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第二十一飛行戰隊遇到了支那的蓮台飛行大隊,損失慘重後不得不撤回?”第一軍司令官辦公室,岡部直三郎看著跑來報信的通訊參謀,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的,參謀長閣下。”通訊參謀也是一臉的沉痛,“根據二十一飛行戰隊傳回來的消息,他們遭到了蓮台飛行大隊的伏擊,雙方激戰一場,我們損失損失了十二架隼式,六架九九式輕爆機和一架九七式重爆機,就連衛家莊也落入支那人的手裡。”
岡部直三郎心裡就是一沉,趕緊追問:“支那人呢,我們擊落了多少支那飛機?”
“支那人……”通訊參謀遲疑了一下,“我們擊落了支那人一架戰機,擊傷兩架。”
“八嘎……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岡部直三郎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堂堂一個飛行戰隊,居然被支那人給打成這個樣子,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尊嚴?”
岡部直三郎真是被惡心到了,平日裡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陸航居然被蓮台飛向大隊打得大敗,而且這次還是藤野重治這個隊長親自帶的隊。
而且最令岡部直三郎感到心慌的是這代表著一個趨勢,那就是從今以後山西的天空被大日本帝國統治的時代結束了,就連太原也隨時有可能遭到蓮台飛行大隊的襲擊,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氣急敗壞之下的他吼了起來:“去……告訴憲兵隊,馬上派人把藤野重治給我抓起來送軍事法庭!”
“參謀長閣下……這……”通訊參謀遲疑起來,藤野重治可是飛行戰隊的大隊長。雖然軍銜也只是大佐,但掄起實際地位和作用來甚至不在師團長之下,要是因為一個敗仗就把人抓起來恐怕二十一飛行戰隊會陷入混亂啊,更重要的是,岡部直三郎只是一個參謀長,根本就沒有權利逮捕他。
就在通訊參謀左右為難的時候,筱塚義男說話了,“算了……藤野君還是忠於帝國忠於天皇的,我們不能因為他打了個敗仗就把人抓起來,更何況這場敗仗也不能全怪他。”
“司令官閣下!”岡部直三郎還想說點什麽,卻被筱塚義男製止了。
他擺了擺手:“岡部君,這些日子二十一飛行戰隊之所以接連失利,並非是帝國的飛行員們不夠勇敢技術不夠精湛,而是我們裝備的戰機性能已經遠遠落後於對手,藤野君他已經盡力了,我們不能苛求他太多。”
“司令官閣下,這次閻錫山可是出動了一個集團軍,我們倘若不能奪取製空權,忻口就危險了!”
“我知道。”
筱塚義男輕歎了口氣,衝著通訊參謀使了個顏色,參謀會意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等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後,筱塚義男才對岡部直三郎道:“岡部君……我留在第一軍的日子已經不會太長久了,搞不好接替我的人已經在來山西的路上,所以對於勝負我已經不是那麽看重了,你也不用替我操心了。”
岡部直三郎心裡一酸,哽咽道:“可……可您對帝國是有功的,大本營不應該這麽對您啊!”
“有功?”
筱塚義男輕哼一聲,“在開戰前,某人就曾經向天皇保證三個月解決支那事變,可四年過去了,支那事變解決了嗎?
不錯,從表面上看,如今帝國確實是佔領了支那一大半的土地,可事實上帝國隻佔領了表面的城市,那些更廣闊的的農村還掌握在支那人的手裡。四年過去了,咱們消耗了天文數字般的物資和金錢,
換來的只有數十萬精銳的帝國勇士的屍體,從支那得到的金錢和物資根本不足以抵消帝國的損耗,從這點上來說,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應該打。”岡部直三郎沉默了,他和筱塚義男都是日本的高級將領,看待問題的角度比起普通的士兵和低級軍官自然要高出許多。
戰爭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跟做生意一樣的,有利益才會有動力,沒有人喜歡做虧本的買賣。
1937年侵華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日本用於侵華的軍費是55億日元,到了1938年,日本軍費開支已高達61億5千萬日元,遠遠超其國家黃金儲備量。
當時僅發動的“武漢會戰”,就花費作戰經費達30多億日元。
而到了1939年的時候, 日國內已開啟印鈔票模式,換來的便是物價飛漲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急劇下降。
總所周知,日本是一個資源匱乏的國家,所需要的諸如成品油、橡膠、特殊金屬等重要軍備物資,90%以上都是采購於美國。
而在這個時代,尤其是戰爭時期,國與國之間的貿易結算,那可是全部使用黃金這個硬通貨進行交易的。
仗打到現在……日本國內的黃金儲備已經一掃而空,全部流入美國的腰包,這也使得日本國內的紙幣,愈加不值錢。
這時,日本一些有遠見的人士已經意識到對話戰爭已經不能這麽繼續持續下去了,要是在這麽下去的話恐怕國內的經濟真的要崩潰了,所以他們極力呼籲盡快停止對華戰爭。
可是此時的日軍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他們是不甘心承認對話戰爭的失敗。
在他們看來,華夏就像一棟搖搖欲墜的大廈,只需要再加把勁就會轟然倒地,屆時日本就可以永久佔領這塊近千萬平方公裡的土地,離開那塊資源貧瘠地震頻發的土地。
表面上,這種看法似乎沒有錯,只要再堅持一下或許明天或者明年華夏政府就堅持不下去了呢,現在結束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筱塚義男明白,日本已經耗不起了,為了這場戰爭日本政府都快把家底掏空了,再打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兩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語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嘩,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隨即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兩名身穿軍服面無表情的憲兵走了進來,在兩名憲兵進門後,一名中將也出現在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