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阿爾西姆,日軍到現在這種毀滅將至的節骨眼上要燒的東西,必然是對日軍而言非同小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毀掉的東西。
試想一下符合條件的東西有啥?
軍事機密文書?電報密碼本?反正總不可能是他日本鬼子的老婆,擱外面偷人發回來的離婚家書。
敵人想幹啥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日本鬼子想燒我就偏不讓你得逞。
下令立刻開始行動的阿爾西姆沒有直接上前硬搶,而是順手招呼著距離最近的一輛t43A中型坦克開上前來。
借著坦克頂在前面的重甲掩護,這才朝著已經近在咫尺的目標直奔而去。
只見對面那些正準備焚旗滅跡的鬼子也不傻,眼見有坦克帶著步兵正一路朝自己猛撲而來,立刻就加快了行事效率。
剛剛進行到一半的軍旗告別儀式草草收尾,被裝進木箱子裡的軍旗扣上了蓋,只等著派出去取汽油的兩名鬼子兵回來即可動手焚旗。
距離已經近到無需望遠鏡,隻用視力超群的肉眼就能看到鬼子大概在幹什麽。
自知時間緊迫的阿爾西姆跟在坦克後面目視一掃,立刻就望見了兩名手裡提溜著汽油桶的鬼子兵,正在以健步如飛的速度朝著那一窩鬼子聚集的地方直奔而去。
立刻有了主意的阿爾西姆當即嘴角一揚,二話不說就將手中連著槍帶的AK背到了背上。
一個短暫的加力助跑加箭步飛撲,一腳踩在了坦克車尾的阿爾西姆手腳並用,動作嫻熟地爬上了坦克的發動機艙蓋穩住身形。
架設在炮塔頂部的12.7毫米德什卡重機槍,此刻正在車長艙蓋外處於無人使用的狀態。
四周的絕大部分鬼子已經被殺得潰不成軍、各自為戰,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攔火力構成壓製威脅,這給了阿爾西姆以藝高人膽大操作的機會。
身體壓在炮塔尾端向前探出,抬手解開了機槍固定鎖的阿爾西姆順勢將槍往懷裡一撈。
架設在環形槍架導軌上的德什卡立刻順著圈後移,從車長使用位挪到了炮塔後方步兵的使用位上。
這是當初考慮到步兵在戰鬥中也可上車操縱這挺重機槍,專門有意而為之的特別設計,現在可算派上了用場。
將機槍固定鎖重新卡緊上好,彈箱中黃澄澄的12.7毫米口徑彈藥已經直連進機匣,抬手就將這恐怖火力對準了那兩名瞎跑鬼子兵的阿爾西姆即刻開火。
咚咚咚咚咚——
勢若擂鼓一般的沉悶槍響瞬間響起,赤紅色的曳光彈幕噴薄而出直衝鬼子而去。
一路上只顧著狂奔,對此等駭人攻擊完全始料未及。
兩名手裡提溜著沉重汽油桶,本就被限制了機動的日軍壓根無任何閃避機會可言,便被這火龍般的赤紅彈幕直接命中。
但那正在空氣摩擦中劇烈燃燒,起到曳光指示作用的熾熱彈頭。
卻並未直接擊穿血肉,而是一頭打在了手裡提溜的汽油桶上。
轟——
幾乎塞得滿滿當當的汽油桶,當場被混合彈鏈中的燃燒指示穿甲彈一擊打爆。
動靜著實不小的爆燃完全吞噬了兩名相距不遠的鬼子兵,多半是將另一隻手、另一個人手裡提溜著的其它汽油桶,也當場一並殉爆。
也不知該說這倆鬼子太過倒霉,還是真的命大但卻沒用到正向上。
那動靜著實不小的汽油桶爆燃,居然沒給這倆運汽油的鬼子當場炸死。
已是身受重創但卻被火焰包裹、劇痛不已,幾乎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在劇烈燃燒中的兩名日軍,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嚎慘叫響徹戰場上空。
已經一擊得手、達成了目的的阿爾西姆,甚至連補槍都懶得做,繼續在這完全外露的機槍手位置上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你日本鬼子嘶嚎慘叫,與我斯拉夫超人何乾?
二話不說的阿爾西姆隨即從坦克發動機艙蓋上縱身躍下,抬手取下了背上的AK不顧耳邊回蕩的鬼子慘叫,即刻朝著身旁的戰鬥工兵開口下令。
“時間不多,立刻跟我上!衝!”
“......”
