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申科抽煙的這會兒功夫,在坑底下挖累了的拉夫裡年科也扛著鐵鍬順著坑邊斜坡走了上來。
雖說對這些德國佬管殺還管埋有些操蛋,拚了命地乾死這幫孫子以後還得再豁出大力去挖坑把他們給埋了。
但戰場上的破事兒又豈止是這一件,戰後的屍體不論是己方的還是敵軍的都得照單全收,不做處理就在那兒擺著任憑腐爛發臭的話很快就會有麻煩的事兒發生。
“該死的德國佬!快挖,你想去西伯利亞吃苦嗎?趕緊挖!動作快!”
“別打了,求你別打了!讓我喘口氣,我喘口氣立刻就挖.”
馬拉申科和拉夫裡年科親自跑來挖坑,實際上有點類似於後世領導下鄉視察、參與田間地頭勞動的意思,只不過這倆位領導的心眼有點實誠、比那些倒霉德國佬戰俘挖的土方量還要更多一些。
坑底仍然在揮舞著鐵鍬洋鎬勞作中的德軍俘虜們已經連續挖了好幾個小時,早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渾身酸疼愣是使不出勁兒。
但是負責看押監督這群德軍戰俘的紅軍戰士們卻並不好說話,刨死人坑的德軍戰俘們只要動作稍一慢下來,之後等著的輕則就是一頓臭罵、重則就是拳腳相向甚至是槍托糊臉。
好不容易才靠投降撿回了一條命的德軍戰俘們心裡這叫一個憋屈,但更多的卻還是害怕。他們害怕死人坑挖好以後,俄國人會把他們就地槍殺在坑裡給一起埋了,整個斯大林格勒前線的德軍隊伍裡都流傳著俄國人肆意殺俘的故事。
“求求你,給我口水喝我已經大半天都沒喝過一口水了,我快渴死了,求求你,我隻喝一口,一口就夠.”
撲倒在地的德軍士兵伸出手來向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紅軍戰士討口水喝,壓根聽不懂這德國佬嘴裡嘰裡咕嚕些什麽玩意兒的紅軍戰士顯得不屑一顧。
大皮靴子一腳踢在了德軍士兵苦苦哀求的臉上,足足47碼的超大號軍靴靴底跟艘船一樣比德軍士兵的整張臉還長,一腳過去就把這名撲倒在地的德軍士兵給迎頭踢翻在地。
“乾活,都乾活!不想死就趕快乾活!快挖!”
即長眼色還能聽懂俄語的德軍士兵們不敢吭聲連忙低頭接著挖坑,聰明一點的德軍士兵有樣學樣也趕緊動手挖起坑來。唯有那幾個即聽不懂俄語還不長眼色的蠢蛋圍在那名被一腳踢飛出去的德軍士兵身旁,嘴裡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幾個人的關系看起來儼然是相當不錯。
“雜種!你們不想要命了嗎?想死在這兒嗎?最後一遍警告,趕緊挖坑!”
“他鼻子都快被你踢掉了,你就這麽殘忍嗎?我們只是一群放下了武器的投降軍人,我們要求公平的對待!”
“救救他吧,他血流的不停,他只是想要點水喝.”
原本兩個人的爭執不休很快就演變成了一場顯得亂哄哄的叫嚷爭吵。
明哲保身、不敢輕舉妄動的聰明德軍戰俘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僅僅只是繼續低頭挖坑全當沒看見這近在眼前的破事兒。
站在坑邊上警戒的其余紅軍戰士緊握手裡的武器飛速靠攏過來,在一旁挖坑的另一部分紅軍戰士也撂下了手裡的工具摘下了背後的武器,將子彈推上槍膛立刻就朝著爭吵傳來的方向飛快跑來。
“怎麽回事?坑裡好像吵起來了,情況不大對勁”
手裡的煙剛抽了一半的拉夫裡年科被爭吵聲吸引轉頭放眼望去試圖看個究竟,屁股底下把兩具德軍屍體摞在一起當板凳坐的馬拉申科卻對此不感興趣,從嘴裡摘下煙屁股輕輕彈飛之後很快就又伸手摸出來一根。
“管那些事幹嘛,大不了全殺了不就行了,反正那群德國佬手裡又沒武器,不老實乾活被打死還能怨得了誰?這可是規矩。”
心煩意亂的馬拉申科本不想管這些低級破事兒,怎奈不多時後一名紅軍戰士居然壓著一個跌跌撞撞的德國佬一路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被雜亂腳步聲吸引注意力而放眼望去的馬拉申科緊接著便眉頭一皺。
“您說過不會殺我們的,軍官先生,但我現在看到的情況可不是這樣!”
被一路壓了過來的德軍戰俘正是白天裡那名率隊投降的德軍少尉,親自向馬拉申科投降的他,對於這名比自己高了整整一頭的高大俄國軍官有很深的印象,當然也記得馬拉申科親口答應不會殺了他們。
“我的戰士開槍了嗎?”
“.”
“沒開但是,他們.”
“沒開你嚷嚷什麽!?我說了不會殺了你們又沒說不會懲罰你們,你們不服從我們的命令我照樣會下令開槍殺了你們!你難不成是覺得自己來斯大林格勒逛遊樂場來了?我是你們的導遊還是你們掏錢雇來的領團?”
馬拉申科不講道理的當場一通硬懟把德軍少尉硬生生給噎的說不出半句話,但佔據了話語權上峰的馬拉申科卻並沒有就此善罷甘休的意思。
“你大概想說我們紅軍暴行殘忍不人道對不對?但我告訴你,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謊言,連你腦袋裡裝著的那些漿糊也全都是狗屎和人造大便!”
“在波蘭,已經被你們德國人佔領的波蘭,那裡有一個叫奧斯維辛的地方,如果你對這地方有一點了解的話就一定知道,看守此地集中營的那群人渣是誰!沒錯,就你們那個狗屎元首希特勒的黨衛軍親衛隊!”
“猶太人在裡面像狗和生豬一樣被屠殺,毒氣室裡每天運出來的屍體多到必須用火車皮才能處理!焚屍爐爐壁上的人油膏脂,厚實到刮下來能給全柏林的人一人烤一個人肉油味香腸,連流浪漢都有份兒!”
“那些猶太人有什麽錯?他們當中有婦女、有孩子,更有我們的戰友、我們的手足兄弟、我們的紅軍戰士!他們也是猶太人!”
“我告訴你,德國雜碎!殺了你不會讓我有一丁點的負罪感,你不是宣誓效忠你的元首嗎和國家嗎?那好,我們都知道權力和義務是對等的,你既然膽敢踏上蘇聯的土地想必就做好了被製裁的覺悟。嗯?我說的對嗎?是不是這樣?回答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