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魏特曼必然不會容易,馬拉申科知道這個狂熱的黨衛軍頭子,遠比一般的國防軍更難對付。
根據馬拉申科在柏林之戰後調查了解到的情報,沒在西線被盟軍打死的魏特曼後來的經歷,簡直堪稱傳奇。
因為德軍裝甲兵的另一位頂級王牌,也就是卡爾烏斯,在44年就被打成了殘廢被迫退役、戰績終止。
沒有了最大競爭對手還在西線殺瘋了的魏特曼,戰績一路狂飆猛漲、幾近瘋狂。開著他那輛換新的105虎王,將盟軍殺得哭爹喊娘、狼狽不堪,並順理成章地以絕對優勢坐到了戰績榜榜首的寶座上、地位穩固。
也正因其到1945年初就已經高達180輛,其中100輛出頭都是從盟軍身上刮下來的駭人戰績。
魏特曼因此得到了最至高無上的榮譽——鑽石金雙劍金橡葉騎士鐵十字勳章,全德國武裝力量中僅有兩人獲得。
一個是漢斯.魯德爾,邁耶先生的愛將,被小黃戈培爾吹上了天的德意志長空凶神。
另一個就是魏特曼,與它那輛炮塔呼號007的105虎王一起,成為盟軍大頭兵們“談虎色變”的終極夢魘。
並且,向魏特曼頒發這份榮譽的不是別人,正是洗頭佬本人。
這麽一號拿過頂級榮譽還面見過元首的人,說他這麽輕易地就會被自己拿下,馬拉申科自己都不信。
讓克勞澤去試著拿下他,只不過是先期的“火力試探”,馬拉申科想知道這貨到底有多麽強硬、多麽“愚不可及”。
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果不其然,這魏特曼堪比茅坑裡的石頭是又臭又硬,非但不乖乖聽話、還把好言相勸的克勞澤給臭罵一通,連帶著把馬拉申科也一通羞辱。
要不是有馬拉申科的命令在先,氣得渾身發抖的克勞澤早就給魏特曼上“狠活兒”了。
不過沒關系,正因為不好拿下才有趣,如若不然的話,馬拉申科給魏特曼準備的套餐豈不是白忙活了?
正巧今天還有阿爾西姆一並前往,腦海中已經有了成型計劃的馬拉申科決定給魏特曼加點料,有阿爾西姆給自己幫忙的話必然會事半功倍。
克勞澤和他手底下的弟兄們沒有正經的名分、沒有正式的編制,日子過得是好是壞全看馬拉申科賞不賞臉,是真正意義上的功名利祿全部系於馬拉申科一身。
當然也正因如此,這幫聰明人才足夠忠誠。
待在一幢由馬拉申科親自安排並特別指派的複式公寓樓內,享有專門且獨立的“辦公建築”、自成一脈,但仍然要受馬拉申科指派來的軍機關代表監督。
克勞澤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反而認為這恰恰能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
畢竟監督也是一種成本投入,投入成本就意味著被投入成本的目標物\人,是有其價值所在的,知曉這一簡單邏輯的克勞澤更加歡迎將軍派代表前來監督。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克勞澤一沒反骨、二百分百忠誠,還能怕什麽監督不成?
馬拉申科甚至重新賦予了克勞澤和他手下弟兄們自我武裝的基本權力,為了方便統一後勤,也沒有用原來那些德國破槍,清一色都是最新式的AK44自動步槍與SVT40半自動步槍。軍官配備與領袖軍同一標準的製式手槍,該有的家夥事一應俱全。
雖然算上克勞澤自己在內,他和他手下這幫弟兄們的軍官總人數僅有4人,余下的全都是大頭兵。
但馬拉申科還賦予了他另一項權力:可以把隊伍擴充到百人的規模。
至於兵員怎麽來,反正不可能給你塞紅軍的新兵,這得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招兵。
去哪兒招?
簡單,西伯利亞戰俘營裡種土豆、挖地球的德國佬有的是,你想要什麽人自己去找,看上眼覺得合適了就往進招。
前提是所有新進人員的簡歷都必須詳細報備,不但馬拉申科要親自過目、還得再同時交由政委同志那邊去政審一通,確保這支未來還會有大用、會繼續發展壯大的隊伍,從一開始就乾乾淨淨。
對於馬拉申科賦予的這一系列權力、給予的充分尊重,克勞澤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激,越想越覺得自己都快掉眼淚的那種。
就感覺自己這輩子打出生到現在,還從沒有人這麽瞧得起過自己,從未有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待自己如此不薄。
如此,克勞澤決心為將軍效犬馬之勞、甘願赴湯蹈火的決心是更加堅定。
同理,因為馬拉申科的直接插手介入,遠方的家人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的這幫前國防軍空降部隊老兵們,基本都如同克勞澤一樣感動到不行。
別看德國已經被打成了稀巴爛,但這些大多三十多歲的老兵們,把自己家人在來信中描述的待遇一比較,基本都驚訝地發現自己家人現在過得比呐粹時期還要好。
跟周圍那些撿垃圾、饑一頓飽一頓的親戚鄰居一對比,對比簡直不要太鮮明。
後顧之憂被妥善解決,再加上還有克勞澤的堅定帶頭,這幫個人戰術技能遠比一般兵強的二次服役老兵,現在對馬拉申科個個都是忠心耿耿。
甚至有人還把老馬同志的照片貼在日記本裡、掛床頭上,時刻提醒自己別忘了今天這好日子是怎麽來的。
那這麽做的效果何以見得呢?