眼睜睜地看著兩名馬上就要歸隊的運汽油士兵,被俄國人突如其來的大口徑火力爆射,打得當場汽油桶爆燃變成了火人、慘叫不已。
牙齒都快咬碎滿嘴的藤田聯隊長腦子都快炸了。
眼見距離焚燒軍旗只差最後一步,偏偏就是這最後一道、也是最關鍵的一道工序出了問題,這下沒了汽油如何快速焚毀軍旗?難道說俄國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專門有意這麽做地來阻止自己?
各種可能性都有,但藤田聯隊長眼下卻沒功夫去細細思考。
哪怕焚旗速度慢,也比傻愣著什麽也不乾要強,無論如何都得讓軍旗先燒起來再說。
只要軍旗燒起來,哪怕是自己親自率隊、全體玉碎來為焚旗爭取時間都行。
說乾就乾的藤田聯隊長立刻起身,轉頭就快步貓腰地跑到了裝著軍旗的木箱跟前。一把揭開了木箱蓋子扯出軍旗,掏出手裡緊握著的打火機直接上手就點。
“連長,鬼子打算燒旗!打火機都掏出來了!”
一名手持SVt40半自動步槍的戰士向連長同志大聲匯報,與之對應的則是阿爾西姆那不假思索的命令,立刻便脫口而出。
“伱槍法好,打!別讓那鬼子燒旗!”
“是!”
砰砰砰——
本就已經舉槍瞄準的戰士即刻開火,三連點射的7.62毫米全威力彈徑直朝著不足百米的目標直奔而去。
“呃啊!!!”
一槍肚子、一槍手,外加膝蓋上再來一槍。
當場“連中三元”的藤田聯隊長慘叫著倒地,剛剛被點著一角的軍旗也失手跌落在地上。
三發7.62毫米全威力彈的毀傷效果著實巨大,膝蓋被打碎、整隻手被打飛,連肚子上都被開了個洞,青灰色的腸子從彈頭翻滾撕開的傷口裡稀裡嘩啦往外流一地。
“喝——哈——啊——”
身受重傷已經意識恍惚的藤田大佐能感受到死亡的迫近,被翻滾的彈頭攪碎的五髒六腑,正快速地吞噬著他那所剩無幾的殘存生命力。
縱使握著的打火機的右手,已經被7.62全威力彈,硬生生地從小胳膊上給扯了下來、打斷在地。
掙扎著爬到跟前的藤田大佐卻還不死心,愣是抬起還能使出最後力氣的左手,硬生生從自己那已經無法控制的斷掉右手手心裡,摳出了被緊握著的打火機。
緊隨其後的,便是轉身拖著殘軀,繼續向著一角還帶點火星子、幾乎已不怎麽燃燒的軍旗掙扎著爬去。
“只要能爬過去,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噠噠噠——
砰砰砰——
“俄國人殺過來了!突斯給給!天鬧黑卡,板載!!!”
“板載!!!”
護旗小隊長舉刀下令的呐喊聲回蕩在耳邊,數十名日軍挺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嘶嚎著衝鋒的鬼叫同時響徹天際。
耳邊回響著這一切的藤田大佐還在地上掙扎著往前爬,被一槍打碎的膝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站起,就連這跟條蛆一樣在地上掙扎的爬行都無比費力。
自知時間所剩無幾,最後的機會近在眼前。
豁出最後一口命去往前爬的藤田大佐就要看到希望了,握著打火機的左手距離掉在地上的軍旗只剩不到半米了,只需要最後一下、一下就好!
“到此為止了!”
哢嚓——
箭步猛衝上前的阿爾西姆眼疾手快,一把抽出了腰間懸掛的獵刀抬手甩出。
“啊!!!”
