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作為基層指揮官與王牌裝甲兵,克洛澤少校的戰績雖然遠不如魏特曼那麽鼎鼎大名、榜單第一,甚至於連榜單前十名都沒擠進去,還差得老遠。但和魏特曼之間至少還是有一些共同話題的,比如現在這樣。
“看你開的應該是最新型的105虎王?我可聽說這東西非常強大,還配發了秘密研製的新式穿甲彈,能隨便給美國佬和英國佬開罐頭。”
“很多人都在流傳,說這東西足以壓製俄國佬的IS6讓我們反敗為勝。我看戰場上也到處都是美國佬的坦克殘骸和屍體,這都是你一輛車做的嗎?看起來真的很強,我是說坦克和人都很強。”
作為第一批次初期量產型105虎王的“試用VIP客戶”,聽到克洛澤這番話的魏特曼只能是報以苦笑中緩緩搖頭,在跟克洛澤繼續相伴散步於這戰場遺跡上、邊走邊說間開口。
“強大嗎?平心而論,確實很強大,這是我參軍入伍以來使用過的最強大德意志坦克,這確實不假。”
“防護本就是近乎無可挑剔的,機動性還被很大程度上改善,新發動機馬力加強、換新傳動系統、整套動力系統的負載大大減輕,平均無故障小時數也提升了。更加令人欣喜的是這門半自動裝填105主炮,高穿深、高初速、高後效、高精度、快速裝填,它全身都是優點。”
“但這其實還遠遠不夠”
與話語相伴的是一聲並不算短的哀歎,不待疑惑的克洛澤開口發問,魏特曼便主動繼續說道。
“之前我還好奇那軍需官告訴我的“新彈其實還打不穿俄國佬的IS6”這個結論怎麽來的,難道他們提前去東線進行過戰場測試嗎?”
“現在我知道了,估計是用你們手裡這些車打靶測試出來的,這確實能下個非常肯定的結論、而且足夠真實。”
“但那些俄國佬卻能用大口徑榴彈活活砸死我們,那122毫米主炮發射的榴彈裝藥量是不講規則道理的,他們之前在IS2上就這麽乾,到了IS6上更加肆無忌憚,因為我們非常難以、或者說根本傷不到他們。”
“除非走大運地順著炮鏡位置把穿甲彈送進去,然而那一小塊弱點區想在實戰中命中,簡直比斯大林明天就得腦溢血猝死的概率還低。俄國佬可以大搖大擺地靠近上來提高榴彈命中精度、抵近射擊,然後再用他們引以為傲的裝藥量砸死我們,而我們卻什麽都做不了、做了也於事無補,只因為口徑實在是太小。”
“新的“銀彈”穿甲深度是更高,但這又有什麽用呢?提高的穿深還是打不穿IS6的主防護區,這和沒提高又有什麽區別?答案是沒有區別,只是讓我們在西線對付美國佬的坦克變得更容易了些。”
“如伱所見,新的“銀彈”確實能更好地對付美國佬的超級大腦袋坦克,能在中遠交戰距離上擊穿炮盾、正面乾掉大頭怪,但這種舒服的戰鬥也僅限於西線罷了。我甚至都能想到東線戰場上的情況,就算新式105虎王全部換裝完成也依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同樣是從東線戰場上轉戰過來的克洛澤少校點了點頭,他非常能理解魏特曼所說的這種情況,尤其是在親手試過俄國佬的122榴彈到底有多麽不講道理後就更是印象深刻。
“那你既然這麽悲觀,到了東線戰場後我還真有些替你擔心”
魏特曼甚至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這話語中的巨大量信息,只是下意識地順著這話繼續往下開口。
“悲觀?我其實一點都不悲觀,生死不過是一條命,我穿上這身衣服開始就已經有覺悟了,死在戰場上也.”
話到一半的魏特曼忽然腳下一停,話語一頓間戛然而止。
猛地轉過頭去望向身旁的克洛澤少校,卻隻發現這老哥一臉神秘的微笑、不做言語,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的魏特曼不禁連聲追問。
“等等,你剛才是說.回到東線?我沒聽錯吧?”