看看馬拉申科剛一下車,站在樓門口站崗的那兩名衛兵立刻眉開眼笑,表情比見了親爹還親的敬重與興奮就能看得出來。
呐粹已死,任何與之相關的一切都已被廢除、成為歷史塵埃。
理所應當的,兩名站在樓門口的衛兵向馬拉申科所行的,是標準的紅軍持槍軍禮。
雖然剛學會沒多久,但是看著動作還算標準、挺不錯的。手中嶄新的AK44自動步槍,遠比他們之前用過的STG44那破爛更加高效好用。
和馬拉申科一並前行著走進樓內,沾了馬拉申科的光,也被倆衛兵敬了禮的阿爾西姆感覺還算不錯。
“看得出來他們很尊敬您,軍長同志,現在就算被其他一些德國人咒罵,他們也不在乎了。”
“那是因為我給了他們需要的,給了到別人那裡給不了他們的,給了他們在一片廢墟的故土之上求之不得的東西。”
馬拉申科不會跟這些投誠的德軍士兵去講什麽大道理,那不起作用,物質在這時候來的遠比虛無縹緲的嘴皮子更加有用。
“現在對他們而言,是肚子決定腦子、家人決定自己的時候,在進行宏大敘事之前先要讓他們感受到自己被關注。再宏大的敘事如果無法關注到個體,那就只能是異想天開。”
聽聞馬拉申科話語的阿爾西姆若有所思,雖然不能立刻感悟透徹但仍然記下了這話,這是阿爾西姆在長期陪伴馬拉申科左右的過程中養成的一個好習慣。
不能當場理解沒關系,先把話記下,等以後好好研究也不遲,時間總歸有的是。
先行返回駐地的克勞澤已經開始提前準備,得知馬拉申科已經抵達後立刻便主動迎了出來,剛一見面立刻便是對馬拉申科眉開眼笑。
“將軍,一切都準備好了,犯人在二號提審室,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沒帶多余隨從人員,隻帶了阿爾西姆和司機前來。把司機和車一起留外面的馬拉申科身邊,現在只有阿爾西姆一人陪同,堂堂軍長出門連個警衛員都沒有。
但知根知底的克勞澤卻是知道,這個叫阿爾西姆的男人已經遠超任何警衛員了,有他一人在身邊就足矣。
聽說惡名昭著、綽號“巴伐利亞剃骨刀”的海森伯格,就是死在了這阿爾西姆手裡。被阿爾西姆親手擱國會大廈樓頂剁成了幾截,收屍都得用袋子裝、著實是慘不忍睹。
那海森伯格和他手下那幫魔怔黨衛軍的凶惡殘暴,即便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黨衛軍瘋子的克勞澤,都是有所耳聞的。
死在這家夥手裡的戰俘和英美盟軍不計其數,開發更新的殺戮技巧是他最愛乾的事。其個人戰鬥力簡直就是步戰頂峰,且遠在一般尋常人之上。
為什麽有人會把海森伯格的連隊和魏特曼的部隊搭夥放一塊?
就是因為下達這命令的某人,希望看到最強步戰與最強裝甲之間相結合,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只可惜海森伯格這過於魔怔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入不了魏特曼的眼。貌合神離的二人連待一起都覺得相互膈應,就不要指望有什麽過多的交際溝通了,強扭的瓜不甜也就是這麽回事兒。
現在海森伯格已死,手下的黨衛軍頂級步戰連隊全軍覆沒,被鋼鐵屠夫麾下頭號斯拉夫超人剁成了香腸。
而魏特曼也已被活捉生擒,被圍在虎王殘骸邊上的紅軍戰士們當場按住,跪倒在地成了階下囚戰俘。
馬拉申科曾期待過再次看到魏特曼時,這家夥會如何開口、跟自己說些什麽。
但等進到房間裡後,馬拉申科看到的卻只是一張頭髮亂得像雞窩、胡子跟雜草叢一樣凌亂的板著臭臉。穿著一身不知道多久沒換洗過的囚服,比後世街頭的要飯花子也強不了多少。
昔日耀武揚威的頭號裝甲王牌現在只是個階下囚,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感歎。
也是聽到了門口傳來的開門聲響,看起來精神有些恍惚、但卻依舊目光炯炯的魏特曼主動抬起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自己牢記於心的男人面孔。
“你是來看笑話的,是吧?”
