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山,掩護的任務就交給你們炮排了,不要吝嗇炮彈,打完了團座自然會給咱們補充。各個機槍小組,一定要掩護好前面的弟兄,現在開始攻擊!”
自從民團成立以來,火力壓製一直就是民團的核心戰術。
任何一名新兵在剛接手訓練的事後,軍官們傳授給他們的第一個戰術技能就是如何在炮火的掩護下作戰,沒有炮火掩護就用機槍,沒有機槍就用衝鋒槍甚至手榴彈。
總而言之,一定要在局部地區取得火力上的優勢。
“連長,您就放心吧,我們炮排絕不會拉稀擺帶。”情急之下的趙鐵山連家鄉方言都露出來了。
三月的寒風吹散了籠罩在棲霞關上空的濃烈的硝煙,彌漫在山頂上空的黑色煙霧將萬物輕悄地網住。
正當幸存的日軍從各自的掩體中探出頭的時候,民團又重新發起了進攻,雖然是仰攻,但他們氣勢依舊氣勢十足,一開始就祭出了他們殺手鐧。
擴建後,高洪明將迫擊炮配備到了連一級單位,所以三連除了三個步兵排之外,還有一個炮排(裝備有三門M2型60毫米迫擊炮)和一個機槍排(裝備有四挺MG42通用機槍)。
戰鬥一打響,炮排就對著前方兩百多米處進行了不間斷的轟炸,一枚枚炮彈不斷在日軍藏身的地方爆炸。
三分鍾後,炮排的炮擊這才停了下來。
當炮聲停止之後,三浦正雄強忍著耳朵的痛苦,腦子裡除了嗡嗡做響外再也聽不到其它的任何聲音,他仿佛感覺到耳朵裡有液體流了出來,於是用手摸了一下。
居然是血,三浦正雄的耳朵在剛才的炮擊中被震出了血來。
他往周圍觀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一名衛兵正俯身趴在前方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
他彎腰跑了過去,在衛兵的身上用力拍了幾下,但衛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趕緊將衛兵翻過來,發現這名衛兵雙目圓睜嘴巴大張,原來早已被炸死。
“八嘎!”
三浦正雄低聲罵了一句,正想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對面的華夏人又發起了攻擊。
“小野……小野……”
三浦正雄大聲喊了一聲,那是他另外一名衛兵的名字。
“閣下,我在這裡。”
伴隨著聲音,另一名衛兵從不遠處的一個彈坑裡爬了出來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少佐閣下,我們趕緊朝撤退吧?”
三浦正雄搖搖頭:“不行,支那人現在打得很緊,我們現在在半山腰上,一旦撤退就是他們的活靶子。馬上召集士兵進行反擊。”
說完,他把掛在脖子上的哨子放進嘴裡,用力追了起來,聲音時三長兩短,這是原地反擊的命令。
戰場上硝煙彌漫,炮聲隆隆,如何及時有效的傳達命令就成了一個難題,而哨子作為一種簡單而又容易攜帶的工具,成了不少軍隊的首選。
尤其是對於低級軍官而言,哨子更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工具,軍官們可以通過哨聲在戰場上向一定距離內的下屬傳達自己的命令。
當哨聲響起後,周圍幸存的日軍士兵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山下的華夏軍隊射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起來。 只是雙方剛一交火,三浦正雄就感到己方的火力被完全壓製住了。
對方的機槍打得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密集的子彈在山坡上不停地飛舞,他甚至能聽到幾發流彈飛過自己頭頂時發出的“咻咻”聲,日軍士兵手中的三八大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快……機槍……有沒有輕機槍……趕緊架起來!
擲彈筒小組,在哪裡?趕緊壓製對方的機槍!”
三浦急的不行,此時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老對手,國軍士兵昔日的無奈和憋屈。
經過一番尋找,還真讓他找到。
這是一個機槍小組,擁有一挺俗稱歪把子的十一年式機槍。
倒不是三浦正雄不想找九二式重機槍,而是他知道著根本就不現實,九二式重機槍實在太重了,達到了55.3千克。
這也也意味著這款重機槍的機動性十分的差,往往一旦安置在戰場上,只能在原地噴射彈藥,不能隨意移動。
畢竟再強壯的士兵也無法扛著一百多斤的大家夥轉移,所以撤退的時候只能全部遺棄在了山腳。
“噠噠噠……噠噠噠……”
十一年式機槍的聲音驟然響起, 一名正從山下往上摸上來的士兵當即倒在了血泊裡。
剩下的士兵立即臥倒,只聽到前方一聲大喝,兩枚黑乎乎的東西從下面扔到了那名倒在血泊裡的士兵周圍,很快一陣濃煙便將那名士兵周圍包裹起來。
“趙鐵山,你他娘瞎了嗎?有沒有看到對面那挺機槍?”
正靠著迫擊炮跟隨部隊前進的趙鐵山被農添財罵了個狗血噴頭。
戰場上的指揮官都是暴躁的,因為在這裡每時每刻都有士兵在流血犧牲,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到了這裡也會罵娘。
“快……快……”
好不容易在半山坡上找到一塊背坡後的空地,炮手先是將擋板放下,一名炮手抽出背後的鐵鏟迅速挖了一個淺坑,然後將擋板放下,再跳上去用力踩了兩下。
隨後裝上炮管、腳架和瞄準鏡,稍微調試了一下,準備工作就完成了,而這些準備過程只有短短不到兩分鍾。
“一炮好……二炮好……三炮好……”
趙鐵山瞄了兩百多米開外正在傾吐火舌的機槍一眼,“所有人聽我口令……零號裝藥……目標前方200處日軍機槍陣地,高爆彈……放!”
炮手們松開了握著炮彈的手,隨即蹲下身子。
先是傳來一聲輕微的炮彈和管壁摩擦的聲音,在引力的作用下炮彈受重力自己滑入底部與擊針碰撞。然後觸發底火後在火藥的推動下衝出了炮膛。
“咣當!”
一枚炮彈衝天而起,在空中滑行了幾秒鍾後落在了對面的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