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對勁,長官。”
“嗯?”
臉上掛著問號的施瓦納聽不明白這話是啥意思,他可絲毫沒察覺到眼前這支正在隆隆駛過大橋的機械化混成部隊,看上去有啥問題。
何況,他也是真的不想招惹那名凶神惡煞的中校。
壓得很低、就快壓到了眉毛線的帽簷,遮住了那中校差不多快半張臉,帽簷以下就是眼睛、幾乎看不到眉毛。這樣的面容配上他那凶神惡煞的語氣,更是讓人感到最好不要去過多招惹、否則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現在的施瓦納中尉可以說是躲都來不及,哪裡還管的上啥不對勁的事兒,稍微一反應過來就覺得這名才調來不太久、還算不上很熟的少尉是神經質事多,隨之趕緊揮了揮手示意他把嘴巴閉上。
“有啥事等這幫人走了再說,現在面談,我沒空聽廢話。”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
別看施瓦納中尉剛才對上馬拉申科那是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喘一下,但是對上比自己小一級的新來少尉,那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說話的口氣就像是把員工見不得人的把柄捏在了手裡的資本家老板,著實是一副“諒你也不敢跟老子對著乾”的氣勢。
可這次,施瓦納中尉似乎有些打錯了算盤。
面露焦急神色的少尉不打算就此退縮,而是在眼看身邊的過橋部隊差不多已經上橋一多半、再不說就真晚了的情況下,硬是主動上前一步而後緊接著開口。
“長官,你難道沒注意到,那些坦克和半履帶車的徽標不對勁嗎?”
“.”
施瓦納中尉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下意識地氣急敗壞、有些惱火。
這小子怎就這麽不識好歹?那中校都惡成啥樣了你非得把他再惹回來是不是?我他媽怎麽就收留了你這麽個惹是生非的沙雕?!
“我說你把嘴巴閉上,你沒聽.”
“那些車上的徽標是黨衛軍的!我親眼看到了!雖然不起眼、就幾輛車有,但確實是黨衛軍骷髏師的!”
“一支國防軍的部隊怎麽會用塗著黨衛軍徽標的車呢?中尉,你難道不覺得這很不合理嗎?而且那中校有給你看過他的證件和通關文書跟書面命令嗎?都沒有吧?就這麽把他們放過去那是我們的失職,搞不好是會出大問題的!”
“.”
一臉無語的施瓦納眨巴了兩下眼睛,他想到了少尉“發瘋”的各種原因和可能,但就唯獨沒想到,從他嘴裡能蹦出來這些個自己壓根沒意識到、更沒注意到的細節。
“你你剛才說什麽?你確定你沒看花眼嗎?嗯?”
是的,施瓦納中尉有些動搖了,而不是剛才那種一味地感情用事、怒氣上頭。
如果少尉說的是真的,那這就意味著這支正在過橋的部隊必然是有問題的,至少絕非看上去這麽簡單,尤其是將所有的細節結合在一起想之後似乎就更是如此了。
而面對施瓦納中尉一臉認真的問詢,少尉則很是自信地悄然點了點頭。
“我相信我沒有看錯,我是再三確認過的,中尉。好幾輛車上都有骷髏師的徽標,我借著燈光看清楚了,不會有問題。”
“.”
少尉的話說完了,現在到了施瓦納中尉做出選擇的時候。
按恪盡職守來說,獲知了這一情況的他,現在就應該立刻上去攔停正在過橋的車隊,表明意圖要進行二次檢查,並要求那位趾高氣揚、凶神惡煞又不好惹的維克多中校出示書面命令和證件,該走的流程一樣都不能少,自己要秉公辦事。
但,施瓦納中尉怕事兒怕慣了。
這哥們是個樂於安逸和清閑的人,並且拿軍人的職業素養和專業技能來說屬實是一般。如若不然的話,也不會掛個中尉的軍銜、以老兵的身份,還擱這二線守備部隊頭頭的位置上待著了。
不思進取的人,似乎就很適合這種看大門或者倉庫庫管一樣的職位,至少施瓦納中尉的上級是這麽認為的。
那麽,現在該怎辦?這事兒管還是不管?真要是管的話自己又該具體怎麽做、怎麽說?
施瓦納中尉陷入了糾結,這事兒必須得考慮好再做行動,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通過了哨卡的馬拉申科感覺問題不大之後就回到了車裡,重新坐在了自己的車長位置上開始尋思著接下來的事兒。
通關東岸橋頭堡之後緊接著就是西岸橋頭堡,如果馬拉申科猜的沒錯的話,炸橋的起爆器鐵定就在那西岸橋頭堡的某個控制室裡。
只要把那破爛給砸了,哪怕是把起爆線給剪了,這剩下的事兒基本上就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到可能藏匿起爆器的控制室,過了西岸橋頭堡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把這東西的控制權奪下來。
最好還得動作利索點、能不驚動德國佬就別驚動,誰都不乾保證德國佬就設置了一個起爆器,要是還有第二個不同位置的備用起爆器那可就嗨了逼了。穩妥起見還是小心行事為妙,開火強攻硬奪那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最好還是先考慮考慮其它更安全的方案。
“伊烏什金,我們到橋中間了,注意橋對面離路最近的那幢二層小樓。我看好些個德國佬都在忙碌進出,搞不好那就是西岸橋頭堡的指揮所,起爆器可能就在裡面。”
手扶著車長潛望鏡的馬拉申科注意到了值得關注的疑似建築物,並向伊烏什金指示了準確坐標。
手扶著炮鏡聚精會神的伊烏什金確認了目標後卻緊接著搖了搖頭,不怎麽心安的話語緊接著脫口而出。
“老實說,把握不大。”
“那破樓看上去是加固過的磚石牆壁,柱子是石頭做的、中間壘的是磚頭,可能還不止一層。”
“除非是把炮彈從窗口送進去,否則就這75小炮炸不炸得動那破牆都不好說,那可不是小木屋那麽簡單。”
伊烏什金陳述觀察到的情況的話音未落,馬拉申科也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甚至連最終決定鼓起勇氣上來二次檢查的施瓦納中尉,都快帶人追上了馬拉申科的座車、準備喊話攔停,但卻尚未開口之時。
橋對面的西岸橋頭堡那邊,卻率先發生了令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完全的猝不及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