“不,倒是想看看最終戰績196的頭號裝甲王牌近況如何,對自己同胞的“招待”還滿不滿意。”
不笑不怒的馬拉申科說著坐到了椅子上,面對著自己專程趕來相見之人。阿爾西姆則緊跟著來到了馬拉申科右後方、徒手站定待命,被拷在審訊桌上動彈不得的魏特曼繼續板著張臉、面色不善。
“一個小小的少校還不配讓我專門趕來看笑話,準確來說這是一場面試,是你後半生所能收到的最好工作機會,而且我相信你最終會同意來上班。”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拉申科的話語悄然漸落,換來的卻只有椅子上的囚徒一陣失聲冷笑。
“我的回答是,去你媽的!”
“你或許能讓那些沒骨氣的國防軍懦夫給你舔皮鞋,鋼鐵屠夫,但你休想讓一名真正的黨衛軍精英屈服。”
“我不知道你養的狗有沒有轉告你,所以我就再給你重複一遍。”
“要麽殺了我、要麽放了我,你沒有第三條路可選。想利用我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我埋在你的後花園裡當肥料,你聽明白了嗎?蠢貨。”
“.”
阿爾西姆的嘴角和眼皮子同時抽動了一下。
雖然不能完全聽懂意思,但就衝這廝囂張的表情和那幾個罵人的詞就知道,狗嘴裡一定沒吐出來什麽好話,絕逼是在侮辱軍長同志找死。
但馬拉申科沒有說話,知道自己此行該做什麽的阿爾西姆也依舊杵在那兒不為所動,靜靜等待著不怒反笑的馬拉申科接下來的話語。
“那看來我只能選擇放了你了似乎沒有別的選擇,總不能讓面試人死在面試現場。”
“.你把撒謊當娛樂嗎?”
魏特曼根本不相信面前這鋼鐵屠夫會放了他,隻當馬拉申科是在故意耍笑自己找樂子,卻萬萬沒料到馬拉申科這接下來的動作。
“呵,別把你們那戈培爾最愛乾的事兒塞到老子頭上。”
“一口吐沫一個釘、我馬拉申科說話算話,說放你那就一定給你機會。”
“.”
不待沒反應過來的魏特曼開口,直接從椅子上起身的馬拉申科“噌”的一聲抽出了後腰間的軍刀,正手錘握對準禁錮住魏特曼的手銬鏈子便是重刀砸下。
咣當——
一刀砸在金屬製成的審訊桌上、火星四濺,與審訊桌連成一體的手銬鏈子直接被馬拉申科一刀斬斷。
驚駭於這鋼鐵屠夫的力量著實了得,沒等錯愕的魏特曼開口,那把鋒利的軍刀已經被馬拉申科抬手撂到了面前桌上。
“認識嗎?”
“.這是”
望著魏特曼那望向刀子後明顯不對頭的眼神,嘴角一揚的馬拉申科顯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沒錯,這是那海森伯格的刀,你跟他還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對嗎?”
不待魏特曼有所言語動作,馬拉申科已經轉身而過,自顧自地朝門口走去,背對著魏特曼的話語再次悄然響起。
“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是把你的戰友海森伯格剁成了香腸的仇人,也是阻礙你自由的唯一障礙。”
“不用擔心,他現在手無寸鐵,既沒有槍、也沒有刀。而你要做的就是拿起海森伯格的刀解決他,如果你有能力辦到的話。”
“我以我軍人的榮譽向你保證,只要你能過的了他這關、走出這門,那你就自由了,即刻獲釋想去哪兒去哪兒。”
“信與不信,機會就在眼前。試一試總歸對你沒壞處,是不是?”
咣當——
沉重的提審室鐵門被馬拉申科順手拉上,房間裡此刻只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被馬拉申科留下的阿爾西姆依然杵在那裡,面如止水間沒有任何動作,一身少校常服加身看起來好像人畜無害、宛如擺設。
“.”
魏特曼確實有過糾結掙扎, 但僅限於那麽短短幾秒,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伸手握住了馬拉申科撂在面前的刀、緩緩起身。
“真是你殺了海森伯格?”
“.”
阿爾西姆沒有搭理,繼續杵在那兒宛若鐵塔般巍然不動,既聽不懂也更加懶得回話。
“不愛說話,哈?殺了你應該能讓那鋼鐵屠夫表情精彩,有這理由就夠了。”
“.”
阿爾西姆仍舊是一言不發,挑釁無用的魏特曼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向著這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家夥緩緩靠近。
站在門外正靠牆點煙的馬拉申科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嘴裡冒煙的“憂心忡忡”不禁悄然開口。
“五分鍾太長了,還是三分鍾吧,免得這魏特曼被活活打死,希望你能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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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