲開口。
“你跟他有什麽吵的必要嗎?這就是柏林下來的一個蠢豬而已,我們何必跟他計較?!”
“不計較?不計較又能怎麽辦?!他負責指揮所有人,要是他發瘋,我們都得陪他送死,現在這樣還有什麽意義!?”
少校惱火的是自己為何要跟這號蠢貨一起送死陪葬,一臉的心有不甘、很不情願。
而與此形成鮮明反比的,則是身旁的上尉那一臉陰沉不定、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誰說他負責指揮所有人了?等到我們都成為俄國佬的戰俘之後,他還指揮的了誰?把他剛才說過的話和下達過的命令告訴俄國佬,我敢打包票他得被槍斃!而且是立刻執行!我沒跟你開玩笑!”
上尉的語氣聽上去陰沉冰冷、凶狠至極,簡直像是在談論一個仇人冤家而不是自己的上級。
本身也是把那個柏林空降下來的蠢豬煩得夠夠的,所以少校一開始還沒對上尉口中這話做出啥實質性反應,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這麽細細一品之後,才終於露出了一副呆若木雞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緩緩開口。
“等等,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