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拿過一張白紙,刷刷刷地寫了幾行字遞給齊蘭峰,“老齊,趙毅應該在樓下等著接我回家,你安排人把這個交給他,公司有急事,告訴他我會晚些時候給夫人打電話。”
齊蘭峰急著問道,“承稷,你懷疑特高課的這份密電,還和泄密的那人有關?”
秦川搖頭說,“老齊,雖然不能確定,但我確實很擔心,上次泄密的那人知道的內情太詳細了,這說明這個人能接觸到國黨的核心機密,在現在這種緊張局勢下,如果萬一是他,那泄露的情報絕對不會是小事!咱們還是謹慎些好!”
齊蘭峰也神情嚴肅地點點頭,不過他並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接過秦川遞過來的那張紙,疊好揣進口袋裡,但也沒有急著去找人,而是走到酒櫃前,給秦川起開一瓶啤酒,又拿過一個杯子放到寫字台上,將杯子裡倒滿酒後才走出辦公室,齊蘭峰很清楚,秦川的酒量很大,只是平時隻喝啤酒,而且似乎越喝啤酒還越清醒一些。
秦川之所以寫了條子,又簽上自己的名字,是怕趙毅擔心它的安全,萬一誤會了,那可就出大錯了,他說晚些再給唐一菲打電話,就是想要他們徹底放心。
雖然趙毅不清楚“環球商務集團”到底是個什麽機構,可秦川警告過他,這裡有特務處的特務,要他萬事小心。
對於趙毅,齊蘭峰很熟悉,不僅是他,秦川的幾個保鏢齊蘭峰都清楚,否則趙毅想要開車隨意進入公司的院子根本就不可能。
秦川急於破譯出電文,就是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就在今天下午十三點後,在金陵召開了一次極為機密的最高國防會議。
參加這次會議的,除了國防委員會最高會議主席、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再就是地位僅次於委員長的時任國防委員會最高會議副主席、國黨副總裁、國民參政會議議長的汪精衛。
此外,還有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一級上將馮將軍,軍政部何部長、參謀總長白將軍、海軍部部長兼海軍司令陳將軍、軍令部長徐將軍等幾位最高國防會議成員,以及負責記錄的委員長侍從室一處處長,同時也是委員長頭號幕僚的陳布雷和汪精衛的秘書黃浚。
這次會議的議題就是討論由海軍陳將軍提出,在江陰大量沉船堵塞航道,將日本海軍第三艦隊的部分軍艦和日本商船堵在長江中遊,進而殲滅這些日本海軍艦艇,並防止日海軍利用海軍優勢沿長江快速逆流而上,登陸沿江內陸城市。
這一議題得到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馮將軍和參謀總長白將軍的極力讚成的,在當前中日軍事力量相差極為懸殊的情況下,陳將軍的提議無疑是極為正確的,雖然不懂軍事也一直不讚同舉國抗戰的汪精衛提出不同意見,可最後還是毫無疑義地通過。
最後決定,由白總長全面主持沉船計劃,陳將軍則率領海軍具體實施,沉船堵塞航道的地點在江陰長江航道最狹窄處,時間定在八月十二日中午。
可就是這樣機密的會議決議,竟然在幾個小時後就被日本人得知,這導致就在當天夜間,也就是八月十一日,今天的夜裡,原本還滯留在漢口及以下江面的幾十艘日本海軍艦船和商船,帶著緊急撤離連貴重細軟都來不及帶走的大批僑民,連夜順流而下,等到發現時,措手不及的海軍以及沿江駐軍已經來不及組織有效攔截了,最後只在江陰附近江面攔截下兩艘日本商船,讓計劃功虧一簣。
只要秦川能破譯出這封極有可能就是發送黃浚泄露的情報的這份密電,那秦川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建議特務處在金陵抓捕黃浚,從而鏟除日本人埋在國黨最高層的這個炸彈。
秦川顧不得多想,立刻全力投入破譯密電中,為了盡快完成破譯,秦川甚至使用了他的壓箱底手段,也就是唯一解碼量關系式等先進手段。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時間很快就到了二十一點鍾,秦川終於完全破譯了這封密電,而密電的內容,果然就是關於“江陰沉船計劃”。
秦川雖然心急如焚,可還是看著破譯使用的草紙在他手中化為灰燼,紙灰落到齊蘭峰寫字台的煙鬼缸裡後,這才起身拿著破譯密電稿出去找齊蘭峰。
為了防止泄密,處長親自下令,特別站破譯組的所有破譯使用的草紙,在使用後嚴謹留存,必須在最短時間內銷毀。
按照這個規定,秦川銷毀他的計算草紙是完全正常的,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秦川推開門準備出去時, uukanshu 卻見齊蘭峰和王家黎都趁著臉等在門外,見到秦川拉開門,王家黎先一步衝過來急著催問,“承稷,怎麽樣?”
齊蘭峰上前拉了一把王家黎,帶頭走回辦公室,關好門看向秦川。yij王家黎一邊走進房間,一邊對秦川說道,“承稷,處裡回電了,上次泄密案還沒有結案。”
齊蘭峰也在走進辦公室的門口時說道,“我還問了今天是否有什麽重要會議,或者金陵方面有什麽重要決定和軍事計劃,毛秘書回電說,處長詢問軍政部和參謀本部都沒有給回復,處長已經趕去委員長官邸了。”
秦川長歎口氣,將手裡的破譯稿遞給齊蘭峰,“不用那麽麻煩了,已經有結果了。”
看到破譯的密電稿,齊蘭峰原本就陰沉的臉霎那間變的慘白,狠狠地一拳砸在茶幾上。
王家黎從失魂落魄的齊蘭峰手中拿過破譯稿看了一會,也變得臉色死灰,呆若木雞。
秦川此時已經回復了冷靜,對怒不可遏的齊蘭峰說,“老齊,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這件事現在亡羊補牢也許還來得及。”
一聽秦川如此說,齊蘭峰也回過神來幾步竄到寫字台後,立刻開始書寫電文。
秦川說道,“老齊,不僅要將這封破譯的密電轉發給處長,還要建議,可以比對這次會議參加人員和陝變時那次泄密參會人員名單,兩相對照,原則上兩次都參會的人就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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