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們為什麽要綁你。”
老女人並沒有急於回答他們的問題,也沒有接過陳劍秋手上的水袋,而是打量著他們。
陳劍秋沒有急著問她更多的問題,不過他的後面,亞當已經做好了拔槍的準備。
如果這個女人認出了他們是通緝犯,亞當隨時準備拔槍滅口。
“你們是從外地來的麽?我之前沒有見過你們。”老女人突然說話了。
陳劍秋點了點頭。
“你可以讓你身後那位準備拔槍的男士放松一點麽?我只是一個剛剛被綁架的人質而已。”老女人接過陳劍秋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口。
陳劍秋對著亞當點了點頭,亞當下垂的手離開了腰間。
這個女人全程沒有像他想象中一樣大聲喊叫,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也沒有瑟瑟發抖,渾身亂顫。
不一般。
她轉身走到牛仔屍體的旁邊,看了眼他頭上的傷口:
“打得很準,槍法不錯。”她一邊喝水,一邊誇獎道,好像剛才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摔得半死的,並不是她,“伱們是附近城鎮的牛仔吧。”
陳劍秋繼續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來找個人。”
老女人踢了一腳牛仔的屍體:“這是克拉克的人,看來他還是想對我丈夫下手。”
“你的丈夫是?”
“我丈夫是這個皮特金郡的治安官,丹尼·羅姆尼。對了,你們不是要找人麽?他應該能幫助到你們。”
想到自己的丈夫,老女人的臉上突然綻放出少女般的笑容,隨後笑容一閃而逝,變成了慌張。
從剛才到現在,被人綁架、從馬上摔下來、面對四個不認識的槍手,有一個甚至準備開槍。
她都沒有顯露出一絲慌張。
“遭了,我的丈夫現在一定在擔心我了。”老女人把水遞回給陳劍秋,“可以麻煩你們把我送回去麽?我可以讓我的丈夫幫你們找人。”
“我叫特蕾莎。”老女人告訴了陳劍秋自己的名字。
肖恩和飛鳥看向了陳劍秋。
幾個通緝犯讓警官幫找人好像並不是什麽好主意,而且,在克拉克嘴裡,這位警官好像和富爾茨一樣,嫉惡如仇。
“上馬吧,我們得紳士一點,不能把女士一個人留在西部的荒野裡。”陳劍秋先上了馬,示意肖恩把老女人特蕾莎扶上來。
聽著陳劍秋滿嘴的鬼話,亞當翻了一個白眼。
“特蕾莎女士,我聽說,你的丈夫要將克拉克繩之以法,他下手會不會和這個有關系?”陳劍秋一邊駕著馬,一邊問身後的老女人。
“怎麽可能。我丈夫是個老實人,他那個警官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我到現在也搞不懂他為什麽要接這個差事,雖然我們很難,但也不至於到看人臉色的地步。”特蕾莎歎了口氣。
“菲爾普斯家族和拉克菲爾德幫一直在博弈,前一任警長是克拉克的人,後來死於非命,兩邊交了火,縣長調停,最終選擇了我的丈夫,他看起來和兩邊都沒有關系。”
陳劍秋已經大致聽明白了事情的發生。
他不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帶著特蕾莎向皮特金郡的方向而去。
……
丹尼警長站在了拉克菲爾德農場的門口。
和在菲爾普斯的莊園受到冷遇不同,此刻的農場裡燈火通明。光是掛著一堆堆照明的煤油燈還不夠,
幫派的牛仔們點起了一支支火把,把農場照得跟白晝一樣。 克拉克外套都沒穿,急匆匆地從糧倉趕了出來。
他一口吐掉嘴裡嚼著的煙渣,趕到了大門口。
“哎喲!是丹尼警長!我尊貴的客人!是什麽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克拉克一溜小跑,張開了他的雙臂,想給警長一個熱情的擁抱。
警長躲開了。
克拉克抱了個空氣。但是他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尷尬,左右看了看門口守衛著的牛仔:“你們為什麽把丹尼警長攔在外面?你們的眼睛都瞎了麽?我不是說過,只要警長願意,隨時都可以過來參觀!”
門口的牛仔們目瞪口呆,他們不記得自己的頭兒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我的老婆被綁架了,是不是你們乾的?”丹尼警長面無表情。
克拉克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您怎麽會這麽想,有誰敢綁架您的夫人?”
“我這裡你可以隨便檢查!”克拉克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沒有任何理由綁架您的夫人啊!”
“我現在是一個生意人,不愛打打殺殺,之前的爭鬥讓我損失了很多‘刀勒兒()’。”他指著周圍的那些牛仔,“這些人都是維持秩序的而已,您知道的,在西部,做生意沒有人維持秩序是不行的。”
“這一年來,我在你的轄區裡乾過一件出格兒的事麽?”
丹尼警長盯著說得唾沫星子橫飛的克拉克,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些答案,但作為一個老實人,他很難從克拉克的言語裡找到漏洞。
“不過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克拉克面露猶疑。
“你說。”
“您可別忘了,上一任警長是怎麽死的。”克拉克陰惻惻地說道,“我聽說他們最近又在和一些殺手或者亡命之徒在聯系。”
丹尼陷入了沉思。
“您這邊請,我帶您到我的農場看看,如果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你立刻可以把我送上絞刑架。”克拉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了,我還得去找我的妻子。”丹尼搖了搖頭。
克拉克稍作思索,打了一個響指:“這樣,我派幾個兄弟跟您一起去找,然後再派幾個人去周邊打聽打聽,您看行不行?”
“謝了,你幫我盯著吧,有消息立刻告訴我。”丹尼警長上了馬,帶著幾個警員們離開了農場。
看著丹尼警長遠去的背影,克拉克臉上的笑容如同石頭沉進了水裡,消失不見。
他向身後的人招了招手。
“出去的人都回來了麽?”他低聲問道。
身後一時間竟沒人敢回答,克拉克轉過身,臉上的表情非常可怕。
終於,還是一個平時跟他走得最近的人走了上來,小聲說道:
“去集市鎮那邊的人, 沒有音訊;趕去皮特金冒充那幾個通緝犯的,看警長的反應,應該是得手了,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還沒有回來;之前去追那幾個賞金獵人的,倒是早早回來了,不過好像沒有追到。”
現場靜得可怕,牛仔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啪!”
克拉克一腳踢在了農場大門口的柵欄上,一截柵欄被踢得粉碎,他憤怒的咆哮道: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還有你們,我花了這麽多錢養著你們,腦子裡平時都TMD裝得是屎嗎?還是一個個都是殘疾?!”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在手下們面前揮舞著吼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嗎?菲爾普斯和那幫通緝犯勾結的證據我都準備好了,你們知道那個該死的法官要了我多少錢嗎?啊?!啊?!”
“你們這幫豬!廢物!垃圾!”
一截一截的柵欄都承受不住克拉克的怒火,被踹得支離破碎。
他身後的那幫人瑟瑟發抖,也沒人敢提醒他這還是在農場的大門口,雖然在場的沒有其他人,但這種行為猶如大聲密謀。
在第十一截柵欄被踹斷之後,克拉克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平靜了下來。
他看向了身後剛才那個回答他的牛仔:“富爾茨那邊怎麽樣了?”
牛仔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那邊的電報打到鎮上了,說早已經出發了,應該很快就到。”
克拉克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冷冷地哼了一聲:
“還是直接來硬的吧。”