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同志,我申請加入領袖師。我的原籍部隊已經在莫斯科戰役中全軍覆沒了,我所知道的還活下來的人裡就只剩我一個。我還能為祖國繼續奮戰,我有堅定的信仰和與敵人戰鬥到底的勇氣,我還是一名有戰鬥經驗的老兵,請您收下我,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
望著面前這個個頭中等、不論是身材還是面容都寫滿了“長期饑餓導致營養不良”的男人,馬拉申科通過他身著的嶄新軍服和深紅色的臂章知曉了他的身份,暫停下登車腳步後的試問的話語很快便脫口而出。
“你是剛剛被解放的俘虜?叫什麽名字?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加入我的部隊?”
馬拉申科的回答有些不置可否,並沒有直接回答面前這位戰士的問題,而是選擇用問題來回答問題,這對一名身份遠高於對方的高級指揮員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可。
“我我叫羅斯科夫,伊凡.頓斯科伊.羅斯科夫,原莫斯科衛戍部隊337團2營3連1排副排長。”
“我確實是剛被您和您的部隊所解救的羈押俘虜,自打1942年被關在這裡一直到今天。”
“我想追隨您很久了,將軍同志,一直都想。並且我不想就這麽窩窩囊囊地憋屈回家,我知道我的家人一定都以為早就犧牲了,我希望我是帶著戰功和光榮的領袖師戰士身份回到家鄉,給他們帶去自豪和驕傲,而不是被審查和關押的狀態讓愛我的人們蒙羞!”
“.”
老實說,光憑這激動的語氣和這一臉焦急的表情,馬拉申科就知道這位羅斯科夫同志沒有在和自己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也就是在馬拉申科尋思著接下來該說些啥的時候,一旁同樣目睹著這一切的政委同志,也適時地上前一步湊到了馬拉申科的耳邊、小聲低語。
“應當是莫斯科戰役期間臨時新組建的預備團,他能在這時候當上排長,說明之前就已經是一名老兵。”
“.”
聽罷此言的馬拉申科又是一陣無言思索,緊接著便以同樣的小聲朝政委同志開口發問。
“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收下他?還是拒絕?”
“這我可做不了主,軍事主官決定,得你說了算。”
這一次,馬拉申科沒能從政委同志這裡得到直接建議,政委同志選擇讓馬拉申科在這件小事上自行決定。
“呃”
馬拉申科多半能猜到政委同志這麽做的用意,不過猜到歸猜到,這和馬拉申科眼下稍微有點糾結是完全不相及的兩碼事。
尚未徹底做出決定的馬拉申科又瞅了一眼面前的羅斯科夫,此時此刻的對方正在用那期待的表情望向自己,稍加思考後的話語緊接著便脫口而出。
“你並非不能加入領袖師,原則上來說是這樣,但有另一個客觀條件必須面對。”
“你的身體現在並不允許你進行高強度的戰鬥,瞧瞧你的樣子,同志,領袖師的戰士們身體素質都是個頂個的棒,我們是重裝甲野戰集群,就連我們的步兵也是精銳到步兵中的重型坦克程度,以你目前的身體素質確實還難以達到。”
如果說有什麽客觀因素是阻擋了羅斯科夫加入領袖師,那麽馬拉申科覺得這就應當是了。
不敢說這就一定能讓羅斯科夫打退堂鼓,但馬拉申科覺得至少應該要把條件講明,然後咱們再來說接下來的事,就這麽簡單。
“我我.”
顯然,馬拉申科的話說到了關鍵點上,可以說是痛處。
羅斯科夫當然清楚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樣,事實上昨晚因為吃得太飽而把吃進去的食物又給多半吐了出來的一幕,直到現在都依舊歷歷在目,人在長期饑餓與營養不良後的身體就是如此地虛弱不堪,這的確是必須面對又不爭的事實。
戰士沒有一個好身體可沒法戰鬥,馬拉申科只是在就事而論、實話實說而已。
但也就是在羅斯科夫一時間又是著急、又是結巴地不知該說什麽是好的時候,幾道從背後跟上來的身影,卻悄然現身於羅斯科夫的身後、出現在了馬拉申科的面前。
“請讓他加入吧,將軍同志。這個車臣糙漢的脾氣又臭又硬還倔的不行,連我這個最好的戰友都很難勸得動他。”
從羅斯科夫身後跟上來的人正是被大伊萬攙著的小伊萬一行,羅斯科夫在集中營裡一起共患難,共同度過了最艱苦歲月的生死戰友和同志們。
馬拉申科確實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來給這羅斯科夫說情,而羅斯科夫自己很顯然也是沒料到戰友同志們的到來,在回過頭去的瞬間便寫滿了一臉的驚訝。
“你是替我去的,羅斯科夫!我這條爛腿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像正常人奔跑了,但你不一樣,你還有機會,別給你們車臣人丟臉!想想你以前可是比一頭熊還壯,德國佬跟你拚刺刀都要先畏怯三分,你一定能行!”
和羅斯科夫關系最好的小伊萬是最積極的那個,加油打氣的使勁揮手仿佛像是個拉拉隊員。
其他在場的同志們雖然並未像活潑樂觀的小伊萬這般積極,但也都無一例外地向做出了勇敢決定的羅斯科夫投來了鼓勵的眼神,嘗試給予他不放棄和堅持下去的勇氣,以這最無言但卻也最堅定的方式在默默支持著他。
“.”
“哎”
一語不發但卻眼瞅見了全過程的馬拉申科歎了口氣,似無奈、但也好似做出了某種讓步。
馬拉申科自問自己不是個無情之人,尤其是當眾人的希望全都寄托於某一個人一身的時候,而且這個人還是與自己有著相同信仰和戰鬥理由的同志,馬拉申科就更加覺得自己難以無情地起來。
“罷了,老子就給開一次後門,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以後的事等以後再說。”
當羅斯科夫再一次面帶堅定的表情轉過身來時,看到的則是他所尊崇的馬拉申科將軍那與之類似的表情,同樣也寫滿了堅定與鼓勵、就好似身後的同志們一樣。
“不管如何,你和你的戰友們都說服了我。”
“歡迎加入領袖師,羅斯科夫同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