本就丟了右手的藤田大佐這下左右對稱了,支撐著爬行的左手也和剛才的右手一樣,以緊握著打火機的姿態被阿爾西姆一記飛刀斬剁斷在地。
不抬槍去打而是順手甩飛刀,對阿爾西姆而言確實是有原因的。
一把甩出了飛刀連結果都來不及看,來不及舉槍迎敵的阿爾西姆瞬間轉身。堪堪躲過了一名鬼子兵怪叫著刺來的刺刀,貼著自己胸前的位置幾乎是擦邊而過。
哢嚓——
刺刀的刀刃擦著阿爾西姆胸前的戰甲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響,足見這鬼子兵抄起三八大蓋一槍刺來的力道之大。
也正是因為出力太猛外加加速助跑,本想著這一擊必中的鬼子兵現在一刀失手,直接收不住前衝的慣性繼續向前而去。
但其腳下的步伐注定到此為止了,眼疾手快的阿爾西姆不會放過對手毫無防備的機會。
一不抬槍、二不用刀,自信自己的體術要比這時候舉槍更快。
抬起左臂一把死死摟住這鬼子的脖子、抵住肩膀,趁著這鬼子從自己面前前衝經過的機會將其夾在了腋下。
哢嚓——
左臂扼住對手的咽喉瞬間發力向上一提,整個左臂從大臂到小臂全部肌肉暴漲、青筋暴露。
橫衝直撞的鬼子兵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連脊椎帶脖子便被阿爾西姆應聲折斷、擰成了麻花,松開攬住鬼子脖子的左臂則瞬間屍體倒地。
一把撈過腰間掛著的AK,看都不看倒地的鬼子屍體一眼、衝上前去。
左右兩手都被打斷了的藤田大佐已是“完全無害化處理”,這時候的他就是想拉手雷自爆都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況且,身負如此重傷也沒了這可能。
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的藤田大佐,連面前這俄國人長啥模樣都看不清了,只見這身形高大壯實的俄國人已經做出了隨手舉槍的動作。
噠噠噠——
單手握著AK隨手一舉扣動扳機,三連發點射在血霧噴濺中當場便要了這老鬼子的小命。
方才發起決死萬歲衝鋒的護旗小隊隻一個照面,便被阿爾西姆一行人手中AK的火力全開幾乎全部放倒,根本沒能起到半點遲滯的作用。
得益於此,衝在隊伍最前面箭步飛奔的阿爾西姆,才得以有機會阻止這一切、完成任務。
一腳踩滅了跌落在地的軍旗上最後一點殘存的火星,周圍還在激戰的槍炮交火聲已然驟減。死得差不多了的鬼子對阿爾西姆已是再無威脅,從地上拾起這保養極佳軍旗的一眼看過話語隨即開口。
“搞了半天原來是個這玩意兒,我當是什麽寶貝,就這一面破軍旗?”
補槍解決完了幾個沒當場死透的鬼子傷兵,握著槍口冒煙的AK緊跟著衝上前來,聽見阿爾西姆如此這般開口的蘇洛維琴科隨即回道。
“這玩意兒可不簡單,這是日本天皇親授的玩意兒,日本鬼子把這東西看的比它們的狗命都重要。美國人想弄一面這玩意兒都沒得手過,你今天算是撿到好東西了,軍長同志肯定會高興的。”
“......你剛說什麽?”
被阿爾西姆問的一愣,沒反應過來這話啥意思的蘇洛維琴科下意識回道。
“我說這東西不簡單,連美國人都......”
“不,我說你剛才說的最後一句,是啥來著?”
“.......軍長同志肯定會高興。”
“嗯......”
滿意地點了點頭,隨之將這稍微燒了一角的軍旗擱手裡一卷,弄成一團球型拿在手裡。
收下了這戰利品的阿爾西姆這才笑著說道。
“管它是啥玩意兒,有你最後這句話那就夠了。”
“.......”
被阿爾西姆給整不會了的蘇洛維琴科搖了搖頭,立刻招手示意戰士們開始就地打掃戰場,檢查還有沒有活著的鬼子免得被打了黑槍。 uukanshu
另一邊,親率主力從後方攻入,將日軍的防禦捅了個對穿並予以殲滅的庫爾巴洛夫,已經從自己的指揮車上一躍而下來到了地面。
“這反坦克炮都被咱們壓成鐵片了,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日本人覺得這玩意兒能擋住IS7,難道德國佬都沒告訴他們什麽東西是不可戰勝的嗎?”
“也許忘了吧,不過沒關系,等他們去地獄裡相見有的是機會討論,恰好他們還都信這玩意兒的存在。”
同樣是剛下車的警衛連坦克兵,正在圍觀被壓扁的日軍37毫米反坦克炮殘骸,對著這“二次元化”的破銅爛鐵津津樂道。
四下掃視的庫爾巴洛夫找到了一處被戰士們圍觀的地方,湊上前去一看這才發現,一具腦洞大開的屍體正坐在一輛小汽車裡早已斃命。
“這日軍少將自己把自己崩了,師長同志。我們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血還是熱的,應該是才死不久。”
含在嘴裡用來吞槍自盡的南部十四手槍依然被叼著。
這各種故障不斷、卡殼卡到懷疑人生的破槍,在吞槍自盡的最後一刻成功打響,要不然半身不遂的森島黑內想自殺都是個難事。
對一個日軍少將報以無所謂態度的庫爾巴洛夫,不怎麽在乎眼前這景象,隨即喚來了一旁緊隨而至的通訊員開口下令。
“上報軍部,我部已完成既定作戰任務,潰逃的日軍聯隊已被堵截在縣城郊區聚殲,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