面帶神秘微笑的克洛澤少校只是點了點頭,欲做開口的同時還從腰間挎著的文件包裡取出了一紙命令、遞到了魏特曼面前。
“其實我是來向你轉達命令的,救你只不過是因為要確保這命令能被執行到位,我也有我的任務要完成。”
“很不幸的消息,502營剛剛在東線戰場上被俄國人全滅了,你不用問是誰乾的,我來告訴你,那個臭名昭著的“鋼鐵屠夫”馬拉申科,和他手下的斯大林警衛部隊,大家都這麽稱呼他和他的爪牙不是嗎?”
“在失去502營之後,東線戰場上現在存在巨大的裝甲力量、尤其是重裝甲力量虧空,我們甚至都沒有一支合格的戰場救火隊來堵住被俄國佬衝開的缺口,無論怎麽說這都是絕對不行的。我們需要有一支新部隊來頂替502營留下的位置,所以.”
“所以上面那些人選中了101重裝甲營,我說的對嗎?”
被魏特曼一語說中了結果的克洛澤少校點了點頭,隨即繼續開口。
“其實這命令本不應該我來轉達的,你是黨衛軍、我是國防軍,我們現在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這無關乎你我之間,只是現實事實罷了。”
“但聽說你獨自前出,近乎瘋狂地去挑戰那麽多美國佬,想給你轉達命令就必須要有一支強力部隊來執行,挑來挑去沒有比我們更合適的,所以就成了現在這樣。”
“我覺得咱倆相處還行?應該說幸好如此,要不然轉達命令會變得很麻煩。”
“隨便怎麽說吧,我的任務到此就算完成了,你按照命令上說的去做就行。”
“裝備不用帶走,留在西線會有人接管它們繼續戰鬥。快到前線的時候會有一批新車等著交給你們,對你的正式晉升命令也會在那裡等著你,所以其實現在你我都是少校營長,咱倆算平級,當然你們黨衛軍不叫這個就是了,意思是一樣的。”
“沒什麽問題的話我想應該就這些了,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我待會兒就得走,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我去擦屁股。”
比起大多數嚴肅刻板的德國人傳統印象,克洛澤少校倒是風趣了不少,說話的方式也挺讓人舒服,但這仍不足以抵消魏特曼眼神與話語中的凝重。
“既然是去東線堵口子救火,那我想一定是會和那個馬拉申科撞見的,我猜就算我說能打得贏他,你恐怕也不相信。”
“.”
不置可否間只是啞然失笑的克洛澤少校並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鄭重地拍了拍魏特曼的肩膀以示鼓勵,以及祝他好運。
短暫相識後的二人就此別過,開始各奔東西的天各一方。
通往東線的火車開得並不快、甚至稱得上很慢,慢到讓人對這段難以打發又不舒服的垃圾時間感到昏昏欲睡,只有身居硬座、伏在桌前的魏特曼正在給自己已經連續多日未曾開啟的日記本,或者說戰地隨筆上留下最後一句文字。
“我不知道前方有什麽在等著我,但我想我應當確信自己一定會戰鬥到底,直至戰鬥結束的那一刻,不論以何種方式。”
“不論以何種方式,親愛的,領袖師必定會將最偉大、且最光輝的勝利時刻銘記在全人類的歷史書中。即將迎接我和同志們的,必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勝利。我對此滿懷期待、並且堅信我們一定能夠達成,對此充滿信心,就讓那仙鶴將勝利的歌聲傳遍天涯海角的每一個角落,讓我們一起為此共奏凱歌,歡慶勝利的時刻即將到來!”
合上筆帽、放下手中的鋼筆,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張紙去抒發愛意與思念、並以這樣的方式來做結尾的馬拉申科輕吹信紙,確認筆記乾燥後隨即將信紙封進了信封、暫且放好等待寄出。
緩緩抬頭望向窗外的雙睦之中不止有冷靜、堅定,更有那對勝利的抑製不住渴望與深深的思念。
“我一定會平安回去,娜塔莉亞,俊俏的岸上始終會有姑娘的歌聲回蕩、直至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